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輕舟一隻手摸在小腹上:“難不成,這一世兩個龍鳳胎寶寶要提前來了?”


    她看著自己的手,有些失神,久久說不上來話。


    心裏的那種失落感,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月亮的光很明亮,隻是帶著一絲清冷,不似屋裏溫暖。


    她又輕輕摸了摸小腹,忽然有些期待孩子們的到來。


    “寶貝,這次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媽媽一定竭盡所能地保護好你們!”


    紀輕舟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眼前被白白茫茫的一片覆蓋。


    昨天夜裏,悄無聲息地下了一夜的大雪。


    她伸出一隻手,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又很快融化。


    葉瀾清隨意披了一件襖,從屋子裏出來,憂心忡忡。


    “這雪下得這麽厚,恐怕文物那邊和河道都添了不少麻煩。”


    現在正是忙的時候,雖然說瑞雪兆豐年。


    可顯然,這一場雪來得不是時候。


    紀輕舟來不及吃早餐,她匆匆去屋子裏拿了圍巾和帽子。


    “媽,外麵冷,您先迴屋子裏,今天衛生院兒的病人應該蠻多,我得先去工作了。”


    葉瀾清沒說話,轉身進了屋子,又很快追出來。


    她懷裏有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早上多少吃點東西,不然你中午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


    紀輕舟心裏一暖,咬了一口,是肉餡的,昨天晚上葉瀾清提前包好的。


    在她起來之前,葉瀾清就加熱過了,現在吃溫度剛剛好。


    紀輕舟感激地看向葉瀾清,就見婆婆招了招手。


    “去吧,路上小心點。”


    紀輕舟逆著風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果然不出她所料,診所裏的人很多,大家都排起了長隊。


    這場雪下得很大,不少在農田裏摔傷的,還有凍傷的。


    彭老爺子穿好了白大褂,就連紀清婉也過來幫忙打下手。


    “你這恐怕都已經摔骨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幫你把石膏打好,迴去好好養著。”


    屋子裏有摔了腿,有摔了胳膊的,還有摔了一跤扭到腰的,各種不同的情況百出。


    彭老一件件解決,紀輕舟那邊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她看了一眼小姑娘凍了的手,眉眼間皺了起來。


    “盡可能還是要帶上手套,這是凍傷藥膏,每隔兩個小時塗一次,等一周之後再過來看情況。”


    這些凍傷藥膏,是紀輕舟用空間裏的草藥加入了靈泉水研製出來的,效果比普通市麵上的更好一些。


    “彭醫生,昨天晚上下的雪太大,西山封路了,可能需要醫生過去。”


    外麵的風雪剛停,一腳踩下去都快要埋沒小腿,生產隊的大隊長過來喊人。


    幾個研究員和研究室都在西山,昨天研究員被困在那裏,現在還不太清楚情況。


    這群研究人員,是國家托付給他們村的,他們一定要護他們周全。


    紀輕舟看向彭老,從這裏到西山,就算是平常也得40多分鍾。


    下過雪時間就更不可估量。


    村子這邊凍傷摔傷得不能沒有人管,再加上彭老爺子年紀又大了,這天冷路滑的,萬一摔著就壞了。


    “師父,我和他們一起過去,您在這裏守著,如果有情況的話,我再迴來找您。”


    彭老沒有推辭,這裏的情況沒比西山好到哪裏去。


    留紀輕舟一個人在這裏,她未必能夠轉得開。


    紀輕舟放心讓他留下來鎮場,自己則是帶上急救箱,加快步伐往西山那邊趕去。


    剛準備上山的時候,正好碰到江賀也朝著相同的方向趕。


    紀輕舟早就看江賀不順眼了,這下子狹路相逢,看著他直接翻了個白眼。


    江賀看了眼紀輕舟手裏拎著的醫藥箱。


    他眼睛一亮,率先開口:“輕舟,你也是要去研究基地那邊嗎,正好我們順路,不如一起搭個伴?”


    “……”


    紀輕舟哪裏管他,直接悶頭往前走。


    身為醫護人員,她趕過去是要救人的。


    江賀這種除了吃就會睡的蠢豬過去幹什麽,添亂嗎?


    江賀還在後麵瞎嚷嚷,紀輕舟煩了,眉眼冷淡,想也不想就堅定拒絕。


    “不要,我不想跟你站在一塊。”


    江賀卻跟聽不懂人話似的,死皮賴臉地跟在她身後。


    畢竟這路是公家的,他要是非得上山,紀輕舟也攔不住。


    隻是心裏不順,她免不了出言諷刺一下。


    “山上積了那麽厚的雪,你可別不小心滑倒了摔下來,身上哪裏缺個零件就不好了。”


    江賀一頓,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輕舟,你是在關心我嗎?我就知道,你對我果然還是有感情的。”


    紀輕舟:……算了。


    她跟這個傻子有生殖隔離。


    研究基地那邊還等著支援,紀輕舟沒功夫和江賀在這浪費時間。


    她隻能捏著鼻子忽略了這人,繼續朝著山上走。


    厚厚的積雪覆蓋了一整座山頭,放眼望去,四處皆是一片刺眼的白。


    大部分進山的路都無法通行,唯一能走的,隻剩下一條特別狹窄的小路。


    在山石的遮蔽下,勉強沒有被雪完全覆蓋。


    鞋子走在上麵,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


    紀輕舟盡量收斂著步伐,以免走起路來打滑,或者不小心踩到石頭摔倒。


    這樣惡劣的條件,行走已經很艱難了。


    江賀這個二愣子還非要走在她前麵,時不時來個踉蹌、打滑的,更加耽誤進度了。


    紀輕舟被擋在後麵,簡直煩得要死,忍不住冷聲開口:


    “你要是不能好好走道,能不能把路讓出來,叫別人先走。”


    她還急著要去救人!


    江賀隻當沒聽出紀輕舟話裏的嘲諷,依舊悶聲不吭地走在她前麵。


    不然他怕自己一但落在後麵,就會被她立馬甩掉。


    倒也不是江賀非得纏著紀輕舟,是因為他不熟悉西山上的環境。


    如果沒有人給帶路,憑他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找得到研究基地去的。


    江賀垂眸看著腳邊的雪,眼神隱隱顯出幾分偏執。


    兩個本該深愛他的女人,一個另嫁他人,一個對他不聞不問。


    不管是紀輕舟還是沈雲卿,都已經與他所期待的方向背道而馳。


    江賀不明白為什麽,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偏差?


    但冥冥之中有一道聲音告訴他,隻有抓住沈雲卿,他才能有無窮無盡的好日子。


    甚至紀輕舟重新迴到他身邊,也不在話下。


    江賀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不管他的直覺是否準確,也不管這條路上是否荊棘遍布,除了死死抓住沈雲卿,他別無選擇。


    江賀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默默盤算。


    女孩子嘛,總歸是心軟的。


    尤其是在這種被大雪困在深山的時候,沈雲卿的心理一定非常脆弱。


    隻要他能夠抓住這個機會,像是話本裏的英雄那樣,突然出現在沈雲卿的眼前,救她於水火,還愁不能重新俘獲她的芳心?


    江賀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行,誌得意滿的同時,連帶著迴頭看紀輕舟時眼神都纏綿了起來。


    仿佛已經預見了,她重新迴到自己身側,追著他跑的日子。


    下一秒,他就因為走路不看路,踩到了一塊很光滑的石頭,猛地摔了個大馬趴。


    紀輕舟:“…………”


    活該。


    這就是隨便用眼神騷擾別人的下場。


    江賀滿身滿臉的都是雪,“呸、呸”的吐了好半天,才把嘴裏清理幹淨。


    他渾身狼狽到了極點,爬起來之後的第一反應,卻是自作深情款款地看向紀輕舟。


    “輕舟,我一個大男人摔一下兩下的不算什麽,你不用特意等我。”


    紀輕舟:“……”


    妄想也是病,得治。


    要不是江賀跟個大馬猴一樣趴在地上把路擋的死死的,她至於在這跟他幹瞪眼嗎。


    江賀說話惡心人也就算了,短短一截路,愣是摔了好幾次。


    紀輕舟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恨不得直接踩著江賀的胃部走過去。


    同時,她心裏也生出幾分不解。


    江賀又不是什麽越挫越勇的性格,這條路都已經走得這麽艱難了——


    他為什麽還一定要執著於去研究基地?


    敏銳的直覺,讓紀輕舟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隱約想起,大雪封山的事情在上一世好像也發生過。


    那次就是江賀獨自跑去了西山,把沈雲卿帶迴來的。


    救命之恩,再加上有那玉佩的幫助,兩人感情迅速升溫,更確定了結婚的關係。


    但江賀這樣做,卻苦了其他那些被一同困在山裏的研究員。


    因為白雲村位置偏僻,突發雪災的時候完全沒辦法將消息第一時間傳出去。


    上輩子沒有這麽多解放軍來幫忙,謝硯北和沈淮之對有人被困深山的事一無所知,更不可能及時趕到西山研究基地。


    這樣的地利人和,倒是造就了江賀。


    他明知道山裏的情況有多危急,卻愣是沒有告訴任何人前去支援,而是自己趁夜偷偷溜了進去。


    他在山上一通亂造,甚至還差點引發了雪崩,折騰了半天,隻救了沈雲卿出來。


    其餘那些年長的研究員作為背景板炮灰,為了保護基地裏珍貴的研究資料,差點死在深山裏麵。


    即使後來他們被接到任務進山的解放軍背了出來,也是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嚴重凍傷。


    這麽多病號,全是經輕舟和彭醫生兩人給治的。


    即使已經隔了一世,紀輕舟迴想起那陣子累死累活的日子,都忍不住眼前發黑。


    這個江賀果然是個禍害。


    為免他再作出什麽妖來二次引發雪崩,紀輕舟當機立斷決定——


    現在就解決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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