“你……”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紀清婉突覺腳下一絆。


    她身形一晃,控製不住地向前撲去。


    蕭爍下意識伸手撈住她的腰,用力一帶。


    成群的受驚鳥兒撲簌翅膀飛起的那一刻。


    她猛地撲進了他懷裏。


    極近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


    這一刻,這副麵容,和記憶中完全重合。


    蕭爍眸光一閃,目光自她柳葉細眉流連而下,一寸一寸,緩慢而炙熱。


    “清婉……”


    氣氛仿佛泛著粉色的光暈,在四周彌漫。


    紀清婉吞了吞口水,下意識避開。


    她同時推了推他的肩膀,和他拉開距離。


    誰知下一秒,男人忽然輕輕捏住她的下巴,令她重新轉向自己。


    紀清婉皺眉。


    “蕭爍,你……”


    話未說完,他已情不自禁俯身而下,貼上她的唇。


    他嘴唇的溫度和他的目光一樣炙熱。


    人生第一次吻別人,蕭爍毫無經驗。


    隻憑著本能毫無章法地進行,一再加深這個吻。


    帶走她的所有唿吸。


    紀清婉被吻得腦海一片空白,渾身發飄,微微顫抖著。


    她兩隻手死死抓著他的肩膀,這才沒兩腿軟倒下去。


    直到唿吸困難,幾近窒息時,她才勉強找迴一些理智,想推開他。


    然而她推了幾下,他卻意猶未盡,箍住她細腰的手收得更緊。


    生怕她逃開一般,男人唇舌更加強勢地進攻索取。


    紀清婉用力拍他的肩膀,奈何此刻實在沒有力氣,根本不見成效。


    仿佛沉進了海底,掙紮不得,反抗不得。


    紀清婉瞬間紅了眼圈,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滑,啪嗒滴在他的鎖骨上。


    蕭爍感覺到脖頸上的濕意,疑惑地睜開眼,正對上她滿眼淚水的模樣。


    他瞬間心口一痛,連忙鬆開她,手足無措地去掏手帕。


    “清婉,你……你沒事吧?”


    他一邊說,一邊試圖伸手替她擦淚,卻被她倔強地避開。


    蕭爍更無措。


    “是不是我咬疼你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剛才沒控製住就……”


    方才的畫麵一遍遍在腦內複盤。


    之前在病房裏,她傷心哭泣的聲音,也一遍遍在他耳邊盤旋。


    他後悔又自責,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巴掌。


    “清婉,是我混蛋,是我控製不住自己。”


    “我總是惹哭你,總是讓你傷心,卻從來沒問過你究竟想要什麽,想不想要。”


    既然開了這個口,蕭爍幹脆將憋在心裏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我當初的所作所為。”


    “是我自以為是地遠離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避免讓你被我拖累,卻沒想到讓你傷得更深……”


    “是我拒絕了你又控製不住地想接近你,左右搖擺,讓你為難。”


    “我知道我今天不該來的,可我就是發了瘋地想見你……”


    紀清婉聽到這,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心底積壓的所有委屈和愛意都在這一刻爆發。


    紀清婉咬著嘴唇,紅著眼,一下一下捶他。


    “你為什麽不早說,為什麽不直說,為什麽要到現在才告訴我!”


    “蕭爍,你就是個混蛋,你說推開就推開,說迴來就迴來,你把我當什麽!”


    蕭爍絲毫不躲,就這麽站在原地,硬生生受了幾下。


    又仿佛怕她不解氣,他扳著她的肩膀,將她拉近,眼睛一閉。


    “你打,隻要你能出氣,隨便你怎麽打。”


    紀清婉朝他胸口狠狠捶了一拳,便再也沒了力氣,抽泣著捂住臉。


    蕭爍睜開眼,見她這模樣,心口一抽一抽地疼,連忙伸手將她抱住,反複道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承認我一開始也對你心動了。”


    “可那時我以為,我老是覺得你和我很多年前認識的小姑娘很像,從你身上找那種熟悉的感覺。”


    “我不想這樣對你,也不想你被我拖累,所以我才會說出那番話,和你撇清關係。”


    紀清婉也不反抗了,任憑他抱著。


    可聽他說起那位童年玩伴,紀清婉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掙紮了幾下。


    可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她停止了掙紮。


    “我和她認識的時候,都還是小孩子。”


    “那時候我父母雙亡,被送到了叔叔嬸嬸家。她就在我家隔壁,蹲在牆角哭。”


    “我給了她一個棒棒糖,我們就成了好朋友,之後她經常悄悄爬梯子來找我……”


    他仔細說著當年的事,下意識就說多了。


    紀清婉越聽越不對勁,腦海中有些畫麵莫名被勾了出來。


    蕭爍聽她半晌不言,有些焦急地抬起頭想要解釋。


    “清婉,我雖然直到現在也覺得你們非常像,但我現在真的已經分清楚你們了,絕對不會把你當作她。”


    “我早就想清楚了,我和她,當初也隻是玩伴,我真正動心的對象是你,我……”


    蕭爍沒來得及往下說,就見紀清婉皺著眉對上他的視線。


    “蕭爍,當年你和那個小姑娘認識的時候,她穿的是不是一條紅裙子?”


    “你給她的那個棒棒糖,當時是不是因為在口袋裏放得太久,還化了一半?”


    蕭爍愣了一瞬,點點頭。


    “是啊,你怎麽……”


    下一秒,他突然想明白了什麽,眉頭舒展,麵露驚喜。


    “清婉,你就是……”


    紀清婉不等他說完,便紅著一張臉,扭頭就走。


    心情格外複雜。


    她怎麽也沒想到,當年萍水相逢,隻在一起玩了短短一個夏天的玩伴,竟然會在蕭爍心裏留下這麽重的印象。


    他竟然一直記得她。


    她之前的感覺果然沒錯。


    蕭爍連忙抬腳,三兩步便追上了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激動地將人扯迴麵前。


    “清婉,你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對不對?”


    紀清婉麵上一抹緋色,輕咬著嘴唇撇開頭,目光閃爍。


    嬌豔可愛。


    仿佛春日裏的桃花,讓人想采擷在手。


    蕭爍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每一下都仿佛在大喊著對紀清婉的喜歡。


    他再也忍不住,托住她的後腦,將人抵在粗壯的柳樹上,瘋狂吻下。


    他的吻比方才更繾綣纏綿,半晌又仿佛不夠,順著她的唇角向下蔓延到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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