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過之後,他們也隻能紛紛安慰自己,自己慣的,自己慣的,在氣人也是自己寵出來的祖宗也得受著。


    最後的最後……終是他們幾個先無奈妥協了,偷偷送上了自己給小姑娘準備的嫁妝。


    因為,明麵送,梨梨不會要的。


    說不定還會讓他們關係更糟。


    並私底下難得放下麵子輪番叮囑請宋朝詞一定一定要對梨梨好些。


    一切都是為了那自己寵出來的祖宗。


    這五年他們也不是沒想過找梨梨,隻是,梨梨狠啊,把他們刪了個幹淨,五年也甚少出門,甚至還不許他們去找她,找她,她也閉門不見。


    所以這五年,即使他們在同一個地方,都沒能見到梨梨。


    梨梨把自己關了起來。


    隔絕了所有人靠近。


    就連老蘇都沒見到過,更別提他們幾個外哥哥了。


    他們隻能偶爾在宋朝詞迴國的時候,抱著一絲希望梨梨會接他,躲在暗處悄悄的希望能看上一眼。


    隻是可惜,這樣他們都甚少能見到梨梨。


    十次有八次都落空。


    “嗯。”


    宋朝詞正在掖被子的手頓了頓,低低應著。


    他會把她歸還給他們的。


    ……


    “對不起……”


    徐予州離開,病房內一時就隻剩下兩個人。


    注視著床上在不似平常鮮活明豔的人,以一種及沒有安全感姿勢蜷縮在一起的人,宋朝詞低低呢喃著,清潤的眸子此刻盛滿了愧疚。


    今天他若早點迴來,或者說,他不該為了工作而任由她獨自和孩子們迴去,他跟著迴去了,也能早點發現她的不對勁。


    她也不至於一個人難受暈倒在地。


    感受到手中那輕而易舉就能圈住,甚至還剩不少多餘空間的手腕,宋朝詞才發現她是多麽的纖瘦。


    他自以為的自己做到了自己該做的,是一個合格的合作對象,卻不想,他虧欠她良多。


    感情……最難還……


    鄧千梨這一睡,睡得昏昏沉沉的,又冷又熱的,身體發熱想探出被子,可又覺得冷,縮迴來又熱,反反複複的她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就是睡不安穩,而且,還有隻大怪物抓著她的手不讓她動彈,就很氣。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病房內響起。


    宋朝詞捂著被拍了一巴掌的腦袋,沒太反應過來,有些迷茫的眨眼。


    此刻他另一隻手還抓住自己好不容易固定住某人又要往被子裏縮的手。


    “煩。”


    還伴隨著一聲生氣的嘟噥。


    怔愣一瞬,隨即眸中溢上了無奈的笑意。


    挨了一巴掌,這一夜不是在給人掖被子,換熱水袋,擦汗,輕哄,就是在給人固定那不安分的手,忙了一天迴家,又熬夜照顧人,一直都沒歇一刻,都還沒喊累,現在卻被嫌煩了。


    沒等他再想什麽。


    可能是一個姿勢睡久了不舒服,床上的人想要翻身,察覺床上人的意圖,宋朝詞站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捏著手中的纖瘦的手腕跟著彎著腰俯身給輕輕放到了另一邊,人才繞著病床轉了圈,又重新把不安分的手固定住。


    這人總想把手往被子裏縮,不抓住不行。


    要吊兩瓶水,時間比較長。


    確認人在沒有什麽動作後,宋朝詞才算鬆了口氣,坐在床上的凳子上看著鬧騰了一晚上的人。


    目光清潤,有著淡淡的心疼。


    不知看了多久,宋朝詞臉上倦意浮現,眉眼慢慢低垂了下來,腦袋慢慢也枕在了病床邊,隻是依然記掛著某些人不安分的手,沒有鬆開。


    定著鬧鍾讓自己淺眯了會,記掛著給鄧千梨取針的徐予州過來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


    注視著那交握的手,歎了口氣,輕手輕腳的取了針,又給趴在床邊的人拿了件衣服披上,在隔著被子摸了摸床上的人熱水袋確認是熱的後,才離開。


    走遠還能聽到壓抑的咳嗽聲。


    鄧千梨也沒睡多久,也就一個多小時左右,藥效開始褪去,腹部傳來的疼痛很快讓她好不容易好一點的臉色重新煞白一片,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疼,好似有人拿著錘子在使勁錘她的肚子。


    鄧千梨難受的動了動身子,陡然發現自己手被什麽按住了,掙了掙,全身疼的沒什麽力氣,沒掙掉。


    努力睜開泛疲的眼睛,看向桎梏住自己的罪魁禍首。


    入眼是一隻清透白皙的手,正克製又不容掙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發現不讓自己動彈的壞東西了,鄧千梨眼眶驀然就紅了,自己給自己氣壞了。


    什麽嘛,為什麽這麽壞,為什麽要抓住她。


    鄧千梨現在人是迷糊的。


    她隻覺得她不舒服,她隻覺得她渾身難受。


    還有壞東西抓她。


    “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是又疼了嗎?我熬了紅糖水,你喝點好不好?”


    宋朝詞一直沒睡死,即使手中力道在輕還是醒了,睜眼就對上鄧千梨那泛紅的眼眶,心尖驀然一疼,站起身子,衣服隨之滑落在地,他沒空管,眼中的紅血絲都還未完全褪去。


    看著床上脆弱的人,伸手想碰,又不敢,臉上全是著急無措。


    “疼。”


    嘴一癟,聲音委屈巴巴的。


    鄧千梨此刻通紅,眼眶也燙的發熱,也分不清是誰在哄,她隻知道她現在難受,被溫柔的詢問著,立馬就委屈了。


    “疼,我們喝點紅糖水好不好。”


    從沒見過鄧千梨如此一麵,宋朝詞溫柔的眸中此刻溢滿了心疼。


    “嗯~”


    一聲嬌裏嬌氣染著虛弱的應答聲。


    手被放開,鄧千梨嗖的一下縮進了被窩裏。


    冷。


    都被拉的沒什麽知覺了,冰涼一片。


    宋朝詞沒注意到這些,急急忙忙拿過一邊的床頭櫃桌上的保溫桶,打開,倒進碗中。


    這是之前他抽空煮的。


    “我喂你喝好不好?”


    宋朝詞柔聲哄著。


    “……”


    鄧千梨睜著一雙迷朦的眼看著頭頂的人,眨了眨。


    這人在說什麽。


    “我們喝點紅糖水好不好,這樣會舒服一點?”


    病床上脆弱的小人那迷茫無辜的眼神映入眼簾,宋朝詞心中某處地方不悄無聲息的塌了下來,眸色不自覺的深了深,更柔和了聲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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