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多謝陛下。”


    “你下去吧!多和戰王妃走動走動。”皇帝意味深長的說道。


    燕知允一怔,抬眸掃了皇帝一眼,然後趕緊低眸迴道,“臣明白。”


    皇帝掃了他離開的背影一眼,明白,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麽?


    明白個六!


    他是真的想要他多和那煞神走動,能讓那煞神幫忙的人還真不多,說明這老匹夫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他是看不到這皇朝的以後了,但他也要為這皇朝留下可用之人,那些蛀蟲,他都要把他們帶走。


    此時的右相剛剛到達刑部。


    雖然馬車裏很是寬敞,也感覺不到什麽顛簸的感覺,但右相昨晚才被閹,還是沒被閹幹淨的閹,那裏依舊稀稀拉拉的淌著血水。


    這麽一折騰,已然少了半條命。


    他慘白著臉,聽著衙差的迴話,“穆大人,我們家大人下朝還未歸,大人如若有事,請裏麵稍等片刻,或者等大人迴來,小的替您轉告!”


    “燕知允那老匹夫還未歸?”


    衙差嘴角微微一抽,他家大人是老匹夫,那您是什麽?


    但依舊謙恭有禮的迴道,“是,大人還未歸。”


    穆開陰沉著臉,腦中思緒翻湧,這老匹夫是被什麽事耽擱了?


    是大兒的事?


    還是陛下另有其事找他?


    他的眼神帶著一股寒意,臉色陰沉得仿佛能讓人感受到冰冷的寒風。


    “去皇宮。”


    “是。”


    護衛趕忙帶著穆開進了馬車車廂。


    一躺下來,下處火辣辣的疼,他睜著一雙黝黑的眼眸看著車廂的一處,眼底殺意翻湧。


    而此時的右相府。


    門口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一個漆黑的棺槨停在右相府門前的馬車上。


    駕馬車的小廝下車和門房交涉,“麻煩通稟一聲,右相府定製的棺槨送到。”


    門房嚇得一個激靈,管家可是三令五申,千萬不能讓棺槨進右相府的,不然他們這些人都沒有好果子吃。


    他隨即瞪著眼昂著脖子喊道,“去去去,鬧什麽鬧,我們右相府可從沒定過棺槨,你這不是觸人黴頭嗎?小心我家老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哎,你這人什麽意思,這明明說好了送到右相府,你們現在還賴賬了?”


    這要是拉迴去,多不吉利啊!


    什麽都可以退換,這棺槨怎麽退換?


    小廝也怒了,朝著周圍的路人喊道,“大家快來評評理理啊,這右相府定了棺槨,如今小的給他們送來了,他們居然不認賬!”


    “堂堂右相府,就是這麽辦事的?”


    “哎,我說你這人也是不怕死,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裏,這是右相府,我家老爺是當朝右相,你上門找事,是想找死嗎?”門房也囂張的喊了起來。


    他是右相府的門房,走出去也是高人一等的,他還怕一個區區小廝?


    “鬧什麽鬧?什麽人在門口大聲喧嘩?”


    一女子雲鬢高綰,碧玉簪和玉步搖兩相映襯,白玉珠花點點華光。


    身著繁複的繡花長裙,裙擺輕輕搖曳,更顯得身材纖細,婀娜多姿。


    “小夫人,這都驚動了您,小的該死。”門房趕緊上前拍著馬屁。


    被稱為小夫人的蔣琬眼眸閃了閃,這小聽著讓她很不舒服,雖然大夫人已除,但在老爺沒有放話前,她依舊是府上的小夫人。


    她眸光閃爍,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無妨,這都鬧什麽?”


    她自然知道這是做什麽,那賤人死了,她那好兒子自然得給她籌備喪事,哪怕老爺已經放話,但她的兒子怎會讓她就這樣潦草的死去?


    可她偏不讓他們如願!


    小廝趕緊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蔣琬臉一沉,眸中閃著冷光,厲聲喝道,“放肆,你這是觸我右相府黴頭,我們右相府好好的,何來需要棺槨?”


    “啪啪啪……好一個能言善辯的賤婦,還沒坐上心心念念的位置呢,就出來耍威風了?”


    “哦,你的願望怕是要落空了,父親他不能人道了,你也被他下了絕育藥,你們怎麽來子嗣呢?”


    “你……你……”


    聽聞這話的蔣琬驚呆了。


    什麽叫老爺不能人道了?


    什麽叫她被他下了絕育的藥?


    這就是她這麽多年,哪怕受寵,也不能有自己子嗣的原因嗎?


    “不,不可能,你胡說。”蔣琬臉陰沉沉的,她無法接受這麽一個事實。


    她對老爺是真心的,想要做當家夫人是真,想要陪伴他也是真。


    如今,到頭來,她的爭倒像是一個笑話。


    或許是老爺想要看到她們爭!


    “墨跡什麽,這是我們王妃給穆夫人備下的棺槨,不管怎樣,夫妻之間哪怕有再多的不和,右相又怎能做出如此令人發指之事?讓穆夫人含屈而死?”


    “又怎能說出讓夫人就地掩埋或者燒了的說法?”


    “每一個孩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穆二少隻是想要自己的母親走的安寧,這過分嗎?為何連一副棺槨都不讓給?”


    墨白從人群中走出,每一步都走的堅定,語氣跌宕起伏,把眾人的情緒給渲染了起來。


    圍觀的吃瓜群眾一個個義憤填膺,這也太不是人了。


    人死了,還不讓好好下葬的,這算什麽?


    這他媽的還算是人嗎?


    寧國侯帶著人趕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如此鏗鏘的一番話,他腳下的步伐一頓。


    護衛適時在他耳邊低語道,“這是戰王妃身邊的人。”


    “戰王妃?”


    “是,就是最近在皇城掀起巨大風浪,連皇上都忌憚的戰王妃。”護衛詳細的說了一下。


    寧國侯目光幽深如狼,垂了垂眸道,“老夫老了,江山人才輩出啊,這戰王妃,怕是……”


    心有丘壑,所圖不小啊!


    他有種預感,怕是要變天了!


    寧國侯府能不能在將來的變故中保存下來,這個戰王妃非常的關鍵。


    從她最近做的一係列事情來看,這人睚眥必報,和她作對的,基本都被廢了,不止人廢了,官職也廢了,整個家族都得廢了。


    寧遠侯府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抄家流放,都已經開始上路了,哪知一人出了問題,全家再次進那暗無天日的刑部,這種日子可不是人能活的!


    從今天這舉動來看,這小狐狸怕也是要把他這老頭給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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