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由魅影和鬼默分別帶來的左督禦史和左副督禦史,正好聽見了君子墨的話。


    左督禦史池允明猛地推開門,眼裏閃爍著怒火,嘴唇氣得發抖,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子墨,你剛才說什麽,你娘是被誰害死的?”


    君子墨看到池允明的那一刻,這些年積攢的怒氣和怨氣如火山爆發一樣,他歇斯底裏的哭喊了起來,“舅舅,舅舅,娘親死的好慘啊,都是這毒婦害死的娘親,嗚嗚嗚……”


    那哭聲帶著滿腔的憤怒和委屈,像是一隻迷路的小獸,終於找到了迴家的路一般,發泄著他心底的委屈。


    武安侯怔愣當場,他沒想到在今天,聽到了夫人的死因。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一直苦於找不到證據。


    他眼睛一片血紅,身子劇烈顫抖,他和夫人之間是有感情的。


    隻是在朱氏出現後,他和夫人之間的關係才越來越疏遠,直至夫人去世。


    他高聲質問道,“是不是你?說……”


    哭聲,質問聲,交織在一起。


    尹婧兮卻對出現的三道熟悉的身影,淡淡的挑挑眉。


    暗夜上前對著武安侯抱拳行禮道,“老王爺,我家王爺讓屬下帶句話,王爺他隻是不良於行,不是死了。”


    “當年,你們王府的事情,王爺懶得管也沒空管,但今天這位不知哪個褲襠沒紮緊爬出來的野種,惹了我們王妃,那麽這件事情,就得讓大家知道知道。”


    他隻是被困在那方寸之地,而不是死了,手段還是有的。


    曾經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想計較,但如今有了在乎的人,該計較的他絕不退讓。


    武安侯嘴角微微抽搐,這話說的,真是讓人既尷尬,又沒法迴答。


    今天最慘的可是他啊!


    戴綠帽子是他,被威脅的是他,得要賠錢的還是他。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哦,不對,丟臉的何止是他啊!


    他憤怒的目光淡淡掃過朱氏和朱映南。


    這一切的一切聯係在一起,武安侯怎還會看不出他們打的什麽主意呢?


    朱氏想要上位,好讓她的兒子掌控武安候府。


    而左副督禦史,想要靠著武安侯在皇上那裏的麵子情,和先皇的餘蔭,靠著兩家姻親的關係,想要往上再爬一爬。


    那麽唯有把左督禦史剔除,他才有這個機會啊!


    這也是這些年,朱氏使出渾身解數,也不想武安侯和左督禦史親近的原因。


    這一刻,武安侯什麽都明白了。


    心一陣哇涼哇涼的。


    真是好算計啊!


    “你個小賤種,你胡說什麽,本夫人何曾害死你娘親,你娘親是生病死的,關本夫人什麽事?”


    “還有,誰知道那小賤人是從哪得來的消息,也不知道屬不屬實,你們就那麽相信她?”繼夫人言辭刻薄,眼神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不得不說,這朱氏真的很蠢,更看不清眼前的局勢,她一心想著她是武安侯的繼夫人,就算這件事情真的被爆出來,那又怎樣?


    一個死人,還能左右了活人的決定?


    也是仗著她哥哥的勢,在囂張。


    然而她不知道,她雖然是繼室,但是當年武安侯留了一手,根本沒有把她的名字上皇家玉蝶。


    說來說去,她就是一個可以隨便打殺發賣的妾,隻是比一般的妾稍稍有些背景而已。


    墨白眼神一厲,上去就是對著繼夫人‘啪啪’兩巴掌,言辭冷厲道,“冒犯主子者,死!”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武安侯的夫人,左副都禦史的親妹妹。”繼夫人色厲內荏的喊道,臉上的惡毒仿佛要溢出臉龐在,嘴裏‘唿次唿次’的喘著粗氣。


    尹婧兮陡然沉下了臉,笑容陰冷,“我管你是誰?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是你自己撞到本王妃的槍口上的。”


    眼神似笑非笑的劃過朱映南那張橘皮老臉,“左副都禦史,不管管?還是想要坐享其成?”


    “當年獻計策讓這蠢婦毒死人的時候,朱大人可是很積極的,如今出事了,就縮在後麵,左督禦史這個位置不要了?武安候府不要了?”


    你們不是喜歡惹事嗎?


    不是喜歡在她麵前蹦躂嗎?


    那就把你們都拖下水,看著你們在裏麵撲騰,那也是很有趣的。


    今天這事一出,左督禦史和左副督禦史算是結下了梁子,這兩家以後,嗬嗬……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咚咚……”緊接著門被從外麵推開。


    桑峻野穿著一身緋色的飛魚服走了進來,眼神不著痕跡的劃過尹婧兮的身上,看到她安然無恙後,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匆匆往這裏趕,生怕趕慢了她受了欺負。


    “臣參見王妃娘娘。”


    “你怎麽過來了?身體好了?”


    桑峻野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尹婧兮第一時間關心他的身體,一股喜悅爬上心間,嘴角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多謝王妃娘娘關心,臣已無礙。”


    如果忽略他那張蒼白的容顏,還真的像他說的沒什麽大礙。


    隻是在尹婧兮這個醫者的麵前,一看他就是在強撐,但想一想也就明白他這麽做的用意。


    暗夜眉頭微微皺了皺,王妃什麽時候和桑都尉這麽熟了?


    他替主子捏把汗。


    屋裏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戰王和桑都尉都是向著戰王妃的。


    武安侯是和稀泥的,他可不想惹毛戰王妃。


    左督禦史這個人精,自然也看得出苗頭。


    這一刻,他明白了,這他媽的哪是一個受委屈的女娃娃,就是一個鬼精鬼精的女魔頭,把他們這些人網在一張大網裏,看他們大魚吃小魚呢!


    左督禦史眼珠子轉了轉,幹脆也不要這張老臉了,他算是看出來了,他那個不著調的妹夫和他那小外甥,和王妃娘娘之間應該有些牽扯的。


    此時不抱大腿何時抱大腿啊!


    作為大臣,站隊是遲早的事情。


    他何不選擇一個最有利於他的?


    他老了,總有辭官的時候,他總得為家裏的小的打算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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