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婉一隻手理了理自己額邊的碎發,看著蕭爍的五官更加眼熟。


    可是這麽多年沒見,她一直不敢確定自己心裏的想法。


    可惜當年她年紀太小,傻乎乎的甚至都沒有問過人家的名字。


    冒然地向人家說起那些事,萬一認錯了人,總歸不是太禮貌。


    “是,我比她大兩歲。”


    蕭爍喝了一口水,握著手裏的水杯,點了點頭。


    “你們姐妹兩個人的關係一定很好?在戰場上,我就總是聽硯北說起你是一個很好的姐姐。”


    紀清婉略微有些驚訝:“在戰場上他們也有提到過我的名字嗎?”


    蕭爍笑了笑,他的嘴唇很薄,五官又俊朗,笑起來的時候身上有種少年氣息。


    “當然了,在部隊上的生活是很無聊的,尤其上了戰場之後,大家聊一聊家常,也就沒有那麽煎熬了。”


    他說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事情。


    “你是從小就生活在京城嗎?你爸媽,是不是對你們姐妹兩個人特別好?”


    雖然紀清婉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忽然這樣問。


    可是想到了媽媽和爸爸對她的關愛,她不由自主地點頭。


    “當然,我媽是一個文物考古學家,小的時候她總是喜歡帶著我和輕舟去買一模一樣的漂亮小裙子,我那個時候都快要煩死了,總覺得我像是她的複製品,但是對那些漂亮的東西又實在沒有抵抗力。”


    聽著她略有無奈又有些不情願的話,蕭爍爽朗笑出了聲來。


    “你一定是一個很有趣的姑娘。”


    他的話讓紀清婉的臉一紅,她忽然心跳得很快,仿佛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一樣。


    小時候的那種朦朧心緒再一次湧上心頭,讓她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心意。


    這個人和小時候的那個大哥哥性格有幾分相似。


    “其實我妹妹比我更有趣。”


    提起紀輕舟,紀清婉兩隻眼睛冒著星星。


    原本兩個人是冤家,可是自從誤會解除之後,她的世界仿佛就隻剩下了妹妹。


    蕭爍有些好奇紀輕舟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就目前而言,好像接觸過紀輕舟的人對她都是讚不絕口。


    “你們姐妹很有愛。”


    他對於紀輕舟了解的不多,但是謝硯北提起紀輕舟的時候,嘴邊時常帶著的就是她有一個很好的姐姐。


    紀清婉兩隻手搭在一起,她滿眼興奮。


    “其實我們兩個小的時候總是打架,後來長大了,見麵的時間越來越少,她越來越優秀,你不知道她有多厲害,謝硯北的腿原來大家都沒有抱希望的,可她硬是把他給治好了!”


    蕭爍有些驚訝,原本以為謝硯北是在鄉下找到了絕世高人。


    沒想到治好他腿傷的人居然是紀輕舟。


    “是嗎?聽起來確實很厲害。”


    紀清婉得到了認同,心情極為愉悅。


    “對呀,不止這些,她還會給白雲村裏的姑娘們做凍傷膏,你知道吧,平時藥鋪裏的那些凍傷膏味道很難聞,而且油乎乎的,可是輕舟做出來的都是花香的味道,很容易就吸收了。”


    她說著,日子就好像又迴到了從前那般。


    在白雲村的時候,雖然日子確實艱苦。


    可紀輕舟好像有很多辦法能夠讓條件更好一些。


    “她身上總是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創造力,而且,她一個小姑娘敢跟你們一起上戰場,你就能知道她有多勇敢了。”


    紀清婉滔滔不絕,要不是因為自己文筆有限,她都恨不得給紀輕舟出一本書。


    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詞匯全部用來形容她,一點都不為過。


    蕭爍被她逗笑:“這麽說的話,我還真是有些好奇,這麽優秀的紀輕舟,怎麽就讓謝硯北這個萬年不開花的木頭給撿到寶了。”


    又說起來謝硯北,紀清婉撇了撇嘴。


    “哼,他這個人就是一塊木頭,你一點都沒有說錯,輕舟懷孕這麽大的事情,他居然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那可是在戰場上,一不小心,算了,等孩子出生我再找他算賬。”


    蕭爍哭笑不得,相比起紀清婉剛剛對於紀輕舟的讚不絕口,到了謝硯北這裏,怎麽好像就有一種奪妹之仇?


    “我覺得你說的對,他這個人死板又木訥,你妹妹能喜歡上他,我都覺得很驚訝,你不知道,他暗戀了你妹妹多少年,現在終於抱得美人歸,不知道有多麽開心呢。”


    紀清婉驕傲地揚了揚頭。


    “暗戀輕舟的人可多了去了,當年就有不少她的追求者,不過那些人還不如謝硯北,一個個的眼睛都長到了頭頂上,就他們那種人,我腳趾頭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根本就配不上輕舟!”


    蕭爍跟著紀清婉一起吐槽謝硯北,兩個人有了共同話題,聊得就格外順利。


    打開了話匣子,兩個人仿佛認識了好多年的朋友一般。


    從謝硯北的身上又扯迴到了紀輕舟的身上。


    最後又談到了在白雲村,說到了他們在戰場上。


    蕭爍臉上的笑容不減,可是心裏卻已經有了較量。


    麵前的姑娘並不是他要找的心上人。


    當年的那個姑娘,和他一樣是個孤兒。


    無父無母,寄人籬下。


    麵前的姑娘十分健談,說到妹妹和父母的時候更是言語間洋溢著驕傲。


    她生活在一個幸福有愛的家庭當中,和他要找的那個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


    哪怕是感覺相似,可的確不是他心裏的人。


    和蕭爍相談甚歡,紀清婉心生歡喜,完全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


    走廊裏,謝硯北和紀輕舟從蕭爍的主治醫師那裏出來,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波瀾。


    “蕭爍目前的狀況已經穩定了,軍區內部醫院那邊可以聯係了。”


    紀輕舟看了一眼蕭爍的病曆報告,他上麵的各項指標都已經趨於正常。


    等到他身上的傷口完全恢複,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康複訓練了。


    謝硯北一隻手攬著她的腰,這段時間紀輕舟一直都在為了蕭爍的事情勞累。


    書房裏她翻遍了那些醫書,隻為了找到更好的醫療方案。


    “好,迴去之後你好好休息,醫院那邊我來聯係。”


    “硯北,輕舟!”


    兩個人正說著話,剛要迴到病房。


    彭老和曾老兩個人從拐角處過來,聲音洪亮地喊住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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