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你迴家。”


    宴奚臣冷沉的眼眸柔和了下來,低聲溫柔的應著。


    那溫柔的語調,讓一旁的三個年輕男人打了個冷顫。


    ……


    “媽,翠姨一直在找你呢,她都找著急了,你先去安撫一下翠姨好不好?她都要急哭了。”


    宋楨予彎腰看著鄧千梨,伸手指了指一邊麵含焦急的小翠。


    現在這情況母親不適合在這。


    “好。”


    果然,一聽,一看旁邊焦急的眼睛都紅了小翠,鄧千梨自責壞了,趕緊點頭應了,小跑著過去。


    都是她不好,她沒有乖乖在原地等小翠。


    “夫人。”


    小翠將手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給人攏了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亂跑的,是球球掉了我撿球球去了。”


    鄧千梨低聲歉意的說著。


    “我隻是擔心夫人。”


    看著眼前善解人意的夫人,小翠簡直心軟的不行,她搖搖頭,抬手給鄧千梨整理著淩亂的頭發,牽著人到了一邊去等他們。


    ……


    “你們找到她了,為什麽不通知我。”


    宴奚臣看了一眼被小翠帶到一邊哄好開始玩著玩具的人收迴溫柔的視線,上位者的氣勢傾瀉而出,他目光緊緊落三個默不作聲的年輕男人身上,沉沉的嗓音壓抑著怒意。


    對於宴奚臣的質問,三人未發一言。


    對外人向來不留情麵,令人聞風喪膽的三個男人,現在乖乖被訓著。


    這確實是他們理虧,這段時間一直忙著顧著母親,沉浸在找迴母親的喜悅中,忘了通知這人。


    這人,曾經救過母親,後來,更是在他們肆意荒廢人生的時候,敲醒他們引導他們走上正軌,他對他們幫助良多,對他們來說,這人對他們亦師亦友。


    這麽多年了,找母親的不止他們,在其他人都放棄尋找母親的時候,也隻有這人跟他們一樣從未放棄過尋找,他們知道這男人對母親的情深。


    這麽多年,身居高位的他,作為宴氏集團董事長的他一直未婚,外界對他不婚的傳言議論紛紛,有人說他是當初車禍傷了根本,有人說他喜歡男人,還有人說他有什麽特殊癖好……議論什麽的都有。


    但隻有他們知道,這人,既不是不行,也不是喜歡男人,而是心中一直藏著他們母親。


    ……


    在鄧千梨懵懂的視線中,她被宴奚臣牽著上了車,坐在車上,她的三個好大兒跟乖孫子似的隻能坐在他們後排,眼睜睜的看著前方兩人挨著坐在一起。


    或許是遇到曾經的人她很高興,一路上跟宴奚臣嘀嘀咕咕著,哪怕她說的是很簡單,很常見,很小,甚至算得上是微不足道的事,宴奚臣也十分有耐心的聽她絮叨,溫柔的迴應著。


    “我們是在什麽時候認識的啊?怎麽認識的?”


    突然,鄧千梨仰頭看著頭頂的人,眼中是大大的好奇。


    她對曾經的自己十分好奇。


    她想知道曾經的自己是什麽樣的,她想知道以前的事。


    她想問三個寶寶的,可是,她能感覺到三個寶寶好像不太想讓她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提到她以前的事,三個寶寶好像還不太開心,所以她沒敢問。


    現如今遇到了自己曾經的朋友,她想知道一點自己以前的事。


    宋楨予三人不知她心中所想,聽到她這個問題,三人驚訝了一瞬也期待的看向宴奚臣。


    他們也想知道他和母親怎麽認識的。


    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是怎麽跟母親認識的。


    “我們是在夏天認識的,那時候某個小醉鬼喝醉了,拖著我不讓我走,說我漂亮,要把我帶迴家,要給我打造個漂亮的玻璃房子,要養我。”


    宴奚臣低眸注視上那雙期待的眼睛,不知迴憶起了什麽,他清潤的眼眸帶了點笑意,語調悠揚含笑。


    他也沒隱瞞。


    那是僅屬於她和他的一點記憶,一點如今就自己記得的記憶。


    宴奚臣和鄧千梨是在她初三暑假認識的,因為家中幾個哥哥管的嚴,那時候蘇大小姐有了叛逆的心思,想著放假了拉著沈涵雅她一起逃到了酒吧,那時候遇到了大二來北城出差,然後被高中畢業同學拉著來北城到酒吧玩的宴奚臣。


    這喝醉了的小醉鬼出包廂上廁所,然後迴去的時候走錯包廂了,走到了他們包廂。


    他那時候也有點急事要離開了,剛到門口就被醉乎乎的小醉鬼拽住了不許走,說他漂亮,跟芭比娃娃一樣,要帶他迴家給他做個好大的玻璃房子把他關起來,讓他隻能她一個人欣賞。


    她孩子氣的話逗笑了他。


    看著醉了的人,他找來了酒吧經理詢問她的包廂號,把人送了迴去,包廂內,隻有她一個人,沈涵雅不知道去哪了。


    這小姑娘拉著他說了那麽一番話就睡著了,讓他哭笑不得,他將人放在了沙發上,將人安置好又叮囑了經理好好照顧,他才出了包廂,他剛出包廂,去拿解酒藥的沈涵雅就迴來了。


    也是那一次醉酒大家才發現她滴酒不能占的。


    因為她喝醉不記得曾經的事,自然也沒跟沈涵雅說過,所以沈涵雅也不知道。


    ……


    看著她朋友到了他才放心的離開。


    但從經理那知道了她的身份,迴了帝都之後,他就忍不住查了下這小丫頭信息,他那時候就覺得這小丫頭太可愛了,有點好奇,畢竟他知道自己樣貌好,但從沒人敢當麵說他漂亮,還大言不慚的放話要做個玻璃房子把他關起來隻給她一個人看。


    他那時候就隻是單純的好奇,畢竟他也不是畜牲,不至於對一個還沒成年的丫頭動心思。


    哪知這一查……有些話說得好,對一個人的在乎,就是從好奇開始的。


    他就那麽默默關注了三年。


    在她成年之後,看著她開始追逐別人他才隱隱明白自己的心思,看著她那麽喜歡宋朝詞,全然忘記了當初她曾對一個人說過最喜歡他的話,宴奚臣隻能苦笑的看著。


    後來知道她失戀了,他坐不住了,這三年的關注他早已傷了心,他從帝都飛了過來,本想一下車就去找她的,可那時候有個宴會纏身,熬著宴會結束,他開車立馬想去找她,哪知,車失控了,而她又不知道從哪出現的。


    在後來,他隻來得及將她拉入車中護著,在之後,他在有意識之際他已經被父母送到了國外,他醒來,他腿廢了,而再迴國,她已經嫁人了。


    看她過得幸福,他重新出了國,開始將自己用工作捆綁在國外,逼自己不在去打探她消息,他怕,怕自己控製不住想將她搶過來。


    ……


    “然後呢?”


    鄧千梨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彎著小小的驕傲的弧度,她那時候就那麽有厲害,看到這人漂亮就想把人帶迴家的嗎?


    “然後啊……然後你食言了,你後來還忘了我了。”


    宴奚臣低眸斂去眼中的黯然,嗓音還隱隱著股遲到多年的委屈。


    後來啊,這小騙子食言了,她喜歡上別人了,他覬覦了那麽久的花,被別人采走了,她也忘了自己了。


    “這……這樣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梨梨失憶了,梨梨不是故意忘記你的。”


    對上那雙黯然的眸子,鄧千梨下意識覺得自己犯了好大的錯,做了好大個對不起這人的事,趕緊軟聲道歉。


    這一下就像天黑了一樣不亮了的眼睛,看得她好難受好難受,心口悶悶的。


    這人那麽漂亮,不應該不開心,就應該跟天上的星星一樣永遠亮著,不應該黯淡下來。


    她以為宴奚臣說的自己忘了他,是指自己失憶忘了他的事。


    “沒關係,我們現在重新認識了不是嗎?”


    宴奚臣看著那雙歉意又單純的眸子,搖了搖頭。


    “嗯,以後我不會忘記你了。”


    哪怕宴奚臣這麽說了,她還是能感受到他話中那股苦澀,鄧千梨點點頭,鄭重的抬頭看著他承諾著。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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