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您迴來了,吃晚飯了嗎?要不要吩咐廚房給您準備?”


    正在打掃客廳的小翠聽著門口傳來的動靜,抬眼望去,就看見了身姿挺拔,麵容清雋的男人走了進來,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上前去,恭敬地問著。


    “不用,已經吃過了,我就迴來拿個文件。”


    宋朝詞搖了搖頭,下午開會要用的文件被忘家裏了,想著順便迴來看看孩子們,他就沒讓特助迴來取,而是自己親自迴來了。


    走進客廳,正準備上樓看看三個孩子,餘光注意到了躺在沙發上的人,腳步突然就頓住了,眉頭輕輕皺了皺。


    怎麽在客廳睡著了。


    腳步不自覺的調轉了方向,走了過去,沙發上的人模樣完全映入眼簾。


    一頭黑發散亂的鋪在雪白的沙發,極致的黑與極致的白形成強烈的對比,臉被薄被遮住了大半,可能睡足了休息好了,又可能捂著了,麵色好了不少,漂亮的麵容染著薄紅,薄被遮住了上半身,另一半則掉在了地上,一隻手也掉落在了沙發外,指尖還觸碰著地。


    恬靜溫軟模樣落入眼簾,宋朝詞疏離淡漠的目光不自覺的就柔和了下來。


    彎腰輕輕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薄被,重新搭了上去,彎下身子,準備把人抱去樓上房間睡。


    隻是,他剛剛伸手觸碰到沙發上的人,鄧千梨就猛然睜開了眼睛,眼中茫然還未來得及褪去,就帶上了防備,下意識卷起薄被翻身躲著。


    宋朝詞的手也落了空。


    “我隻是看你在沙發上睡著了,想抱你去房間睡。”


    沒有錯過鄧千梨眼中明顯的防備,宋朝詞身子有片刻的僵硬,柔和的目光有著絲不易察覺的受傷。


    “不用,謝謝。”


    對上宋朝詞關心的眼睛,鄧千梨垂眸,抬手揉了揉強行醒來有些頭疼的腦袋,嗓音溫淡,眉目清冷,本該明豔動人的桃花眼裏麵卻沒有絲毫情緒,是跟宋朝詞之前一樣的疏離淡漠。


    她可以和三個孩子近距離接觸,但跟宋朝詞,她可不想接觸太多,能避免的就避免了。


    “你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你怎麽會在客廳睡著,哪裏不舒服嗎?”


    感受到鄧千梨身上的疏離氣息,收迴落空的手背在身後,宋朝詞不自覺的虛握成拳,他說不清自己心裏什麽感受。


    他想的,就算兩人離婚了,他們也還是朋友,誰曾想,她防備他至極。


    斂去心中複雜的思緒,眼中染著淡淡的擔憂。


    “沒有。”


    聽著宋朝詞的關心,鄧千梨心中並沒有什麽情緒波動。


    “你還有什麽事嗎?”


    鄧千梨抬眼看著還不離開的宋朝詞,淡淡詢問著。


    “沒有了。”


    宋朝詞搖了搖頭。


    “那你自便。”


    見宋朝詞沒事,鄧千梨下了沙發,彎腰抱起薄被,轉身離開,朝樓上房間走去。


    絲毫沒管本來該在公司上班的人怎麽會出現在別墅。


    看著離開的人,宋朝詞也抬步朝樓上走去。


    “頭上的傷,有好些嗎?”


    三兩步到了鄧千梨身邊,抿了抿唇,開口找著話題,溫和嗓音含著關心。


    “好多了。”


    鄧千梨聲音淡淡,往旁邊移了移,遠離了宋朝詞。


    注意到鄧千梨的小動作,宋朝詞腳步頓了頓,很快又恢複正常了。


    這樣也好。


    她不喜歡自己了,離婚了也能過得更好。


    “我今天把我們要離婚的事告訴千沉了。”


    宋朝詞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告訴她一聲。


    “……嗯。”


    聽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鄧千梨腳步頓了頓,才想起來宋朝詞說的人是誰,腦中不自覺地就浮現了一個俊美的麵容。


    千沉,蘇千沉,蘇家長子,原身的哥哥,比原身大兩歲,十足十的妹控,從小把原身當眼珠子似嗬護著,縱著,寵著,要什麽給什麽,就算後來女主蘇以安迴來了,對她也沒有絲毫不好一如既往地寵溺,一碗水端平。


    是原身自己別扭,總覺得自己占了女主蘇以安的位置,在不能心安理得了享受蘇千沉對自己的好,經常性的避著蘇千沉,擔心蘇以安看到不舒服。


    她卻不知,蘇以安從不在乎這些,她巴不得對原身好點,在好點,是她帶著滿腔熱情靠近她,把她拉出父母離世的悲傷,讓她找到新的前進方向,她又怎麽可能在乎這些。


    沒有蘇家,她也過得很好,而她成為蘇家人,那她跟她就是一家人了,相比於蘇家的身份地位,跟她成為一家人,才是她選擇迴蘇家的原因。


    原身這樣抗拒逃避反而傷了蘇千沉,蘇以安兩人的心,不管是蘇千沉,還是蘇以安,都是真真正正在乎她的,一個妹控,一個姐控,還有蘇爸爸蘇媽媽,也是十足十的女兒奴,一家子全都把她放心尖上寵。


    原身這抗拒逃避的姿態,反而傷了他們的心。


    但就算原身當初與蘇家人鬧得那樣難看,蘇家人也還是私底下偷偷關注著。


    宋朝詞遠赴國外,公司是蘇千沉幫忙管理的,就為了讓宋朝詞早點處理完國外的事早點迴來。


    蘇以安每年都會給三個孩子準備禮物,也會給原身準備,通過孩子們的手,給原身,隻不過,原身從來不收,在發現是蘇以安送的之後,狠狠斥責了三個孩子,一直死死克製著自己情緒的原身,那一天,還動了手。


    後來知道連累了三個孩子,蘇以安滿心愧疚,也不敢在讓三個孩子幫忙了,隻能默默把禮物存了起來,期待有一天可以送給她。


    蘇爸蘇媽也是,擔心圈子裏的人因為當年鬧得難堪的事,對原身落井下石,不管是是出席宴會,還是與朋友小聚,都會不經意強調一遍,原身還是他們的女兒,不容任何人欺負。


    要落井下石也得掂量掂量。


    不過這些都是聽係統說的,這些是三個小反派把鄧千梨折磨死後,在她墳前訴說的。


    如今時隔五年在聽到關於蘇家人的消息,鄧千梨還有點不知道怎麽反應。


    隻是,想到記憶中那些蘇家人一幕幕關心的畫麵,他們是真把原主當親生女兒的,告訴他們一聲,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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