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寒酥覺得自己畢竟是吃了人家花錢買來的點心,總是這樣說人家的壞話不太好,於是強行找補道:“至少她的武藝還不錯。”


    “那確實。”


    “......”


    ***


    好不容易結束了尷尬的早飯,寒酥伸了個懶腰,說要出去走走。


    “去哪兒啊?”宋景風把食盒收了起來,問道:“偵探屋都這麽久沒開張了,今天你也不打算開門了?”


    “開啊,急什麽?”寒酥道:“平時這個時候我不都還沒起呢嗎?今兒個雖然已經起來了,但也沒必要開這麽早吧?昨天晚上小靳夥計過來喝酒的時候說司空也已經迴來了,我去看看他。”


    “那我也一起去!”


    “嗯,剛好跟我一起問問他這麽久都幹嘛去了,多張嘴就多份力量。”


    宋景風:......


    合著自己的價值就隻有一張嘴嗎?!


    ***


    城北的司空醫館已經開張了,司空明檜正趁著大清早沒有病人的時候整理藥材呢。


    “寒酥!宋小狀元!”見到來人,司空明檜很是開心,“我正打算著今天晚上去偵探屋看你們去呢,結果你們白天就等不及地來了!你們說我們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少來這套!”寒酥對此毫不領情,“老實交代,這段時間幹嘛去了?”


    沒等司空明檜迴答,寒酥又接著說道:“哎,我可提前警告你啊,別再拿什麽采藥這種一聽就是假話的借口來敷衍你爹我了!你要是再不老實交代,我就把小靳夥計叫來給你來個三堂會審你信不信?”


    司空明檜求救般地看向宋景風,可是宋景風對司空明檜這段時間的去向也很好奇,所以他隻好默默地不說話,假裝看不懂司空明檜的暗示。


    司空明檜見救助無門,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但是他又不好意思開口,隻能支支吾吾的:“嗯......我是去......其實我......”


    “明檜?怎麽了?”正當司空明檜不知所措的時候,從裏屋裏突然出來的那個男人無疑是在雪上加霜。


    本來隨便找了個椅子癱著的寒酥一見到來人,立刻就站了起來,“司空,這是誰?怎麽從裏屋出來的?”


    “我、我......”司空明檜心裏鬥爭了一下,最後還是妥協地泄了一口氣,“好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朋友,語事台偵探屋的老板寒酥,還有偵探屋的小夥計,也是去年的新科狀元,宋景風。這位......”司空明檜指著剛從裏屋出來的那個人,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這是我的新朋友,虞祁霖。”


    “朋友?”


    “什麽好朋友?我不是你爹嗎?”


    虞祁霖和寒酥的質問聲同時響起。


    “......”司空明檜左看看右看看,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明檜?”虞祁霖向司空明檜逼近了一步,“昨天我們還說得好好的,怎麽今天你就改口了?”


    司空明檜窘迫地後退了一步,臉漲得通紅。


    “你是幹什麽的?”寒酥大步上前,擋在了司空明檜和虞祁霖之間,“我這個當爹的都還沒說什麽呢,你在這裏叫喚個什麽勁?”


    虞祁霖眼鏡一眯,眼底閃過了一道危險的光,“讓開!”


    “囂張什麽?”寒酥絲毫不懼,“對我來說,司空就跟我親兒子是一樣的!你想要給老子當兒婿,態度還那麽囂張?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不懂事了?”


    此話一出,虞祁霖雖然沒有退縮,但至少氣場是立刻收斂,不再那麽咄咄逼人了。


    宋景風立刻就抓住了重點,“兒婿?”


    如果說司空明檜剛才還隻是臉紅,現在他整個人都像一隻煮熟的蝦子一樣了,他整個人緊張又慌亂,胡亂地擺手,下意識就想要否認:“不不不......”


    不過擺手擺到一半,司空明檜就在虞祁霖期待的眼神和寒酥審視的眼神中敗下了陣來,雖然垂頭喪氣但是身上的熱度卻絲毫都沒有散去。司空明檜問寒酥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說著話,耳朵裏似乎都能有熱氣冒出來。


    “從小到大你什麽事兒能瞞得過我的眼睛?”寒酥說話的語氣真的就像是一位含辛茹苦的老父親,“先前我就聽你那語氣不對,說什麽采藥材也全是胡扯。那個時候我就想著,你是不是要出去找小姑娘談情呢,不然也沒必要背著我啊!結果事實證明,我的大致方向是對的,隻不過你比我想得還有出息,找了個個子這麽大的小姑娘來!”


    宋景風:......


    你要不要聽一聽你說的都是些什麽話啊?


    司空明檜此時已經窘得唿吸不暢了,隻能呆呆地反駁道:“他......他不是小姑娘......”


    寒酥翻了個白眼,一時分不清楚究竟是司空明檜更白癡還是自己更白癡。隻好轉而打量這個明顯已經與司空明檜建立了親密的關係,但於自己卻完全陌生的虞祁霖。


    虞祁霖毫無疑問是一個美男子,他的身材勻稱,既不會顯得過於粗壯,也不會過於瘦弱,他的身高甚至比高大的寒酥還要再高一點。瓜子臉,有著精致的五官,而鼻梁高挺,給人一種挺拔而有力的感覺。他的皮膚白皙細膩,似乎透出了一種白玉般的光澤。


    虞祁霖的眼睛最為特別,像是深邃的湖水一般,呈現出一種深綠色的光芒,是能讓人聯想到玉石的顏色。他的頭發烏黑濃密,自然而整齊地梳在腦後,留出一些自然的劉海在前額。他的嘴唇修長而有型,微微上揚,仿佛一直帶著自信的微笑似的。


    他身著一件白色長袍,衣擺寬鬆,上麵繡著一些華美的圖案,而且是由藍色的絲線繡成的,顯得十分精致。


    虞祁霖的氣場十分強大,仿佛自帶一種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他,探尋他的秘密。舉手投足之間,大方得體,充滿了優雅與從容,同時又帶著一絲孩子氣。


    寒酥很快就明白司空明檜為什麽會喜歡他了,虞祁霖這小子長得帥不說,他的眼神幽深而智慧,仿佛深藏著許多秘密,卻又十分的清澈。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優雅、高貴、神秘而又清澈,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而司空明檜自幼沒有雙親,本身就容易對強大得能夠保護他的人產生依賴,這個虞祁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又強大的氣場不說,長相也確實是在絕大多數人的審美點上,也難怪司空明檜會淪陷了。


    不過想要成為司空明檜的對象,單靠氣場和長相可不行。


    想要拐走自家兒子,自然就要先過老父親的這一關。


    寒酥走到司空明檜平時問診的座位上坐下,擺出了一個很大爺的姿勢,衝著虞祁霖揚了揚下巴,“先跟老子介紹一下你自己。”


    宋景風在一旁悄悄拽了拽寒酥的袖子,示意他有禮貌一些--畢竟就算真的是老父親,也不能剛見麵就對兒婿這麽吆五喝六的吧?


    顯然,除了宋景風,虞祁霖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並沒有像寒酥預想的那樣把自己的生平和盤托出,隻是淡淡地吐出了三個字:“虞祁霖。”


    語氣中頗有些屈尊降貴的意思。


    “就沒了?”寒酥橫眉冷對,“那你是幹什麽的?”


    “我不幹什麽啊。”虞祁霖一臉無辜。


    “無業遊民?”寒酥更加不滿意了,對司空明檜說道:“你是從哪個垃圾堆裏把這個流浪漢刨出來的?”


    “他有在我的醫館幫工的。”司空明檜小聲地幫虞祁霖辯解道。


    寒酥了然地點了點頭,“懂了,吃軟飯的唄!”


    虞祁霖露出了一個自打他從裏間出來以後最明顯的一個表情,他那雙好看的眉毛緊蹙,顯然是對寒酥對自己的這個評價十分不滿。


    不過寒酥可不在意這個,畢竟他對虞祁霖也不滿。於是寒酥起身,表情嚴肅認真,問司空明檜道:“你有多喜歡這個人?”


    司空明檜被問得這麽直接,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因為他很在意寒酥他們這些朋友,也希望他們能夠認可自己選中的人。司空明檜小聲答道:“非常。”


    “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寒酥問道:“雖然以前沒有這個人的生活,你也過得很快樂。但是現在已經遇見他了,如果以後沒有他的話,你也很難再恢複到以前的快樂了。是這樣嗎?”


    這下不止寒酥和宋景風認真了,就連虞祁霖也認真地盯著司空明檜,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點細小的反應。


    司空明檜認真地點了點頭。


    “明白了。”寒酥說著,轉身向裏屋走去。


    “你幹嘛去?”宋景風忙不迭地跟上。司空明檜和虞祁霖對視一眼,也都是一臉的不解,紛紛跟了上去,想要看看寒酥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寒酥顯然對於司空明檜的住處十分熟悉,隻見他從櫃子裏取出了一張草席和一床褥子,又從床上的兩床被子中拽下來了一床,抱著這一大堆東西轉身又走進了書房。沒用多久,他就在書房的空地上鋪好了一個地鋪。


    寒酥指著地鋪對虞祁霖命令道:“你以後就睡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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