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紀清婉越想越覺得悲從中來,一邊哭一邊含含糊糊地作保證。


    “輕舟,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姐姐也一定會好好努力,早日追趕上你的腳步的。”


    紀輕舟看她這樣又心疼又好笑,忍不住摸摸紀清婉的頭,都有些懷疑她家姐姐上輩子是不是個水袋。


    “嗯,我相信你,我家姐姐是最棒的。”


    為了把哭包姐姐哄好,紀輕舟把行李收拾好後,特意迴了知青點,打算跟紀清婉住一晚。


    半路上江賀遠遠看到姐妹倆的身影,頓時有些動了心思。


    謝硯北、沈淮之這些礙事的人都走了,聽說去的還是前線那種有去無迴的地方。


    江賀都不用猜,就知道他們肯定沒辦法活著迴來。


    他頓時覺得自己有了可乘之機。


    “輕舟這才剛新婚沒多久,就要當小寡婦了,肯定心裏正傷心呢,我抓住機會好好安慰她一下,還怕她不能迴心轉意?”


    到時候別說是沈雲卿了,他坐享齊人之福都是有可能的。


    江賀越想,越覺得心裏美滋滋的。


    他剛加快腳步要追上兩人的步伐,卻不想一扭頭,就被人拍了下屁股!


    什麽情況?!


    江賀差點跳起來。


    “你一個人在這嘀嘀咕咕的,幹什麽呢?”


    吳寡婦上下打量江賀一眼,很是嫌棄地撇了撇嘴。


    “有功夫在這浪費時間,還不如琢磨琢磨怎麽爭氣一點。”


    她都素了這麽久了,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吃口葷的。


    卻沒想到江賀這小子臉長得不錯,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江賀捂著屁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簡直要哭死。


    這個吳寡婦就跟喂不飽似的,天天威脅、強迫他做那檔子事,還要嫌棄他不夠爭氣。


    他好歹也是從京城來的知識分子,為什麽要遭受這種侮辱!


    但幸好,這種生活不會再維持多久了。


    江賀死死地盯著吳寡婦那張醜臉,在心裏惡狠狠地想著。


    今天已經下發通知,從月底開始,知青進入大量迴城的高峰期。


    等他再一搞定紀輕舟和沈雲卿,帶著她倆一起迴家,還不是天高任鳥飛。


    鄉下這些窩囊氣誰愛受誰受,他江賀不幹了!


    江賀眼神閃爍,正在那美滋滋地想著,就被吳寡婦啪地又拍了下屁股,強行打斷了。


    “沒聽到老娘在跟你說話嗎?”


    “連我都敢不理,還真是膽肥了,信不信我今晚狠狠收拾你,讓你不能迴宿舍?”


    江賀聽著吳寡婦的話,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眼神染上怨毒。


    差點把這個老東西給忘了。


    等迴京城之後,江賀發誓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找人狠狠收拾這個臭寡婦一頓,報仇雪恨!


    卻不想他心裏的怨氣實在太重,一個沒注意就泄露了出來。


    吳寡婦也是個人精,一看江賀這樣就知道他指定沒想什麽好事。


    她也不多話,直接一腳就踹了上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袋裏裝的什麽,少在這異想天開了。”


    那蒲扇似的大手落到江賀身上,卻又順勢沿著他的胸口摸了一把。


    吳寡婦眯著眼睛感受著手底下的觸感,這才嘿嘿一笑。


    “你這輩子注定就是要給老娘睡的,你就認命吧。”


    江賀看著她呲出來的黃板牙,臉色再三變換,還是沒忍住吐了出來。


    “嘔……”


    這個老女人真是又油膩又惡心,誰能來救救他!


    幸好紀輕舟跟紀清婉沒注意到他們,這才逃過了眼睛被折磨的慘劇。


    手挽著手迴到了知青點的宿舍,兩人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時隔多年後,再一次躺到了同一張床上。


    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紀輕舟聞著紀清婉身上的味道,卻格外安心。


    “姐,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一起靜靜地躺在一塊了。”


    紀清婉翻了個身麵對著她。


    夜色下看不清她的表情,落下的目光卻格外溫暖。


    “還不都怪你。”


    她撅了噘嘴,小聲跟妹妹抱怨。


    “你長大以後,都不像小時候那麽黏我了。”


    紀輕舟有些想笑,卻又怕笑出聲會惹得姐姐炸毛,忍得格外艱難。


    “人都是會長大的嘛……”


    被紀清婉掐了把胳膊,她連忙轉變話鋒。


    “就算我不追著你跑了,在我心裏,姐姐也永遠是最重要的。”


    “這還差不多。”


    紀清婉嘿嘿一笑,這才心滿意足地躺迴了被子裏。


    姐妹倆頭碰頭地躺在一塊盯著房頂看,氣氛格外溫馨和睦。


    機會難得,她們都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姐,雖然你一直說自己沒用,但我心裏一直都特別感謝你的存在,和你對我的幫助。”


    “那也是因為你乖,不然就算我是姐姐,也才不會理你呢。”


    紀清婉又忍不住一笑,眼睛亮晶晶的,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有個事情還沒告訴你,其實那天道別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樣的局麵,我跟媽媽說好了,等我這次迴城的時候,把你婆婆也一起接迴去。”


    紀輕舟又感動又意外:“真的假的?”


    “姐姐還會騙你不成?”


    紀清婉白了她一眼。


    “你婆婆跟爸媽待在一塊,也方便我來照顧,到時候我們一大家子,都在京城等你迴來。”


    她考慮得特別周全,連葉瀾清不同意跟她走的備用計劃都想好了。


    “你婆婆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把爸媽都叫來,我們一起接她走,她肯定不好意思拒絕,嘻嘻。”


    話音剛落,紀輕舟就猛地一把撲過來抱住她。


    “姐,我真的被你感動到了。”


    “你幹啥。”


    紀清婉手足無措地迴抱住妹妹,又在聽清她的話後忍不住笑了起來,親昵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我可是你姐啊,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


    兩人鑽進被子裏打打鬧鬧著,玩的頭發散亂,氣喘籲籲。


    打困了又挨在一起閉上眼睛睡覺,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開心。


    這一夜,她們仿佛迴到了小時候相處時的樣子。


    第二天,曾老爺子他們就準備要離開了。


    因為時間緊迫,紀輕舟和彭老爺子也跟著一塊。


    村民們得知消息後紛紛趕來送行,紀清婉跟沈雲卿更是站在了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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