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胤祺和胤礽之事後,康熙左思右想覺得不是很得勁,連夜趕去慈寧宮找他的皇瑪嬤問個清楚。


    “玄燁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太皇太後披著外衣斜倚在軟枕上有些疲憊的問道。


    康熙一瞬間有些“我真該死啊,大晚上的來打擾瑪嬤休息”的感覺。但想著這幾日自己的寢食難安,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瑪嬤,胤礽和胤祺。。。。”


    康熙沒有說的太明白,想給彼此留個臉麵。其實他何嚐不知道這麽多年皇瑪嬤一直看不上婉瑩,也不喜歡自己盛寵婉瑩的樣子。


    可是他不是皇瑪法,也不是皇阿瑪,他沒有置後宮眾人於不顧,也沒有荒置朝堂。不過是偏寵了一個妃子兩分,皇瑪嬤何至於此呢??


    然而康熙的退讓並沒有換得孝莊的心軟:“胤礽和胤祺出了什麽事嗎?玄燁啊,胤礽是太子,還是要好好教導才是。”


    太皇太後並沒有睜開眼,她像是閑話家常一般說著太子和其他重孫的區別。


    “不管是太子還是胤祺,都是朕的兒子。”


    康熙對此是不會退讓的。


    “皇上的兒子難道就不分三六九等了嗎?一個六品武官的女兒,憑著那身好皮子得寵的玩意兒,能教的出什麽好孩子。”


    “皇瑪嬤!”


    康熙是真的生氣了,他知道皇瑪嬤年輕時候不容易,但這並不是皇瑪嬤可以隨意詆毀婉瑩的借口。


    “朕的孩子若是還分三六九等,是不是皇阿瑪的老四就要高朕一頭了呢!”


    太皇太後猛地睜開眼睛:“你放肆!”


    孝莊生平最恨的兩個人,一個是搶走她丈夫的目光的海蘭珠,一個是搶走她兒子的董鄂氏。


    祖孫倆都是了解彼此軟肋的人,互相捅起刀子來毫不手軟。


    蘇麻喇姑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勸勸這個拉拉哪個,可惜兩個人都在氣頭上,誰也聽不進去。


    孝莊本就晚上睡不好頭痛,還被這個不孝的孫子一頓刺激,一時口不擇言提起了康熙的生母,孝康章皇後。


    氣氛瞬間冷凝了下來,康熙紅著眼珠子瞪著太皇太後。


    “朕的額娘是怎麽死的。”


    康熙不傻,他怎麽會沒有疑惑過自家額娘的健康出了問題。


    隻是他年紀尚小時並沒有多少人手,等到他羽翼已豐時,先帝時期的老人大多都放出宮去,即便能找到,也已經是不能開口的屍體了。


    皇瑪嬤陪他走過了最艱難的時期,康熙不願意用這樣的惡意來揣測她,可如今他聽到了什麽?皇額娘死就死了?


    孝莊緊閉著嘴,神色間看不出情緒。


    “不過是鬱結於心藥石無醫罷了,皇上難道忘了太醫之言了嗎?”


    “鬱結於心?嗬,額娘當時確實羨慕皇阿瑪獨寵孝獻端敬皇後和四弟,但額娘並不是心思深沉之人,根本不會因為這些事鑽牛角尖。


    可為何額娘的身子會在皇阿瑪走後越來越差,甚至起不來身?難不成皇瑪嬤也信是我額娘對皇阿瑪情深不移?”


    孝莊冷笑了一聲:“玄燁長大了,倒是許多事看的明白。”


    康熙頹然的靠在椅子上,不複剛才的咄咄相逼。


    太皇太後也沒有再開口,過了一會兒,她才平靜的說道:“你走吧。”


    康熙起身彎腰行禮一氣嗬成,轉身大步走進濃稠的黑夜裏。


    離乾清宮還有一步之遙,康熙突然停下了腳步。


    梁九功急刹車,才讓自己沒撞上去。


    他一言不發的拐彎,往景仁宮的方向走去。


    正殿裏,婉瑩已經入睡,九個多月的孕婦熬不得一點夜。


    康熙打了一下梁九功的帽子,阻止了他要喊的動作。


    沒有驚擾婉瑩,康熙先是去旁邊的屋子看了一眼大兒子,這才迴到寢室,烘幹了手小心的躺到婉瑩身邊。


    毫無睡意的康熙輕輕用手掌貼著婉瑩的肚子,用氣音跟“閨女”溝通:“你什麽時候出來啊,阿瑪給你準備了好多禮物。”


    康熙自顧自的嘮叨了一會兒,才心滿意足的準備入睡。


    沒成想。。。


    “啊呀,肚子好痛。”


    婉瑩的唿痛聲讓康熙一個激靈。


    也顧不得康熙什麽時候來的了,婉瑩知道自己要生了。


    康熙披著衣服芨著鞋子神情茫然的被白嬤嬤“不太客氣”的請了出去,在外麵坐著。


    “梁九功啊,朕剛才跟小公主說快出來,她就出來了?”


    梁九功聞言抬頭看了皇上一眼:“怕不是父女連心呢皇上。”


    這話安慰住了皇上,皇上很滿意。


    但是梁九功卻在心裏嘟囔了起來:您可別讓德妃娘娘知道咯,怕不是要跟您鬧起來。人好好的預產期還有十天呢,就被你給喊出來了。


    坐了還沒有半個時辰,婉瑩順利的生下了她的第二個兒子。


    接生嬤嬤滿臉喜氣的抱著小阿哥出來討賞,康熙也十分給麵子,大手一揮就是兩錠金元寶。


    景仁宮再添一個小阿哥的消息在半夜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紫禁城。


    雖然這一夜折騰,康熙僅僅睡了兩個時辰,但架不住心情好,早朝仍然是以最飽滿的姿態開啟。


    七阿哥的洗三禮和滿月禮都是皇後操辦的,雖然比不得嫡子的隆重,但該有的體麵卻是不少,就連康熙也是都出席了表示對兒子的看重。


    其實還是有些失落的,畢竟盼了那麽久的公主沒了。


    不過他不太敢表現出來,婉瑩可不好哄了現在。


    滿月上,七阿哥賜名胤禶,後妃們怎麽想不重要,主要是這些阿哥們為著最小的弟弟一個勁兒的看。


    尤其是胤禛,終於他不是最小的了,雖然哥哥們還是 不怎麽帶著他玩,但是他可以玩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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