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懷,小夫君呢?”


    趙熠安看了看麵前堆成小山一般的賬本,眸子虛抬了抬,緩緩開口。


    “什麽,小夫君。”


    虛懷一臉的懵什麽,夫君,誰的夫君。


    “沐白呢?”


    趙熠安拉長了音,抬眸看了看,一臉看傻子得表情看著虛懷,良久虛懷方反應過來。


    “嗷,魚公子呀?我還以為……”


    虛懷本想說我還以為誰呢?


    但剛要想說出口,就被趙熠安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給瞪了迴去,也是,寧王的小夫君誰敢玩笑,連一個不字都不能說好嗎?


    “會主子,魚公子好像去廚房了吧!剛看著是往廚房的方向去的。”


    虛懷了然,剛剛他來的時候,正好遇見了沐白,但沐白走的急,應該沒有看見他。


    “他怎麽又去廚房了,難道這個莊子裏沒有廚娘嗎?”


    趙熠安隱隱有些不悅,若是事情都被他的小夫君做了,那還要那些廚娘做什麽,事情都是主子做,那還要養這些人做什麽,供著嗎?當財神啊!


    “我帶沐白出來本是出來玩的,又不是讓他來幹活的,這怎麽還幹上活了。”


    “我願意的,你別說他們。”


    沐白端著一盤還算得上精致的小點心,從門外疾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沐白很是替莊上的廚娘委屈,明明是自己非要去做的,好端端的怎麽又牽扯到廚娘身上了,現在又搞的趙熠安生了氣。


    趙熠安給虛懷使了個眼色,虛懷很是識趣的轉身,退了出去。


    “我給你做的點心,時間有些匆忙做的可能不是太好。”


    趙熠安趕忙站起身,想著去給他的小夫君解釋,這要是解釋晚了,恐怕又要生氣了。


    “你別誤會好不好,我不是嫌棄你去廚房,我隻是怕累著你,我本來是要陪著你出來遊玩的。”


    “可是這兩天便被這些賬冊,給封印這裏來了。我想著陪你,也騰不出手來。”


    趙熠安看著那小山一般的賬冊,心中不免有些氣惱自己,自己真的不應該自己來做的。


    這兩日他整理了一下,這個地方他名下的所有產業,以及所有的賬本,他自己核算了一下。


    雖然可以直接用賬房先生的,但他從賬本中看出些錯漏,所以就自己上手了。


    “我想替你分擔一些的,但我覺著我又……”


    但我覺著我又沒有那個能力,又怕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沐白有些傷心,其實他是想替趙熠安分擔一些的,但他又怕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反而給趙熠安添了麻煩,丟了寧王的麵子,那就不好了。


    “所以,我便想著自己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廚房給你做些好吃的,這樣你也好吃的順心一些。”


    沐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說越覺著自己又做錯了,越說越覺著自己又把趙熠安給惹的不開心了。


    沐白那眼神中甚是有些無措,似乎這些時日以來,他不管做什麽,不管怎麽做都是錯的。


    “你想不想替我看賬本,你若是想,那我教你,教你看賬本怎麽樣。”


    趙熠安看著他的小夫君眼中閃過的那一絲失落,心中不免有些心疼,或許他的小夫君真的不能隻寵著,也要讓他過的有價值才可以。


    或許沐白不是一個特別好的選擇,畢竟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但沐白那個心卻是真真的。


    現在這種情況這麽著急,忠叔又不在,教教沐白或許也是可行的,畢竟沐白心思細,說不定一眼就能看出來賬本中的錯漏呢?


    “真的嗎?我可以做嗎?”


    魚沐白聽著趙熠安那話,眼睛都不自覺的放光。


    他本是別人送給寧王的一個小館,現在這種情況就已經是最好的了。


    他怕他自己若是管的太多,必然會被府中之人猜測他別有用心,到那時,恐怕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可以了,你願意學嗎?”


    趙熠安看著他的小夫君,那一副開心模樣,便覺著自己終於做對了一件事情。


    他的小夫君一般都不怎麽笑,但隻要他的小夫君開心,那便值得。


    “嗯。”


    魚沐白很是開心,他終於可以幫幫他的熠安了,每一次他看見趙熠安忙的腳不沾地的時候,他都想去幫幫忙的,但總覺著自己是哪個搗亂的,所以他也就從來沒有說過。


    “正好今日吧!我手上正好有賬目。”


    趙熠安看著手裏的賬本,這些賬本不就是沐白學習的最好材料嗎?既然想讓小夫君學,那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就今日吧,正是好時候。


    “嗯。”


    魚沐白同意的甚是幹脆,他真的也很想學習學習,其實他是認識字的,想來看賬本這種事情也是難不倒他的。


    隻是趙熠安不知道的是,因為他今天的舉動,沐白在以後也算得上幫了他的大忙。


    一連兩日,沐白都在趙熠安身邊學習看賬本,不過他覺著還是挺簡單的,也不是很難。


    趙熠安看著他的小夫君,心中很是滿足,就似一個老師傅,看著已經帶出來的徒弟,別提多喜歡了。


    趙熠安把最後兩本賬冊,收拾起來得時候,他的心中很是開心,這些賬目,他總算是理出了頭緒。


    “小夫君真是厲害,一教就會。”


    趙熠安那臉上的喜悅都能溢出來了。


    “不過,還是熠安師傅教的好,多謝師傅。”


    魚沐白笑著,那眸子中就似有皓月星河,美的不可方物。


    “沐白,你喊一聲夫君,好不好。”


    趙熠安看著眼前的人兒,他真的很想調戲調戲,他也真的想聽沐白喊他一聲夫君。


    “夫君。”


    魚沐白扭扭捏捏了好久,才趴在趙熠安的耳畔,輕聲低語的喊了一聲。


    不過那說話的氣息,劃過耳畔時,惹得人心裏癢癢的,那聲音也帶著幾分魅惑,更讓人心裏癢癢的了。


    “你可不可以再喊一遍。”


    趙熠安那話裏帶著三分祈求,那嘴臉噙著一抹笑容,他的小夫君喊起人來,是一種折磨,也是一種享受。


    “夫君。”


    魚沐白就似吃了蜂蜜一般,那脫口而出的話,也帶著甜甜的味道,一下子就能讓人感覺到,周邊所有的氣息都是甜的,甜的人發癢。


    趙熠安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小夫君,他的小夫君怎麽能那麽聽話呢!


    他的小夫君還真是撩人的很。


    “小夫君,你要不要負責,都是你給喊起來的。”


    趙熠安扯過魚沐白的手,他真的要讓沐白好好的摸一摸,他就喊了兩聲夫君,自己的心跳的就變得那麽快了。


    “既然是我,那我隻能負責了。”


    魚沐白在趙熠安耳畔輕聲低語,話畢,那唇便附上了趙熠安那薄薄的唇。


    那唇,軟極了,隻要一覆上去便不想離開。


    “小夫君,今日可是你先招惹我的,那我便不客氣了。”


    趙熠安輕輕地把人抱起,話畢那唇又覆了上去,小夫君的唇也極軟。


    片刻屋中傳出層層漣漪。


    ……


    “若穀,就是寧王身邊的那個貼身侍從嗎?”


    顧柔兒心中甚是好奇,莫非這幾日的猜測,都是真的,幫她的人難道真的是寧王殿下。


    這可真是叫人連想都不敢想的,明明那人在自己的對立麵,他怎麽可能會幫自己呢?


    “他是怎麽找到你這來的。”


    顧柔兒還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寧王的人怎麽敢做的那麽光明正大,光明正大的來找她的丫鬟,可能嗎?


    “小姐你忘了,你不是讓我去找那個月兒嗎?”


    秋月給她家小姐倒了杯茶水,緩緩遞了過去,方又開口。


    “我找到月兒姑娘的時候,我還以為她在跟什麽野男人相會呢?我還是盤問了好久才問出來的。”


    秋月心中其實也是有著不解,從月兒姑娘入顧府開始,大家都是把她當做壞人來看待的,突然之間發現人家是個好人,你想想誰能反應過來呢?


    “你親眼看見了嗎?到底是不是真的。”


    顧柔兒輕輕地品了一口,細細的品著那茶香,這麽香的茶多久沒有喝到了。


    很長時間了吧!那時間長到,自己現在都要把那茶味都要忘卻了,那時間長到恐怕連茶具都要落上一層厚厚的灰了吧!


    “我看見那個男人,正在往月兒姑娘手裏塞銀子,但是那個男人看見我過去,立馬就跑了。”


    秋月仔仔細細的迴憶中那天的場景,那天那一幕都要把她嚇到了。


    那日那個男人,從懷中掏出樣東西來,就死命的往哪月兒姑娘那手裏塞,她還以為那個男人是不是再塞什麽毒藥之類的呢?


    等到她走進了,她才看清楚那是什麽東西,原來是銀子,當然了還有一些銀票,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多少的,但她知道,月兒姑娘手裏的銀子一定很多。


    “跑了,他既然沒做虧心事,他跑什麽。”


    顧柔兒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舍棄的那個男人竟然會派人照顧她。


    “我好好問了問才知道,說是怕賢王知道,對你不好,所以便想著這些事情悄麽聲的做了,不驚動別人,也想讓你過的好些,也不想讓小姐你知道怕小姐不樂意接受。”


    秋月越說眼睛越有些濕潤,她家小姐那時,怎麽就沒有把握好呢?這麽好的一個正人君子,怎麽就把他當做小人了呢?


    這麽好的人,總比那個什麽賢王的要好很多,賢王這種偽君子,根本就不值得她家小姐費如此大的心思。


    “她真的這麽說,她沒有撒謊騙你吧!”


    顧柔兒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自己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哪怕任何一個人被她這麽算計,恐怕都要恨上她了吧?


    真有這麽一個人,不恨她,不圖任何迴報,她是怎麽想都不敢想的。


    畢竟那個她真心相待的人,對她都是那般看法與態度,她怎麽還敢強求,別人對她好呢?


    “那他又為什麽要去顧府要迴聘禮銀。”


    顧柔兒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惑,若真是喜歡她又怎麽會難為她的娘家人?關鍵是那些東西都已經化為了灰燼,為什麽還要去要。


    秋月實在有些傷心,抬手擦了擦眼角掛著的淚水,又繼續緩緩開口。


    “寧王是怕賢王因為這點事難為與你,他聽說你新婚夜就受了難為,他想著是因為這些聘禮銀的事情,所以他便想著把聘禮銀要迴去。”


    “他想著,那些東西既然要了迴去,那樣你們之間就徹底沒有關係了,你們沒有關係了,賢王自然也不至於難為你不是。”


    顧柔兒聽著秋月的話,眼尾漸漸噙上一絲水漬,那時她真的太不長心了,明明皇上都已經賜了婚,大皇子竟然還毫不顧忌,還大搖大擺的去找她,那話裏話外說什麽喜歡她。


    她那時若是不被那人所蠱惑,她能安分一些,冷靜一些,好好想想其中的關竅說不定她就能躲過這一劫。


    想想皇帝都已經賜婚了,那個被賜婚之人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麽還能去跟你的弟妹說什麽情啊愛啊的呢?


    要是一般的人想來躲都躲不及,怎麽可能還去招惹呢?若是真心,既然招惹了,那你就早早的下聘就好了,你一直吊著哪又算怎麽迴事呢?


    現在若是仔細的想想嗎?那時還真是破綻百出,自己應該長長眼睛的,怎麽那時眼睛怎麽就瞎了呢?


    那時她應該聽父親的話的,那時若是聽了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想來這一切都是他應該受的。


    “沒想到的是,即使寧王那麽做了,賢王依舊會冷落你,哪怕顧府出了那樣的事情,他依然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秋月哭的更傷心了,她哭她的小姐受了委屈,她哭她家小姐為什麽選錯了人呢?


    “這些我又能怪誰呢?隻能怪自己吧!怪自己識人不淑,怪自己一意孤行,怪自己妄自尊大,怪自己心盲眼瞎。”


    現在的顧柔兒真的很想把自己打死,自己認識的人怎麽就能裝的那麽好呢。


    自己竟然絲毫不知那人的心到底是如何的,自己絲毫就看不破,看不透,自己那時就像被什麽東西遮了眼,一葉障目。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哪是自己想後悔就能後悔的呢?毒藥,砒霜這些都有,唯獨後悔藥這世間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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