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


    武安侯苦哈哈的站在書案前,皇帝正老神在在的拿著一本奏折在看著。


    又是彈劾右相的,他都忘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本了。


    反正,一上午,他看的大多奏折都是彈劾右相的。


    讓皇帝以為,墨銀皇朝一片太平,唯有右相這顆老鼠屎在壞了一鍋好粥。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奏折,這才看向站在下麵的武安侯,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抹打量。


    眼底的光明明滅滅的。


    武安侯啊,武安侯,你是真的紈絝,隻想吃喝玩樂呢?


    還是藏著什麽小心思呢?


    你這個皇叔,朕該怎麽安頓你呢?


    他的目光猶如實質,身在下首的武安侯被皇帝看的那是如坐針氈,但又不能動彈,不然就是殿前失儀,那可是大不敬的。


    武安侯心裏苦啊,但就是不說。


    君臣君臣,即使他們是叔侄,但也是先君再然後才是叔侄。


    “武安侯,你對於戰王妃這人怎麽看?”皇帝終於出聲問道。


    武安侯心裏有句媽媽逼很想說,但他不敢說,他怕腦袋下一刻就搬家了。


    你們神仙打架,關他這個小鬼什麽事嗎?


    他隻想吃吃喝喝玩玩,他這個武安侯,反正下麵還有一個還算能幹的兒子。


    如今,雖然在藍家,但說到底,也就是在戰王妃的眼皮子底下。


    皇帝啊,你是不知道這情報,還是假裝不知道啊?


    武安侯咽了咽口水,在腦袋裏組織了一下語言,嘿嘿一笑,“臣覺得怎麽樣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陛下的想法,臣是支持陛下的。”


    “朕聽聞,你府上的那位繼夫人是人假冒的,此事是真是假啊?”


    武安侯微微一頓,眸光有一瞬間的陰冷,“迴陛下,千真萬確,臣的夫人也是被他們害死的。”


    “前段時間你不是還想在朕這裏舉薦一下左副都禦史的嗎?怎麽現在不舉薦了?”


    武安侯一聽,心中一咯噔,趕緊跪地道,“臣無狀,請陛下責罰。”


    “朕念你是初犯,也就不追究了。你呀,吃吃喝喝就好,不該管的別管。”


    “你那兒子讓他好好跟著人學學,別一天到晚的不懂事,辱沒了武安候府的門楣,也相當於給皇室蒙羞。”


    聽完皇帝的一番話,武安侯的心算是定了。


    哎嘛,他容易嗎?


    他是真心不容易啊!


    也間接的說明,皇帝對於他兒子的做法沒有反感,反而還是鼓勵的態度。


    看來,當初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這讓他想到了陳平秋那老匹夫,聽說他那夫人因為右相府一晚的鬧騰,直接嚇得病倒了。


    這老匹夫倒好,直接鬧到了朝堂上。


    重要的是,皇上還真給他做主了,右相在被皇上噴了一通後,還賠償了陳夫人的精神損失,賠了一千兩銀子。


    雖然這一千兩銀子對於右相來說不多,但這銀子拿出來了,就等於像是一個無形的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


    他右相府家教不言,才導致了府上這麽鬧騰,都已經直接影響到別人了。


    這對於愛麵子的右相來說,是重重的一擊。


    高,真是高,他得學學那些老匹夫。


    不僅拿到了銀子,最重要的是,在戰王妃那裏賣了個好。


    武安侯帶著一臉的感慨,離開了禦書房。


    出宮的道上,二皇子君錦熙一身玄色錦袍,袍身上繡滿了金線,麵容英俊,五官立體,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冷峻的氣息。


    “叔爺爺。”


    武安侯的腳步一頓,眸光一沉,這才拱手道,“二皇子。”心中卻有了某種猜想。


    “叔爺爺這是從父皇那裏出來?”


    “是,陛下召臣閑聊家常。”武安侯低垂著眼眸,掩去眼底的一絲厭惡。


    他不喜皇家人,尤其不喜這二皇子。


    說話恨不能有八百個心眼子,一句話不知道要繞幾個圈,就是說不到正本上,他都替他著急。


    明明眼裏都寫滿了野心,嘴上卻說著仁義道德的話。


    瓜地裏的草人——裝模作樣!


    “叔爺爺對戰王妃怎麽看?”


    武安侯眼神淩厲的刺向君錦熙道,“臣怎麽看不重要,二皇子怎麽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


    “還有,戰王妃,二皇子得稱唿一聲皇嬸,身為皇室子最該懂得尊卑二字!”


    你想要挖坑,你想要往上爬,別拉老頭子墊背。


    他們在宮道上的談話,不出一炷香時間,就會傳到皇帝和戰王妃的耳朵裏。


    他不想成為那顆踏腳石。


    他隻想吃吃喝喝,皇帝都同意他吃吃喝喝,他幹嘛蠢的找死,給人當踏腳石?


    蝙蝠身上插雞毛——你算什麽鳥?


    二皇子被武安侯的一通話說的下不來台,他垂下眼簾,殺意在很沉沉的眼底翻湧。


    再抬眸時,眼底的冷意收斂的幹幹淨淨,再次換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叔爺爺教訓的是。”


    “哼。”武安侯轉身離去,咕噥道,“發了黴的葡萄—— 一肚子壞水。”


    君錦熙望著武安侯離去的背影,臉黑沉沉的,殺意在眼底翻湧,目光幽幽轉寒,你個不識抬舉的老匹夫,有你求本皇子的一天。


    他的祖父是右相,如今左相已經廢了,父皇還沒要重新另立左相,說不得,從此以後,朝堂上隻有祖父一個相父了。


    不分左右了。


    那他奪位的希望就更大了。


    太子如今沒了左相,還拿什麽跟他鬥?


    今日居然還去了戰王府,哼,戰王自己都自身難保,蠢貨才會去巴結他!


    太子:老太太鑽被窩——給爺整笑了。


    戰王自身難保?


    這都多少年的老黃曆了,如今戰王府有了皇嬸,連父皇都得看她的臉色,父皇還能在這節骨眼上動戰王叔?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這玩意沒有。


    還在剛愎自用呢!


    右相一家獨大,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黃曆了。


    右相能不能保住他自個兒,後麵還得加了問號了。


    還能幫助他奪位?


    狗掀門簾子——全憑一張嘴!


    二皇子:你他媽的罵誰呢?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老鼠替貓刮胡子——拚命巴結?


    太子:巴結又怎樣?活著才能談其他!


    尹婧兮:吵吵,吵吵,你們問過我的意見沒?


    閉嘴二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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