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瞬間集中在江賀身上。


    他搖了搖頭:“不,不是這樣的,輕舟你誤會我了,我隻是……”


    他在嘴邊醞釀了許久,還是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大家的眼神也越來越怪異。


    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最後明目張膽的對著他指指點點。


    紀輕舟站在謝硯北旁邊,她眉眼間都是明媚張揚。


    “我和我老公的日子過的怎麽樣用不著你來操心!如果我心情好,或許我們兩個人辦酒席的時候,還會請你來喝杯酒,如果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往我眼前湊。”


    她一隻手指了指姚佳:“不然我今天剪斷的是她的頭發,明天剪斷你哪裏,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她說完,帶著謝硯北離開。


    隻留下了一個人錯愕的江賀。


    等到這邊的鬧劇差不多都結束,紀清婉才從宿舍裏出來。


    看到她過來,知青點不少人對著紀輕舟的背影評頭論足。


    “清婉,你和紀輕舟是姐妹,怎麽麽性格麽不一樣?她做的未免太過分了,平白讓江賀遭受人的議論。”


    姚佳和許盼蘭還記恨著紀輕舟,知道她們姐妹不和,故意煽風點火。


    紀清婉看了她們一眼,抬起頭來:“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不利於內部團結。”


    刻意擾亂公社團結的,可是要受到處分的。


    紀清婉的話一出,兩個人立馬偃旗息鼓。


    看著紀輕舟和謝硯北大包小包的離開,紀清婉盯著他們出神許久。


    哪怕紀輕舟做得不對,她也不許外人說什麽。


    她對紀輕舟再有嫉妒,可她們終歸是一家人。


    隻是,心裏的難受終究難以平複。


    如果當初不是紀輕舟的母親不能生,強硬把她抱了過來。


    或許她親生母親也不會抑鬱而終。


    而她,也可以肆無忌憚的享受親生父母所有的寵愛。


    不用寄人籬下小心翼翼長大。


    到了現在,她甚至都不能提自己親生父母的名字。


    這麽多年心裏的壓抑讓她喘不上來氣。


    她一隻手放在心髒上,深唿吸吐出了一口濁氣。


    *


    路上,謝硯北接過了紀輕舟手裏所有的包袱。


    她走在前麵半步的距離,輕快得像是樹上的小鳥。


    “我早就說過江賀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是你一直覺得我喜歡他。”


    隨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如果以後你還覺得我喜歡江賀,那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她撇了撇嘴,模樣誇張,一副小怪獸的模樣把謝硯北逗笑。


    男人清了清嗓子:“我不是平白無故的誤會,隻是看到了一些東西,才以為……”


    他欲言又止,紀輕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謝硯北幫她拿藥的時候,這枚玉佩就在她的兜裏,很難不被發現。


    紀輕舟把玉佩拿出來,在謝硯北麵前晃了晃。


    “你說的不會就是這個東西吧?”


    她清脆地笑出聲來。


    “我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時候到我手裏的,不過我想,我知道它的用途。”


    謝硯北一頭霧水,一塊普通的玉佩,不過就是個裝飾。


    還能有什麽用途?


    兩個人正說著話,迎麵就看見了村委的彎酸寡婦。


    謝硯北不願意紀輕舟被人議論,剛要帶著她繞路,就被人喊住了。


    “哎呦,這不是輕舟嗎?之前還看到你和江賀鶼鰈情深,怎麽今天就又換成謝硯北了?”


    她說著,搖了搖頭,圍著謝硯北轉了一圈兒:“嘖,謝硯北樣貌是不錯,不過這腿可不行啊。”


    “可憐我們江知青了,長那麽俊俏,多迷人啊,還被某些人背叛!”


    謝硯北剛要開口,被紀輕舟攔住,她麵帶笑意,沒有任何窘迫。


    “吳姐,既然你惦記江賀這麽久了,那我這裏剛好有他給我的東西,反正我也沒用了,要不留給你做個念想?”


    吳寡婦是出了名的愛占小便宜。


    不管有用沒用的東西,一股腦地往家裏搬,也不管是誰的。


    看到紀輕舟手上的玉佩,她眼睛裏冒著精光。


    她不會看成色,也不懂質地好壞。


    就是聽人說過,這樣的石頭值錢。


    吳寡婦笑嘻嘻接過,又糾正紀輕舟:“既然你非要給我,那東西我就收下了,不過,我這一把年紀了,可經不起造謠,江賀都能當我兒子了,我不是喜歡他,我是為了替你分擔。”


    她拿著那塊玉佩看了又看:“哎喲,江知青的東西還挺香,和他本人一樣。”


    紀輕舟不語,隻是帶著笑意。


    她看吳寡婦小心收好,隻是一瞬間,對方眼神似乎有所變化。


    紀輕舟挽著謝硯北的胳膊,揚了揚眉毛,知道玉佩開始發揮作用了。


    看著吳寡婦忽然不一樣的眼神,謝硯北一頭霧水看向紀輕舟的方向。


    “她怎麽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那時不時遞過來的眼神,好像是遇到了自己第二春。


    謝硯北一個大男人看了也直掉雞皮疙瘩。


    紀輕舟壓低了聲音,看著扭動著水桶腰走路的吳寡婦,貼在了他的耳朵旁邊。


    “我們先把東西放迴去,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謝硯北不明所以,紀輕舟卻躍躍欲試。


    江賀胸有成竹的以為沈雲卿是他的囊中之物。


    她都不敢想,如果糾纏他的是一個比他親媽歲數還大的女人,以後他的日子會有多精彩。


    “快走吧,一會兒來不及了。”


    生怕錯過了好戲,紀輕舟拉著謝硯北,連拖帶拽往前走。


    “不是,那塊玉佩你一直都保護得很好,就這樣送出去?”


    “那東西既然在我手裏,我自然就有處置的權利,我想送給誰就送給誰,我的東西太重了,快走啦。”


    紀輕舟腳下像是踩著風火輪,急死了。


    她平時可沒有這樣風風火火。


    看著她等不及要看好戲的模樣,謝硯北狐疑地跟在她的身後,不由得也加快了腳步。


    吳寡婦扭著腰,那模樣像是護著崽崽的大鵝。


    明明一把年紀,又故意做出了嫵媚的姿態。


    眼睛裏蕩漾的秋波,讓人看得心頭一震。


    匆匆忙忙地把東西安置好,紀輕舟又馬不停蹄拉著謝硯北去了衛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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