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報的地點是外城鬧市區的一處便利店。


    做人還是謹慎點好,萬一這小子被警察抓住策反了,帶著人來抓她豈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鬱潛找了個視野好的樓頂,上了天台往下望,瞧見祁遊鬼鬼祟祟跟做賊似的鑽進了便利店。


    他戴著個黑色棒球帽和墨鏡,一身黑衣服還戴了口罩,全身上下都被遮的嚴嚴實實,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愚蠢感,狗看了都知道他心裏有鬼。


    店員還以為他是來打劫的,從收銀台掏了根電棍出來,把這白癡又嚇出去了。


    鬱潛等了半小時才下去,看他在門口角落裏抓耳撓腮地等她,好幾通電話打進來,都被白重新建立的防火牆擋住了。


    她站在祁遊麵前的時候,他根本沒反應過來。


    鬱潛一身打扮完全符合他對外城區混亂的刻板印象,他還以為又要被搶了。


    直到她喂了一聲。


    祁遊:“你怎麽……”


    他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這麽怪?”


    鬱潛掃視他一眼:“在這裏奇怪的是你。”


    祁遊啞口無言。


    外城區什麽稀奇古怪的打扮都有,他一路走來,不管是飛機頭的短裙肌肉男還是一身緊身皮衣的侏儒都見過了。


    反而他一身正常的衣服,偏偏又遮的嚴嚴實實和諜戰劇一樣,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祁遊摘下墨鏡帽子和口罩,嘿嘿笑了一聲:“我這不是在被追緝嗎。”


    鬱潛走進便利店買了點吃的:“信息部沒有你的基因信息?”


    “那當然!”祁遊跟在她身後,也買了塊麵包,“我好歹也是個有點小牛逼的黑客,當然要注意自己的信息安全。”


    付完錢,出了門。


    祁遊啃著麵包問:“我之前和你說的考試的事,你收到通知了吧?”


    鬱潛:“你要和我組隊?”


    “對。”他點頭,“還沒問你是什麽陣營呢,要是陣營不同還真有點難辦,分陣營的意思明顯就是讓考生之間敵對。”


    “何止,分明就是讓考生自相殘殺。”鬱潛說,“很明顯第一天死亡的人數沒達標。”


    祁遊又問一遍:“你收到卡片了吧,你是什麽顏色?”


    鬱潛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從口袋掏出卡片:“我是黑色方。”


    “我也是。”鬱潛也亮出那張燙金的黑色金屬卡片。


    祁遊很明顯鬆了一口氣:“那看來我們是一邊兒的!我們現在要去哪啊?”


    這家夥有點自來熟,自顧自就把她當成隊友了。


    她問:“你精煉武器,能提升多少的傷害?”


    祁遊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瞞你說,我現在還是半吊子,就能給那些小零件啥的附加點小爆炸什麽的,你上次也看見了。”


    “我好像天賦挺一般的,光是引氣入體就試了好多次才勉強有點感應。”他直接把自己的老底給揭了。


    鬱潛沉默了,那還不如氫氣球爆炸的威力大。


    這家夥有點沒用啊,而且看起來也不像能打的樣子。


    她好半天沒說話。


    祁遊試圖給自己辯解:“但是我好歹活過第一天了好吧,起碼說明比死掉的那些人要強。”


    鬱潛看著他。


    他說的越來越心虛:“就算不怎麽強……至少說明我運氣還行吧,而且你不是醫修嗎,醫修沒有戰鬥能力,沒有隊友一個人的話很難的。”


    “你猜我一拳能打斷你幾根肋骨?”鬱潛咽下最後一口麵包。


    祁遊:“……”忘記這是個恐怖分子了。


    鬱潛打量他一眼,雖然這家夥挺弱雞的,但是他怎麽說也是個黑客,甚至能搞到上城區的實時地圖,起碼說明他有點本事。


    現在白變成了機械狗,機械狗的驅動完全無法完整搭載它的主腦,很多事都做不到,祁遊確實可以彌補這一點。


    甚至可以說,作為人類,他更加人性化,這樣會方便很多。


    祁遊被她看的毛毛的:“咋了?”


    “沒什麽。”她說,“你有錢嗎?”


    “有倒是還有點,但是我的賬戶被凍結了。”


    鬱潛不信:“你會隻有一個賬戶?”


    祁遊一臉你猜對了的表情:“不然呢,我其他賬戶幾年前就被聯邦警察鎖定了,隻要我一動裏麵的錢就會被立即定位,當時幫一個老板調查對手公司機密,結果居然查著查著就查到執政部的頭上。”


    “我現在身上就隻剩幾十塊的現金了。”他又說,“我之前還給你劃了十萬,是時候救濟一下兄弟了吧?”


    鬱潛聳聳肩:“你覺得我的情況能好到哪裏去?”


    祁遊的表情像吃了蒼蠅:“那我們現在都是窮光蛋?”


    鬱潛給予他肯定的眼神。


    他的表情像吃了蒼蠅:“……算了,暫時餓不死就行,相比錢的問題,還是考試的危險性更大。”


    “我們要不要找和我們一樣的黑色方考生啊?我記得陣營比例是10比1,總感覺不太妙。”


    鬱潛反問:“你知道哪邊才是十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找別人等於自投羅網?”他說,“但是萬一到時候對上敵對方,如果對方有很多人結盟了,我們就兩個人,肯定不占優勢。”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為什麽覺得同陣營之間不會動手?”


    祁遊恍然大悟:“我靠!對啊!隻要人數死一半就行了,規則也沒說要其中一個陣營全都死完啊!”


    鬱潛停下腳步:“而且我們也不是什麽考生。”


    “啊?”祁遊愣了下。


    她指著路邊的理發店:“我們隻是兩個搖滾青年而已。”


    “……”


    一個小時後。


    祁遊也頂著一顆熒光色腦袋走了出來,衣服也換了一身。


    他別扭地抓了抓自己黃的發亮的腦袋:“我還從來沒有這麽……張揚過。”


    鬱潛手上拿著在路邊撿的被人踩扁了的噴漆,對著他身上的t恤噴的五顏六色:“這樣才對味。”


    祁遊被嗆得咳嗽:“咳咳咳……我今天沒收到郵件,也沒有語音提示,好像今天沒有特定的考場。”


    “不過現在已經晚上了,我覺得晚上比白天更危險,我懷疑考試中出現的怪物都是晝伏夜出的。”


    鬱潛丟掉噴漆:“有可能。”


    “那我們現在去哪?”祁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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