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怎麽樣?沒撞太厲害吧?疼不疼,我們叫醫生看看?”蘇父蘇母快步從廚房走了出來,拉著神色恍惚的人緊張又擔憂的打量著。


    “爸爸,媽媽,這個繩子,怎麽來的?”鄧千梨沒迴答,隻是執拗的要著答案。


    她要知道,這個繩子怎麽來的!


    “你不記得啦?這還是你當年給爸爸編的呢,隻是後來因為要應酬,怕萬一一個不注意就弄丟了,爸爸就取下來了,不過爸爸好好收拾著的。”


    蘇父看出了鄧千梨情緒的不對,看著她手上的紅繩,也是不敢耽擱,趕緊跟人解釋著。


    “對啊,閨女你給我們編的啊,媽媽也有一根呢,媽媽也好好收著的呢。”


    蘇母扶著鄧千梨,也是應和著,“怎麽了,梨梨?我們先去坐著好不好?有什麽我們慢慢說好不好?”


    此般模樣的她讓蘇母很擔心。


    蘇父他們的話,讓鄧千梨膽怯又不敢置信的再次看向了紅繩,直直看著那打結處。


    越看,手在細微的顫抖。


    怎麽會……


    這個結是她自己獨創的,原主怎麽會……


    就算很多相似的,吃食,穿衣,生活習慣,喜歡做的事都可以相似。


    可這個,絕對不可能。


    這是她自己創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她曾經也教過別人打這個結,可是沒有任何人學會的。


    這個世界的原主怎麽會……


    “梨梨,怎麽了?”


    “爸爸,媽媽,我怎麽會打這個結,你們教我的嗎?”鄧千梨眼睛有些迫切的看向了蘇父。


    “沒有啊,不是我們教你的,你從小就會,我和你媽還有你哥還問過你怎麽會打這樣的結,你說不知道,下意識就會,後來,我們還讓你教過我們,可是不知怎的,怎麽也學不會,就隻有你會打這個結。


    怎麽了?”蘇父搖了搖頭。


    “從小就會,下意識就會?你們都不會?”


    鄧千梨腦子一片刻空白,嗡嗡作響,嗓音發顫,捏著繩子的手在顫抖。


    她……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人……


    腦子針紮般的疼突襲腦海,胸口悶得透不過氣,臉色血色盡褪,鄧千梨腳步踉蹌了下,下一秒,有些崩潰的蹲下了身子,抬手捂住自己的頭不住地拍打著,想要緩解痛苦,唇瓣也因為疼輕顫著。


    “梨梨!”鄧千梨的模樣把蘇父蘇母兩人嚇壞了。


    而鄧千梨卻顧不得迴應他們了,陣陣眩暈在她腦海徘徊,額頭冷汗密布,身子失重。


    昏迷前,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那個臨近死亡前,係統把她送過來時最後的畫麵。


    在她意識模糊前,他好像還說了些什麽。


    她分析著他最後的口吻……好像是,迴去吧……


    迴去吧……


    迴去吧……


    “別告訴他。”鄧千梨意識陷入黑暗前一刻隻丟下了這一句。


    “梨梨!”


    “閨女!”


    ……


    “予州,怎麽樣?梨梨情況怎麽樣?”


    見著走出來的徐予州,蘇父蘇母趕緊迎了上去。


    閨女突然暈倒過去,給他們老兩口嚇壞了。


    “蘇姨,蘇叔,沒什麽大事,是梨梨情緒波動過大引起的昏厥。”


    徐予州取下臉上的口罩,看著滿臉擔憂的蘇父蘇母寬慰。


    “蘇姨,蘇叔,梨梨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這般。”徐予州清冷的眸中覆著擔憂。


    這段時間梨梨的狀態已經越來越好了,身體也越來越好了,怎麽會現在突然暈厥過去。


    “我們也不清楚,就是梨梨看了曾經給我們編的一個繩子,然後就暈倒了。”


    蘇母蘇父搖了搖頭。


    他們沒想到閨女暈倒是情緒波動過大這個原因。


    隻是,不知想到什麽,夫妻倆互看了看對方,那小子離開了,該不會因為這個吧?那個紅繩,說不定隻是個介入點。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都沉默了,心中哀愁起來。


    他們家閨女,好像有點子那什麽,現在年輕人們說的那啥,戀什麽……對戀愛腦。


    曾經不顧一切要嫁宋朝詞,如今,終於放下對宋朝詞的感情了,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新的人,結果那小子因為事要走幾個月,這才走還沒一下午呢,就給自己鬱悶的暈倒了……


    光是想想兩人頭上的白頭發好像又往外冒了幾根。


    蘇父蘇母覺得自己在自家閨女沒安定下來之前,他們的心一時半會是安定不下來了。


    ……


    “爸,千梨怎麽樣?情況嚴重嗎?怎麽迴事,怎麽會暈倒?”


    淩亂的腳步在走廊響起,下一秒,病房門門被推開了,剛下飛機,風塵仆仆的宋朝詞走了進來,目光落在病床的人上,病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唇色很淡,眼眸閉著,向來生動的眉眼,現在隻剩下愁緒。


    宋朝詞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瑟縮著,清潤眼眸是藏不住的擔憂心疼,語氣焦急。


    他這兩天去別的城市出差去了,今天才迴來,才下飛機,哪曾想,一迴來就得知她暈倒了,匆匆趕了過來。


    “沒什麽事,隻是沒休息好。”


    蘇父看著風塵仆仆進來的人,沒錯過眼中那藏不住的擔憂,心中歎了口氣。


    這都什麽事啊。


    ……


    宋朝詞看著躺在病床上還沒醒的人,過了很久才緩慢的眨了下幹澀的眼,冷白如玉手指,克製又小心翼翼的觸碰上了那蒼白的臉頰,觸碰到臉頰的指尖顫了顫,眼中濃烈的情愫在無法掩飾,也隻有他們都不在,她睡著了,他才敢這般無所顧忌看她。


    明明分離不過幾天,他卻覺得恍若隔世,在臨市的時間他覺得無比的煎熬 ,他想要壓抑自己的感情,去出差,是逃避也是想要按壓下自己翻騰的心,隻是,他失敗了,越壓抑,心中的情愫越是瘋狂滋生。


    直到此刻見到她,心中那翻湧的情緒才慢了下來。


    明知她已不會在屬於自己,明知自己該止步了,可是,感情的事又有誰說得清,哪怕是深淵,哪怕注定沒結果,他也跳了,他任由自己淪陷進去了,他不想掙紮,也不願掙紮了。


    就這樣默默看著她就好。


    曾經他欠她七年……如今……天道好輪迴,也該讓他嚐嚐這苦了。


    答應過宴奚臣不會在搶她,他不會食言,哪怕如今宴奚臣已經離開,且短時間內迴不來,他也隻是想……遠遠的看著她,能顧著她就好。


    在無人知曉的空間,無人注意到男人那漆黑如墨的眼中那濃烈的愛意。


    突然,病床上的人睫毛輕輕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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