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參見陛下,萬歲……”眾太醫趕緊行禮問安。


    “停。”尹婧兮不耐的揮揮手,她的時間很寶貴,不想浪費在這陳長的行禮上。


    “你們死不死的本王妃不知道,但陛下肯定是活不到萬歲的,三個月都是本王妃看在她和王爺是兄弟的份上,勉勉強強送給他的,還萬歲?一群睜眼瞎。”


    “你……”院判景萬山一大把年紀了,被個黃毛丫頭罵成睜眼瞎,多半是有些不服氣的。


    但突然想到曾經師傅臨終前跟他說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特別是他們這一行,不是你資格老就代表你本事大,天分和勤勞同樣重要。


    晉公公不著痕跡的在一旁提示道,“院判,這是戰王妃。”


    曾經他受過院判的恩惠,如今見識過戰王妃的厲害,他也不想院判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栽一跟鬥,也算是對他的迴報。


    景萬山微微驚訝,戰王成親的消息算是轟動京都,但這個轟動多半是負麵的。


    傳言戰王妃,也就是寧國侯府的嫡女貌醜無言,是個不受寵的,更是大字不識一個。


    這是貌醜無顏?


    這要是貌醜無顏,這皇城就沒有好看的了。


    這話誰說的?他要一針紮他個半身不遂。


    景萬山有禮的抱拳作揖道,“恕老臣眼拙,還請戰王妃賜教。”


    尹婧兮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看這小老頭禮貌周全的份上,臉上的不耐都褪去了些許。


    朝著上麵的皇帝招招手,“陛下,你下來吧!高處不勝寒,弟媳讓你體會一下如履平地的感覺。”


    皇帝眼眸閃了閃,他後悔了,他怎麽把她給賜給戰王了呢?


    這會不會成為他東山再起的助力?


    明黃色的龍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他一步一步走下階梯,在眾位大臣的眼裏,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隻落入人間,不染塵埃。


    在尹婧兮的眼裏,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裝逼走來了。


    她不耐的翻個白眼,上前一扯,把皇帝扯的一個踉蹌。


    還沒等皇帝嗬斥,白皙的手指在他腋下摁了一下,皇帝發出“嗷……”的一聲,那酸爽,聽的眾人頭皮發麻。


    “你,過來。”


    被喊道的景萬山戰戰兢兢的走過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戰王妃就是個虎的,根本就不怕陛下秋後算賬。


    “來,你現在把把脈看看。”


    “是。”


    景萬山摒棄雜念,一手按在皇帝的脈搏上開始號脈。


    一炷香後,他額前滴下一滴冷汗,陛下這脈象……


    他擦了擦額前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換一個手。”


    皇帝看了眼景萬山,眼眸眯了眯,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陰沉。


    他目光森然,一言不發,依言換了一隻手。


    尹婧兮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裏,恨不能有一把瓜子來嗑嗑。


    妖凰動了動身子說道,【主人,你要瓜子嗎?空間裏有的啊,要我拿給你嗎?】


    尹婧兮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看著眾人那便秘的神情,想想還是算了,就不再刺激他們那顆脆弱的心髒了。


    眾大臣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要是真的有人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那意味著什麽?


    左相和右相的臉色尤其難看。


    他們在朝堂裏爭鋒相對,兩不想讓,你給我使使絆子,我給你使使絆子的,兩家人家一直心照不宣。


    突然他們發現,還有一方勢力,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已經直搗黃龍了,這讓他們怎麽忍?


    景萬山渾身哆嗦都快站不住了,冷汗不要錢似得往下滴。


    尹婧兮’嘖嘖‘一聲道,“晉公公,給院判搬張凳子來,再找人給他倒一碗糖水。”


    不然,這人就要休克了。


    多半是早膳還沒用,就被拖過來了,再受了驚嚇,加劇了汗液的流失,這才成這副鬼樣子。


    景萬山有氣無力的道謝,“多謝戰王妃,請陛下恕罪,臣學藝不精,隻能看出陛下龍體欠安,脈象沉屙,臣……”


    要是他告訴陛下,他診出來的還沒有戰王妃說出的時間多,他是不是就得立馬被拉去斬首了?


    尹婧兮揮揮手,大方的說道,“來,你們都來看看,是本王妃在危言聳聽,還是有些人早有預謀。”


    “陛下啊,你說你活的累不累,夫君為了墨銀皇朝算是鞠躬盡瘁了,如今身中劇毒不良於行,即使這般了,你還猜忌他,恨不得他死。”


    “真正讓你死的人你不找,非要找跟你同根生的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按弟媳的說法,你就是,豬八戒照像——自找難堪。”


    何必呢!


    他緊緊地握住拳頭,青筋暴起,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都凝聚在這一刻。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如同狂風中的一片樹葉。


    他氣憤的不再是尹婧兮說話難聽,而是這種難堪被他最看不起的人揭穿,他對於背後之人更加深惡痛絕。


    相反,這一刻,他對尹婧兮有那一絲改觀,她沒想讓他死,不然不會點出他隻有三個月可活,她完全可以坐山觀虎鬥。


    憑借她今天所展現出來的本事,她完全有那個實力保全自己保全戰王府。


    “來人,給朕把仇千刃帶下去,讓他把背後之人吐出來。”


    皇帝話音剛落,仇千刃的嘴角流下一抹鮮血,他看著眾人,笑的瘋狂,“咯咯咯……我在地下等著你們!”


    眾人被他的神態和瘋狂搞得頭皮發麻,今天他們出門是沒看黃曆嗎?


    為什麽要讓他們經曆這般痛苦的場景。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皇帝,一定是他今天的起床方式不對,不然何苦來哉他要承受這些。


    等一個個太醫把完脈,眾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個個無精打采的。


    他們這些自詡為太醫,高於一般醫者之人,居然完敗於一個弱女子,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要是眾人知道,他們把尹婧兮比作弱女子,一定想要抽他們一個大耳巴子,把他們抽抽醒,這叫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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