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景風對葉先生是有崇拜之情的,所以他在這裏與司空明檜的想法終於產生了分歧:不愧是葉先生啊!就連寒酥那麽牽強的理由都能夠完美地利用起來,她真是一心為了這裏的孩子們啊!真偉大!


    至於這個想法裏至少有寒酥的一大半的功勞這件事情,早就被宋景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對了,宋小狀元,我還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商量。”葉先生隨手掏出了一個小本子,將方才的想法記了上去之後,對宋景風說道。


    “葉先生請講!”


    “是這樣的,”葉先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請宋小狀元有空的時候,來給這些孩子們上幾節課,不一定是要教經史子集之類的,什麽都行。宋小狀元畢竟是狀元,無論是學識還是見地必然都是出類拔萃的,我想讓宋小狀元幫這些孩子們拓寬一下眼界。”


    “我?”宋景風愣了一下,趕忙說道:“如果有我宋景風能做得到的事情,我自然是當仁不讓的,我也想要為靜心書塾盡一份力。隻是......說實話,雖然我確實是拿了狀元,可是論學識,我自認為並不會高出葉先生。這些孩子們有葉先生和諸位先生們日日教授,我再去教他們這些知識,就顯得有些枯燥乏味了。至於我有什麽可以教給他們的,還請葉先生容我再考慮考慮。”


    “當然、當然!”葉先生一聽宋景風這意思是答應了,很是高興,隻不過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有些話她必須說在前麵,“隻是......我們這靜心書塾沒有什麽收入,畢竟我們當然是不會像其他書塾一樣收學費了,就是靠著許多關心這些孩子們的人的善款維持。雖然我想請宋小狀元來授課,可是我們卻出不起請宋小狀元的費用......”


    “葉先生這是什麽話?!我怎麽可能向你們要錢呢?”宋景風正氣凜然地剛一拒絕,可是轉念一想,他又改口道:“說起這個,我倒還真有一個想要的東西。自從矜國成立以來,市麵上就再也沒有葉先生的新詩流傳出來了。我想以葉先生的才情,這些年定是沒有疏於創作的,隻是沒有向外流傳罷了。不瞞葉先生,我對於葉先生的詩作甚是喜愛,您的每一首詩我幾乎都沒倒背如流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借您這些年創作的新詩前去拜讀一番,就當作是我來幫這些孩子們上課的報酬了,葉先生以為如何?”


    “這有什麽難的?待會兒到我的書房去,你今天就可以把那些詩全都帶迴去!”葉先生聽宋景風這樣說,既解決了讓宋景風打白工的問題,又表達了對自己的詩作的喜愛,心中很是高興。“至於授課的內容,宋小狀元也不必太過煩惱,你就算是來給孩子們講一講你們偵探屋破案時的細節,也算是給他們開了眼界了。這事兒寒酥做不來,他沒個正形的,跟孩子們也混得太熟了,他說的話孩子們都已經不怎麽當迴事了,還得要你來講才行。”


    寒酥:......


    宋景風點頭表示明白。


    “還有一事......”葉先生似乎有些猶豫。


    宋景風見狀趕忙說道:“葉先生但講無妨!”


    “是這樣的......”葉先生見宋景風如此真誠,索性也就直說了,“我們書塾有幾個孩子,打小就好動,上躥下跳的沒個正形,什麽都願意幹,就是不願意坐下來安安靜靜地讀會兒書。我和其他幾位先生實在是拿他們沒辦法,所以就想著,就算他們無法在學術上有所鑽研,那這世界上也不是隻有這麽一條路可以走的,因此我們就想讓他們去學點武藝,以後無論是參加科考還是去走個鏢之類的,都不至於荒廢了年華導致以後無路可走。


    “隻是吧......雖然寒酥和昊蒼都是武功超群之人,可是他們之所以超群,不僅僅是因為他們遇到了好機緣拜了高人為師,還得益於他們自身本來就有著超高的天賦。那幾個孩子......武學天賦怎麽樣我是看不出來,但是以寒酥和昊蒼的教法,他們什麽都沒有學會。明檜其實也挺好的,但是他心軟性子更軟,很容易就被那幾個調皮鬼欺負到頭上了。


    “結果我認識的人裏麵,隻要是個會武功的,那他的功夫就都不錯,但即使這樣,也依然愣是一個能教那些孩子們的人都沒有。所以我就想著,你看你們宋氏的武學也是赫赫有名的,武館也開得風生水起,能不能讓那幾個孩子去你們武館學習學習?當然了!費用我們是不會少的!隻是......我們可能沒辦法一口氣交齊......你看我們能不能簽個欠條,每個月交給武館一定數額的銀子,這樣可好?”


    “這個......”宋景風有些猶豫,畢竟武館現在全都由宋鶯時打理著,自己是一點力都沒有出,雖然那是自己的親姐,但他也實在是不好意思越俎代庖地替自家姐姐做這個決定。於是他說道:“雖然我認為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但是我還是需要先跟家裏人說一聲。我今天迴去就說,明天就給先生一個答複,您看這樣可以嗎?”


    “當然,當然!”葉先生也知道自己的提的要求有些不太合理,此時一聽這事兒還有商量的餘地,自然是高興的,“那你迴去好好跟令姊商量商量,要是實在為難的話也沒事,我們的銀子雖然不多,但也可以分批次讓那些調皮鬼們去武館學習的。其實本來也沒必要讓他們一股腦地都去,隻是我想著,那些被落在後麵的孩子就要多耽誤一些時光了,所以才憑著私心向你提出了這種過分的要求。你隻需商量商量就好,千萬別為難啊!”


    “不為難!我是真的覺得沒有什麽問題,隻不過現在我完全沒管過武館那邊的事情,所以總是要先說一聲的......”說到這裏,宋景風突然愣住了,一臉驚恐地迴問道:“您......您怎麽知道是家姐......”


    現在對外不都說武館裏的那位是宋家的遠房堂兄嗎?


    葉先生見他那驚慌的樣子,趕忙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你不用擔心,我們是不會說出去的。”


    可是你是怎麽知道的啊?!


    “你姐姐的麵具是書塾的徐先生做的,其他先生們也幫著設計了一下。”司空明檜好心地幫他解釋道。


    宋景風的腦子一下子就有些亂--聽司空明檜這麽一說,好像葉先生知道自家武館的秘密這件事情就很合理了。可是為什麽自家姐姐會找一個書塾的先生來做麵具啊?為什麽這事兒就連司空神醫都知道可是自己卻不知道啊?為什麽就連寒酥和胖球都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啊?哦不是,胖球好像一直都是那個樣子的。


    宋景風有些愧疚,自己自從死心塌地地決定了要在偵探屋工作之後,對於家裏的事情就好像再也沒有關心過了。明明自己從銀平府迴來之後,姐姐就已經把整個宋氏武館撐起來了,這麽大的事情,自己卻根本就沒有詳細問過:比武那天來了多少人啊?姐姐有沒有受傷啊?這次一共來了多少學徒啊?這裏麵有沒有來找事的刺頭啊?甚至就連比武那天究竟是不是姐姐贏到了最後這件事情,宋景風都沒有問,他隻是自己想當然地以為是這樣的而已。


    至於姐姐在哪裏買到的麵具,他就更沒有問了。


    明明自己也是宋家的一份子,卻完完全全地靠著姐姐一個人撐起了宋家的一片天。


    而自己這個做弟弟的,竟然連一句關心和問候都沒有過!


    現在自己又在葉先生的麵前誇下了海口,說什麽應該沒有問題,算是打了半個包票了。可是自己當時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姐姐現在甚至已經在晚上都在教授學徒們武藝了,她還有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教那些調皮鬼們?姐姐會不會很累這一點,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甚至就算最後他們拒絕了葉先生的請求,可是由於自己剛才說出去的那些話的緣故,對於葉先生他們來說,那個拒絕他們的惡人也肯定隻會是姐姐。


    自己甚至有可能會將姐姐推入不義的境地!


    宋景風越想越愧疚,最後簡直是鑽了牛角尖。不過專注於擼貓的寒酥沒有看到他糾結的表情,而是幫忙解釋道:“你姐既然要扮男裝,那就不能隨便進一家店去買一個麵具,不然至少店家肯定會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的啊,你有什麽辦法能讓店家閉嘴呢?沒有。如果打發別人去買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姐的那個麵具是要天天戴並且不能隨便摘下來的,那萬一要是別人買的尺寸跟她的臉不合的話,她打拳舞棍的打著打著麵具掉了該怎麽辦?所以我就想到了書塾裏的徐先生,徐先生最擅長丹青和雕刻了,幹脆就讓他幫你姐定製一個算了。但是當時我又不想暴露書塾的存在,所以就讓你姐去的司空的醫館,讓徐先生在那裏幫你姐量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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