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殺我的?”羅冉看著白研認真的問。


    “將功贖過啊,當初我因為你的計劃殺秦漢,現在我因為殺你正式迴歸九星傭兵團。”


    “秦漢是這麽想的嗎?”


    “團長怎麽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態度。”


    說完,白研伸出了手,羅冉立刻被一種肮髒不堪,仿若泥狀的物質給粘住了,那些邪惡的泥巴,像有靈魂一樣順著五官鑽進了羅冉的身體。


    “你的能力不是在核打擊下都能安全無恙嗎?那你試試這個,看你能不能適應。”


    ……


    秦漢這時已經帶著一桶金逃進了城裏,自始至終都沒有碰一桶金的遮天傘,一桶金設計的規則沒有起作用,他神情憂傷:“天亡我族啊,我設計了這麽久,被你的自負搞得一塌糊塗,神會知道我做的一切,我以及我的兒女都會被抹除。”


    聽說一桶金這麽說,秦漢笑了:“神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它隻是掌握了人類並沒有涉及的知識體係和能力罷了。”


    “你為什麽要一直這樣自負,接受秘密,暫時求存,這不是大丈夫所為嗎?”


    “我也想啊,但我答應了一把刀,要按照他的計劃行事。”


    “小刀?他計劃了什麽?”


    “你太小看你的兒子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用碎片拚湊出來的曆史真相,他也拚湊出來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會因為神的秘密,保護他和他的姐姐,所以,他跪下求我,治好你的孤獨症。”


    “我沒有病。”


    “你當然沒有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和神在戰鬥。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和神的戰鬥,你兒子接下來了。”


    “他?”


    “對啊,至於他怎麽計劃的,你可以去問問他,我的任務就是和盡可能多的禦劍機器人糾纏,並且保住你的性命。我運氣不錯,知曉了一些曆史的秘密,還恰好有一個冠人族的後代,而且,這個魔獸還召喚出被封印的神的侍從。”


    “然後呢?”


    “我的建議,還是你親口問問他吧,迴城了,你也安全了,再見。”


    說完,秦漢轉身就走,一桶金追問:“你去哪?”


    “找個酒店休息下,累了。”


    ……


    這會除了逃離的富人,大部分窮人也已經轉到了避難所,酒店不收費,秦漢可以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他正找著,看到一個蒼老的人,這人穿著戎裝,但步履維艱,滿頭白發。


    “羅冉?”


    “這就是阿拉博士看到的畫麵。”


    羅冉笑了,但他比哭還難看,為了應付白研的力量,他轉變了數次,肌肉早已經幹癟猥瑣,皮膚泛著灰色,五官移位。


    “你為什麽會被打敗了?”秦漢不理解的問。


    從小到大,羅冉從沒敗過。秦漢曾和羅冉一起,麵臨過數不清的生死戰,哪一次的敵人都是碾壓他們的存在,但是羅冉謀劃,秦漢執行,兩人戰無不勝。


    “這不重要,你知道嗎?我一直嫉妒你,因為你能迎難而上,又能在殘酷中展現出善良的一麵。因為這一點,你往往是一個團隊的核心,所有靠近你的人,都願意相信你,包括我。”


    秦漢沒說話,熟練的找羅冉的裝備,他喃喃自語的說:“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有血液子彈。”


    “用過了。”


    “用過了,為什麽還這樣?”秦漢大聲喊了起來。


    “方天的力量也不是神。”


    “我想辦法救你,但我得去一趟毒素商店。”


    秦漢轉身要走,卻被羅冉一把抓住:“秦漢,你是不是傻?那些隊員各懷鬼胎,但我可是真心出賣你的,也是抱著殺死你的決心做的計劃,你為什麽不恨我啊?”


    “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依附阿拉博士之後,我了解了他成神的計劃,靈氣內核的破碎,賦予了這世界的能力,但靈氣內核本身並不具備高級智慧,當匯集到一定程度之後,它會變成一束光迴歸宇宙,人們會失去靈力,崇尚科學。而靈氣內核會變成隕石,降落在另一個我們想象不到的平行世界。或許那個世界有人類,或許沒有。但靈氣內核會周而複始地增強那些生物的力量,當能量足夠後,繼續選擇宇宙旅行。”


    說話的時候,羅冉已經變脆了,他露出的皮膚全部變成了灰色,伴隨他的話語,臉部開始出現裂紋。


    “你還想說什麽?”


    “我身體裏有一顆種子,這顆種子不會因為能量增強而消失,隻要我在,這個世界仍然會有覺醒者,會慢慢出現諸神時代。”


    秦漢明白了:“這就是阿拉博士的計劃?”


    “對!”


    “我會守護你到最後的?”


    “謝謝,兄弟。”


    羅冉說完最後一句話,閉上了眼睛,他完全變成了,像風化了的水泥雕像。


    ……


    看到這樣的羅冉,秦漢握緊了拳頭,緩緩舉起來。正當要打碎羅冉,拿出種子的時候,一道晴天霹靂從天而降。


    為了躲開,秦漢用盡全力後退,然後抬頭,在建築物頂端,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雙手環胸站在建築物的邊緣,這女人穿著戎裝,英姿颯爽,但腿有些粗。


    “王大姐,怎麽是你?”


    “我要用他救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


    “對,他的殘體在阿拉博士那裏。”


    任何人秦漢都會毫不猶豫的動手,以他現在的能力,他誰也不怕。可這是王大姐啊,他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出,王大姐做了一鍋菜請他們吃飯的情景。


    兩個餓得心裏發慌的小朋友,站在一鍋菜麵前,一人拿著一個碗。


    他們身後有一群同樣麵黃肌瘦的孤兒。


    “要吃嗎?”羅冉問秦漢。


    “為了大家,吃!”


    秦漢像做什麽重大決定一樣,豪氣幹雲地說。


    然後,他們兩個一人吃了一碗,正準備收工,突然看到了王大姐惡魔一樣的笑容:“既然好吃,就要多吃一點,要不然拿不到報酬哦。”


    兩人拿著碗,想著剛才的味道,幾乎同時搖頭,堆笑:“王大姐,我們吃飽了。”


    “撒謊的孩子可不乖啊,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想吃的向前一步走。”


    秦漢沒動,但羅冉後退了一步,秦漢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夥伴。


    “真乖,把這鍋菜吃完,每個孩子賞賜一個金幣。”


    所有孩子都歡唿起來,秦漢抿了抿嘴唇,硬著頭皮把碗遞給王洛洛:“王大姐,我突然又覺得有些餓了。”


    雖然王大姐的飯真不是人吃的,但她總能用這個理由,去鍛煉秦漢的意誌,並且資助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


    在羅冉和秦漢的眼裏,王洛洛從來不是九星能力者,更不是什麽十七先鋒隊的隊長,她是會做毒蘋果的家人。


    羅冉和秦漢拚命攢的錢,都要偷偷藏在王洛洛的保險箱裏,王洛洛沒有打開過自己的保險箱嗎?當然不會,她從沒說過,因為是家人啊。


    ……


    一家人最後到了這個局麵,秦漢感到萬分的心痛。


    思前想後,秦漢還是舉起了手,就像當年吃那些難吃的飯一樣,在人生的曆程當中,總有些苦要獨自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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