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個人懷揣著最先進的技術,醜國一直忌憚。


    看到兩個人執意要迴國,找了莫須有的罪名,把他們關押了起來。


    這些年華國一直找不到二人的下落,好在暗中也都沒有放棄。


    隻是這麽些年他們身心備受摧殘,不知道還能撐多長時間。


    營救的計劃必須要提前了。


    “我們的人有嚐試過進行救援,但不幸的是失敗了,好在沒有打草驚蛇,如果我們再一次進行救援,就務必要做到天衣無縫!”


    曹韻芝點了點頭,她對於紀敬山說的話很認同。


    “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淮之雖然看起來穩重,但終歸還是年輕,還是聽你的,等孩子迴來再說,他們兄妹倆也不容易。”


    紀清婉從樓上下來,剛好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她聲音裏帶著欣喜。


    “爸媽,是不是沈叔叔和孟阿姨有消息了?”


    她想到在白雲村沈雲卿生病時候一直喊“媽媽”的那張臉,便覺得心疼。


    她沒有親生父母在身邊,所以很明白那種感覺。


    可不同的是,她身邊還有疼愛她的養父母,有把她當成親姐姐的紀輕舟。


    哪怕時常還是會想念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紀清婉並不覺得自己可憐。


    曹韻芝輕輕地拍了拍紀清婉的手:“確實是有了一些消息,但是還沒有確定營救計劃,過多的事情不方便跟你說,但是你也不要往外聲張,包括雲卿和淮之。”


    紀清婉點頭,又看著父母兩個人憂愁的臉,安慰道:“爸媽,您兩位就不要再擔心了,我們有了叔叔阿姨的下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自然就很容易了,隻要知道他們平安無事,把他們救出來是水到渠成的。”


    她說完,緊接著又道:“更何況沈叔叔和孟阿姨吉人自有天相,隻要我們的動作足夠迅速,不會有什麽意外的。”


    曹韻芝欣慰地點了點頭:“婉婉真的長大了。”


    擔心他們再胡思亂想,紀清婉轉了話題。


    “輕舟馬上就要迴來了,這次我們大獲全勝,一定要給他們接風洗塵,好好地辦個慶功宴。”


    紀敬山擰著眉,搖了搖頭:“接風洗塵一定是要的,可是慶功宴還是不要了吧,這次的戰爭我們雖然勝利,可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許多年輕的新兵都犧牲了。”


    聽聞有人犧牲,紀清婉陷入了沉思。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腦海裏又想到了小時候的那個哥哥。


    他曾經說過,長大之後也會去參軍。


    雖然他的父母都犧牲了,可是他依舊願意去走父輩走過的路。


    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般進了部隊,參了軍。


    可是不論到底是什麽樣的結果,她都真心希望所有解放軍能夠平安。


    更希望好不容易換來的和平,能夠再多維持一些時間。


    “婉婉,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爸爸不是不采納你的意見,你的想法很好,隻是現在不是時候。”


    紀敬山說完話,紀清婉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他以為是自己拒絕得太幹脆,讓她有些傷心。


    紀清婉連連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爸爸,我明白您的想法,是我考慮得欠妥當,我在想要是大家都能平安就好了,自然也替那些犧牲了的英雄們覺得惋惜悲痛。”


    紀敬山和曹韻芝對視一眼,眼裏也是難掩的痛惜。


    *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


    處理完了相關的事宜,安頓好邊境的百姓,所有參加戰爭的人都即將乘機返程。


    紀輕舟為首的醫護人員坐在前麵的那架飛機上。


    謝硯北和沈淮之則是和烈士的遺骸一起。


    天空劃過一道痕跡,在潔白的雲層留下了蹤影。


    這一次的告別更像是永恆。


    雖然是要迴家,可是機艙內的氣氛卻無論如何也活躍不起來。


    看著那沉甸甸的黑匣子上麵覆蓋著的國旗,大家都默不作聲。


    一群人沉默著,有的人輕輕把手放在了黑匣子上。


    嘴邊似乎有千言萬語,最後隻化成了一句:


    “兄弟們,我們迴家了。”


    蕭爍因為內傷的關係,炎症加重,陷入了昏迷,還打著點滴。


    組織上已經打過招唿,下飛機之後第一時間就會把他轉到總部的軍區醫院。


    三個小時的行程,一行人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祖國列隊迎接。


    特意換了服裝的士兵等候多時。


    謝硯北和沈淮之為首,參加戰爭的人員,幾乎每人都抱著一個骨灰盒。


    兩隊踢著正步緩慢前進,在看到英雄骨灰的那一刻,在場的人肅然起敬,率先敬禮。


    捧著骨灰盒的人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等著迎接的,還有許多係著紅領巾的小朋友。


    大家自發地排著列隊,淚水模糊的眼睛在盼望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英雄曾經的身影。


    最是天真爛漫的孩子們行著少先隊員禮,紀輕舟被這一刻震撼住。


    為首的衛兵鳴槍,紅毯中央放著幾個巨大的花圈。


    槍聲劃過天際,悲鳴中是所有人的欽佩和痛惜。


    早早的接到了消息過來等著的家屬,在看到飛機的那一刻就開始流淚。


    一位上了年紀的父親被人攙扶著,顫顫巍巍地上前。


    母親更是兩鬢白發,看著骨灰盒上的照片,她腳步忽然癱軟。


    “我的兒,你沒給媽丟人,爹娘趕來送你最後一程!”


    她聲音悲戚。


    二十年前他們為孩子的到來欣喜,激動落淚。


    二十年後,他們又淚流滿麵,親自送孩子離開。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


    還有的孩子哭喊著要爸爸,更有身懷六甲的孕婦哭得幾近昏厥。


    現場中自然也少不了姑娘的身影,卻隻是匆匆瞥一眼,又流著淚離開。


    在這些覆蓋著國旗的黑色骨灰盒裏,有的人還沒來得及娶自己喜歡的姑娘。


    有的人還沒有見到即將要出生的孩子,還有人再也無法給父母敬孝送終。


    紀輕舟活了兩世,最是明白這樣的痛苦,她心裏堵得慌。


    在大家的悲痛之中,灰色的天空撐不住這思念之苦,又淅淅瀝瀝的起了小雨。


    接送的車隊一直沿著街邊鳴笛。


    大家淋著雨,卻始終護著懷裏的骨灰盒子。


    紀敬山和曹韻芝在街邊流淚,紀清婉攙扶著二人。


    看到謝硯北和紀輕舟在雨中的身影,一家人都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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