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羲峰的院子。


    淩霄早早的就把下人都打發了,隻留下信任之人。


    淩羲峰的情況事關重大,能在不知不覺中既中毒又中蠱,要麽就是中了別人的圈套,要麽就是戶部尚書府也不太安全了。


    尹婧兮傾向的是後一種可能。


    在外麵,不確定性太多。


    但是在府上,隻要有人特意盯著淩羲峰,然後在他的飲食中下功夫,那麽得手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尹婧兮給淩羲峰把了脈,和她從他麵目上看的結果差不多,中了毒,還中了蠱,但其中還有一絲……


    她需要在接下來的解毒中去印證心底的猜想。


    或許這也是背後之人找淩羲峰的原因。


    其中夾雜著試探的成分存在。


    “你們都出去吧,墨白留下。”


    “是。”


    很快,屋內隻剩下尹婧兮、墨白和淩羲峰。


    受到召喚的妖皇瞬間從一個小可愛變成一條蚺,高昂著頭顱看著躺在床上的淩羲峰,那雙人性化的眼眸中多了一絲嫌棄。


    嫌棄?


    淩羲峰嘴角微微抽搐,他不知道為什麽就看懂了一條蚺的表情。


    他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長的很端正啊,為什麽要嫌棄呢?


    想不通的他,動了動嘴唇,想要問一問。


    還沒等他開口呢,妖皇的蛇信子在他的唇上點了點,就像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淩羲峰的臉刷地一下紅了,驚訝的張大嘴巴,手指忍不住摩挲著薄唇,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他……他這是被一條蚺給親了?


    他不幹淨了?


    他害羞的低垂著腦袋,紅暈染紅了整個臉龐。


    妖皇一甩尾巴,大尾巴甩在他的膀子上,口吐人言道,“我還是小姑娘呢,你可別想東想西的,你不是我的菜,我可不負責啊!”


    “我……我……我……你……你……你……”淩羲峰語無倫次的說道,一時間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麽。


    他被一條蚺給嫌棄了?


    “哈哈哈……”尹婧兮不厚道的笑了起來,拍拍妖皇的大腦袋,不免調侃道,“你怎麽像是一個脫了褲子不認賬的渣女啊!”


    “兮兮……”妖皇扭扭身子一臉撒嬌賣萌的小表情。


    “好好好,不說,不說,我家妖皇是個最棒的小可愛。”


    “嘿嘿,這還差不多。”


    尹婧兮看著淩羲峰解釋道,“你體內應該還有另一種隱性的毒,所以才讓妖皇的毒激發你體內隱性的毒,看它能不能顯性出來。”


    “我先為你解毒,至於蠱,暫時封存在你的體內,背後之人無法觸發它了,但我們可以用這蠱,把母蠱擁有者給找出來,到時候我們再解蠱。”


    “不然要是引起背後之人的注意,你的生死在他的一念之間,唯有把母蠱找出來,斷了子蠱和母蠱的聯係,你才能真正的安全。”


    淩羲峰點點頭道,“羲峰明白,多謝王妃娘娘。”


    “好,那我們就開始。”


    尹婧兮拿出銀針,一根根的消毒。


    隨著一根根銀針的刺入,淩羲峰的額頭上冒出了層層細汗,劇烈的疼痛讓他咬緊了牙關,兩腿不由自主的抽搐著。


    最後一針的刺入,那種排山倒海般的巨痛迅速退去,他整個人猶如冷水裏撈出來一般,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渾身也輕鬆了不少。


    那種仿佛身上背著巨獸的感覺不在了,渾身的毛孔都寫著喜悅。


    然而,高興還不過三秒,另一種疼痛取代了原先的疼痛,那是一種比剛才那種疼還要疼上幾倍的疼痛。


    淩羲峰忍不住嘶吼出聲,“啊……啊……”


    一條條漆黑的紋路從他的身上臉上開始蔓延。


    極致的黑,極致的猩紅,兩種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極豔麗卻又帶著某種肅殺之意的可怕圖騰。


    尹婧兮陡然沉下了臉,臉上陰雲密布,這是殘圖?


    還是第三幅殘圖,其中最關鍵的一幅?


    有著完整的山川湖海和地理風貌。


    可以說,隻要能掌握和解讀透這第三幅殘圖,就能大概的圈出前朝寶藏的大概位置。


    隻要有心人在那裏守株待兔或者派出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那麽總有一日能找到寶藏的位置。


    “墨白,讓棲潯做好準備。”


    “順便把淩霄叫進來。”


    “是。”


    墨白的神情也多了一絲嚴肅。


    這些癟犢子真是無處不在啊!


    那麽,戶部尚書被選中,就更加的意味深長了。


    淩霄一臉著急的走了進來,他以為是淩羲峰有什麽問題,額頭上滑落一滴冷汗。


    “臣參見王妃娘娘。”


    “淩大人,可知前朝寶藏的傳說?”尹婧兮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可其中的冷意,唯有直麵她的淩霄能感覺到。


    他心中一緊,趕緊道,“臣不知。”


    他是戶部尚書不錯,但他還沒野心大到去妄想什麽前朝的寶藏啊!


    王妃娘娘啊,您說話能不能別那麽嚇人啊!


    而且就算知道,這節骨眼上,也不能說知道啊!


    這不是嫌小命太長了嗎?


    “令郎小時候有沒有失蹤過?”


    淩霄一愣,這話題轉換的有些快,怔愣片刻後他才仿佛反應過來,連忙道,“有,有,當年夫人迴家省親,在半途被劫匪打劫,小兒不幸在劫匪窩裏待了一晚。”


    “待了一晚?”


    “是,待了一晚。”


    “可有異常?”尹婧兮目光犀利,靜靜的望著淩霄。


    淩霄被尹婧兮的模樣弄的忍不住緊張起來,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不曾,當時小兒活蹦亂跳的,也請大夫把了脈,沒有異常!”


    聽了這話的尹婧兮若有所思,這和桑峻野和蔣之淳的情況都不同。


    他們兩人是被擄走一段時間,才被家人找到,才得以迴家。


    桑峻野更是有許凝香在暗處監視著他。


    蔣之淳是陰差陽錯的到了國公府,但也在最後依舊有人激發了他體內的毒。


    那麽淩羲峰為什麽不同呢?


    是背後之人不確定,還是其他原因?


    是當時的時間太倉促,隻有一天的時間,所以背後之人無法確定這第三幅圖到底在誰的身上,所以才下的試探嗎?


    尹婧兮的眼底劃過一道幽光,接著問道,“當初羲峰失蹤的時候,可有別的和他差不多歲數的孩子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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