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微微頷首,嘴角輕揚,轉身直麵顧青衣。


    晚霞映照下,她那雙眼眸形如月牙,唇邊的微笑更顯溫婉。


    秦婉輕盈上前,輕輕握住顧青衣的手,柔聲說道:“木哥哥,時辰不早了,我們迴去吧。”


    顧青衣看著眼前的秦婉,不由自主地點頭應道:“好,那我們便迴去吧。”兩人手牽手,在晚霞的餘暉中漸行漸遠,身影消失在小路盡頭。


    最終,他們迴到了那座溫馨的小院。


    秦婉望著眼前的院子,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她伸手輕輕推開小柵欄門,喊了一聲:“娘親,我迴來了。”


    半盞茶時間。


    “婉兒?是你嗎,婉兒!”屋內傳來一道老婦人急促的聲音,一位兩鬢發白、弓著腰的老婦人緩緩地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老婦人身材矮小,皮膚如老樹皮一般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仍難掩其年輕時的風韻。


    歲月不饒人,歲月如刀,在老人臉上刻下深深的皺紋,那雙明亮的眼睛訴說著過去的滄桑。


    秦婉看著正向她走來的老婦人,連忙上前攙扶,神情慌張地說道:“娘,你身體不好,怎麽下床了!你應該多休息!”


    老婦人輕輕地摸著秦婉那纖細的小手,一臉慈祥地說道:“婉兒,娘這不是想你嗎!再說了,娘現在身體還硬朗,沒事的!”


    老婦人又突然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顧青衣,上下打量著,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有些疑惑地問道:“婉兒,你旁邊這小夥子是誰呀?我怎麽沒有印象?!”秦婉攙扶著老婦人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腳步頓了頓。


    她細心地解釋道:“娘,這是木哥哥啊,和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麽久,你怎麽忘了!”


    老婦人像孩童般看著秦婉,又搖了搖頭,茫然地說道:“不記得了,我記不得了!”


    秦婉愣神地看著老婦人,突然眼神黯淡。


    她心裏仿佛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悵然若失地對著老婦人說道:“娘,我先送你迴房中休息,晚一會我再來看你。”


    “木哥哥,那我先送我娘迴房中了。”秦婉輕輕的轉過頭看了一眼顧青衣。


    “去吧。”顧青衣見狀點點頭,隨後秦婉便扶著老婦人迴房中。


    周圍突然起了一陣大風,把樹上的葉子吹的嗚嗚響起來,不一會葉子便掉了下來。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秦婉神情失落的仿佛整個人都被抽掉靈魂了從老婦人屋裏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摔在地上。


    顧青衣見狀連忙上前攙扶,急切的詢問道:“婉兒,伯母沒事吧?”


    秦婉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的顧青衣,徑直的走到台階上,突然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情緒突然崩潰直接坐在原地嚎啕痛哭。


    顧青衣看著秦婉這副模樣瞬間束手無策,直接坐在秦婉身旁詢問“婉兒,伯母可是出事了?”


    秦婉紅著眼睛轉頭看向顧青衣,突然哽咽道:“木哥哥,我娘她癡呆症犯了,已經很久沒有複發了,可現在怎麽就突然就複發了!我娘現在除了我以外,其他的一切事情她通通都忘了!我該怎麽辦啊!”


    ......................


    秦婉努力的控製了一下情緒,慢慢的進入了那沉重的迴憶。


    我娘是這小溪村土生土長的人,名為張月蓉,人如其名。


    年輕的時候,更是十裏八鄉遠近聞名美人,家中的門檻,更是被媒婆踏破了。


    而我爹,也是這小溪村,土生土長的人,名為秦英俊,也和我娘一樣人如其名,也是十裏八鄉最俊俏的少年郎。


    許多姑娘都為其瘋狂。


    我爹跟我娘因為一次的偶然,兩人便相識了,兩人認識之後,發現彼此的興趣愛好相同,都互相對彼此有好感。


    此後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兩人日久生情,感情迅速升溫便陷入了愛河,兩人攜手度過了各種坎坷終於得償所願,修成正果成功的在一起了。


    那時候小溪村上下的人都在祝賀,這對金男童女終於修成正果了。


    但也有人紛紛感覺失戀了,這些人便是愛慕這兩人,卻又愛而不得,最後隻能放下的畢竟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當然我爹娘也挺高興,因為終於得償所願了。


    這些年,夫妻二人一直想要擁有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


    可是無論如何努力,仿佛上天就像給他們開了個玩笑一樣,無論兩人如何努力,始終沒有懷上孩子。


    兩人感歎命運不公,但卻又無可奈何本想著沒有孩子,也能平平安安的一同白頭偕老過完一輩子。


    這段時間他們過得,平平淡淡,無憂無慮,幸福美滿,但唯一的遺憾就是,兩人沒有一個共同的孩子。


    可恰逢兩人剛到中年,上天好像眷顧了這對苦命的鴛鴦,兩人老來得子,那時候我娘便懷上了我。


    這可把我爹高興壞了,逢人就說,自己終有孩子了,恨不得告知全天下,鄉裏鄰居都紛紛為我爹感到開心。


    紛紛上門祝賀著,這一刻全村人都在分享著喜悅。


    可是好景不長,人生哪裏有一帆風順,上天仿佛又開了個玩笑。


    “浮生苦短身遭磨,命運坎坷最多愁,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十月之後,我順利誕生到這個世界。


    我的父母都高興極了尤其是我爹,更是抱著我滿天歡喜的原地轉圈圈。


    秦英俊非常高興的大喊:“是女兒,我終於有女兒了!哈哈哈哈。”


    為我取名秦婉寓意著我來的晚。


    我們一家三口,此後的日子也是平平淡淡倒也幸福美滿,樂在其中。


    但突然,在我一周歲的時候,這場導致這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發生了巨大的變故,我爹突然興奮著就想上山搞點野味 給我和娘親做一頓大餐,慶祝著這終身難忘的日子。


    ....................


    第二天,天剛亮我爹就出發了。


    我跟娘親就在門口歡送著並囑咐“注意安全,早點迴家!”


    但是,這哪曾想,這一麵竟是離別,即將天地兩隔。


    當我和娘親還在小木屋裏盼望著父親能夠早點平安歸來,即便空手而歸也沒事。


    外麵頓時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傾瀉而下。


    那一瞬間,我感覺心中一陣刺痛就感覺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即將離自己遠去。


    眼淚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我娘親看著外麵如此磅礴的暴雨。女人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的丈夫極有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直接兩眼一黑暈倒在地上了。


    翌日一早雨過天晴,院中皆是蟲鳴鳥叫聲,小徑依舊潮濕,樹梢墜著幾顆要滴不落的雨珠。


    院子中瞬間聚滿了鄉裏鄰居,每個人臉上都十分的沉重。


    而我母親卻躺在床上,睫毛微微顫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看著眾人。


    周圍聚滿了人眾人身後 地上還有一個白布蓋著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村長一臉歎氣道:“月蓉妹子,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訴你,你可一定要挺住了,英俊他昨天在迴來的路上出了意外!”村長看著我娘“英俊他,打了幾隻野兔看到外麵的天氣變化就著急的往家裏趕!可是腳下一滑,便失足的跌落山下,當場殞命!”


    “直到第二天,村裏的人出門,突然發現了。”周圍的人也紛紛搖頭,勸說著“還請節哀,多多保重身體!”


    “不可能,不會的我夫君他不會出事的!你們一定是在騙我!”我娘她,不可置信的從床上爬起來不顧眾人的阻擋,徑直的衝向了地上的白布。


    用力掀開白布下一個已經摔的不成人樣的屍體,出現在她眼前。


    我娘憑借著那具屍體手上的一個手鏈才知道,眼前的屍體正是她的丈夫同時也是孩子的爹。


    因為這手鏈,正是娘出門前親手給爹戴上的即使我娘她再不相信麵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夫君。


    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那一刻她感覺她的世界都變了,直接兩眼一黑,直接的重新暈了迴去在床上躺著第二天。


    因為經受不住這種的打擊,精神已經徹底崩潰了,這一天過後。


    我娘精神瞬間變得瘋瘋癲癲,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癡呆。


    在清醒的時候我娘幾度尋死想隨我爹而去!每次,都是被周圍的熱心鄰居發現不對勁及時的趕過來這才救下我娘!


    否則,那一日起我可能就成為一個孤兒了。


    “月蓉妹子,如果你一直尋死那麽,你女兒怎麽辦?總不能讓婉兒從小就沒有父母了吧?你就狠心讓婉兒孤苦伶仃一個人生活嗎?”後來村子裏麵德高望重的村長無奈之下出麵了,最終在苦口婆心的勸說之下,終於打消了我娘尋死的心。


    我娘雙眼迷茫看著床邊,已經哭成淚人的我,於心不忍最後答應了,以後不再尋死好好生活下去!


    .......................


    從今以後的日子裏。


    我和娘親一直相依為命,日子雖然過得苦了些,但好在有鄉裏鄰居的幫助下。


    日子也是能過倒也算得平靜,剛開始我娘的精神狀態,還是很輕微的可以控製。


    那一次之後徹底改變了,有一天夜裏,我高燒昏迷不醒。


    正好恰逢,那時候我娘親突然犯病了,精神都不正常了。


    可那天她毫無征兆的,突然明白了什麽,跑到我房間哭著叫我起來。


    仿佛知道如果我叫不醒,那她最後重要的東西也即將離她而去叫,了很多遍看我都不起來。


    突然我娘親精神好像突然正常了一下,發了瘋似的往外頭跑去大喊大叫。


    這嘈雜的動靜直接把熟睡中的鄰居,都給驚醒了,他們都知道我家裏出事了!


    於是,紛紛的起床往我家跑。


    最後一個村裏的大夫,趕到我家裏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我,臉色閃過一絲沉重。


    他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額頭。


    直接臉色一變不好“這孩子怎麽這麽燙啊!快準備一桶冰水和一些降溫的東西,快快快!”


    周圍的人聽聞之後,直接手忙腳亂的湊齊了各種東西。


    經過眾人的共同努力,我的體溫慢慢的下降下來,高燒就退了那一夜,成功將我從死神的手中奪了迴來。


    那日之後我母親跟往常一樣。


    精神是正常了,但是癡呆突然嚴重了,嚴重到什麽東西都記不清。


    當然誰也不知道,那一天我娘親發生了什麽事,那天我娘腦中,有一道聲音憑空出現。


    “你女兒,命中必遭此劫!你可知違抗天命需要付出代價的嗎?”


    “知道,為了女兒!我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我也願意!”


    “我觀你是個苦命之人!那便懲罰你一生伴隨著癡呆,你所重視的東西不管是人與物都會忘掉,這樣你是否還願意?”


    “願意,來吧我絕無怨言!”


    “秦婉,你母親以癡呆一輩子作為代價,從我手中救下了你,這一次我便饒你一命,之後你自然會好起來。”


    當然這一切躺在床上的我聽的清清楚楚因為我腦海中也想起了這道聲音。


    眼淚不經意的打濕了我的眼眶,我想叫出聲但剛剛高燒退了,我卻動彈不得。


    從此之後,我娘親的癡呆越發嚴重,有時候不僅會把周圍東西全部忘掉就連自己想幹嘛都不知道了。


    可離奇的是我娘唯獨沒有忘記我。


    ……............


    從那以後我的心智變成熟起來了,變成一個小大人。


    因為我要照顧我的母親,可由於當時的身體太小了,我能做的隻有安慰除此之後,我別無他法。


    時間飛縱即逝,如同白駒過隙。


    一轉眼間,我便到了六歲慢慢的我也可以幫助娘親了,那一刻我比同齡的兒童更加懂事,因為我不止一人,我還要照顧娘親!


    娘親給了我兩次生命,我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報答她,感謝她為我做出的一切!


    那時候我便嚐試上山砍柴,洗衣做飯,偶爾種些菜還跟著旁邊的大人,一同去河裏抓一些魚,以此改變餐桌上的夥食。


    這樣的日子一日複一日。


    眨眼間,我便來到十五歲因為我繼承了,我娘跟我爹的最良好的基因。


    那一刻我也知道了,我生活的世界上,分為兩種人一種是普通人,一種修行者。


    但我所在的地方四麵環繞著大山,就形成了一種與世隔絕的奇特景觀。


    我所生活的村子小溪村,仿佛就是世外桃源般這裏鳥語花香,山清水秀,村裏的人雖然都是普通人,但靠著自己的勤勞努力也過上了相對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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