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熠安話裏話外意思明了,你們顧家如此不知薡蕫,如此人格品性。


    別說是娶你們顧家的女兒了,恐怕以後見了都要繞道走,要不然都要惹一身的晦氣。


    趙熠安真的不想再跟這個,不識好歹的老狐狸,周旋什麽,隻得請出聖旨。


    趙熠安給若穀一個眼色,若穀很是識趣的從一個匣子裏,拿出了聖旨,順手遞於寧王。


    “戶部侍郎顧興平聽旨。”


    戶部侍郎府的奴仆雜役,以及在旁說話辦事的,還有那剛剛嬉皮笑臉的顧興平,趕忙跪倒在地。


    寧王清了清嗓子,緩緩打開聖旨,一字一句的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於寧王所賜婚事,就此作罷,寧王送於顧府之聘禮,還望顧愛卿早早歸還,不得有所慢待,不得有所延誤,若雙方遲遲商議不決,可去乾和殿商議,朕來做判,欽此。”


    “戶部侍郎接旨吧?”


    趙熠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這賬怎麽可能會你賴的掉呢?


    他如此辛苦籌劃,怎麽可能會被一隻老狐狸,三言兩語的就給推掉呢?


    這個戶部侍郎顧興平顧大人,還真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呢?


    “戶部侍郎顧、大、人,現在咱們可以好好的商量一下,歸還聘禮一事了吧?”


    趙熠安故意把顧大人這三個字,說的格外大聲了些。


    顧興平膝蓋一軟,癱倒在地,他一心想著這件事情怎麽樣給遮掩過去,不曾想人家已經求來了聖旨,還錢或是還東西,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轉圜的餘地。


    寧王雖然說過,這批聘禮,他不會計較,但前提是顧柔兒,清清白白、順順當當的成為他趙熠安的王妃,但現在,這個前提,已經徹底沒有了。


    自己的女兒現在成了賢王的妾,還是賢王辛辛苦苦求來的,什麽聘禮都沒有不說,關鍵還是一頂小轎,趁著人少之時,偷偷摸摸的抬進府的。


    哪有這個寧王來的大氣呀!那些被燒的聘禮可是寧王府的半個家當,寧王如此舍得,他那個瞎眼的閨女,怎麽就看錯了呢?


    現在倒好跟了賢王,洞房夜新郎官都沒有入,蓋頭也沒有掀,白白的惹了多少笑話。


    “戶部侍郎顧大人,這賬到底還要不要算,若是不想算,咱們大可直接去乾和殿,去跟陛下商量商量。”


    “這賬算,算,馬上算。”


    顧興平有一絲的恍惚,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恐怕這天下的百姓又要有新的談資了吧!


    顧興平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來,這一刻卻不似剛剛那刻橫眉豎眼,不可一世。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想著怎麽樣遮掩過去,想著讓寧王看在賢王的麵子上少要一點,但現在聖旨一宣,這風向就立刻改了。


    畢竟這婚事是老皇帝親自禦賜的,顧家如此一鬧,事情如此一出,打的不僅僅是顧家的臉,恐怕更是打了老皇帝的臉。


    老皇帝既然頒了這聖旨,就說明老皇帝現在是站在寧王這邊的。


    那現在若是得罪了寧王殿下,換言之不就是得罪了當今的陛下嗎?


    當今陛下九五之尊誰敢得罪,誰敢看不起,誰敢說他是錯的。


    顧府有賢王護著,若是得罪寧王還可,但寧王可是有皇帝護著呢?


    這聖旨也表明了,皇帝對顧府做的這件事情是非常生氣的,隻是現在還不好發作,不好發作並不代表不發作,說不定哪天便發作了,也未可知。


    顧興平一下子想通後,眼神都突然明亮了起來,趕忙換上一張笑臉,語氣平緩的說道。


    “寧王殿下,再等等,我去把府中的賬房叫過來,然後一起核算一下,顧府所收的聘禮定會一絲不差的還給寧王殿下。”


    趙熠安看了眼,連迴都沒迴,直接對著身邊的忠叔緩緩開口。


    “那好,忠叔,你去跟顧府的賬房核算一下,走的時候別忘了,把送來的聘禮能帶迴去的便帶迴去,若是有任何的損壞,讓顧府賠償便可。”


    “府中還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迴去了,這聖旨你就先放在身上,若是這賬目一日不清,這聖旨便扣一日,若是賬目那天給清了,這聖旨再給他”


    “戶部侍郎顧大人,若是還想耍賴,你便直接去大理寺報官,告戶部侍郎顧大人違抗聖旨之罪,不敬皇子之罪。”


    趙熠安仔細的想了想,顧興平會做出來的汙糟之事,又細細的想好了對策,當著顧興平的麵說了出來。


    “是,王爺,屬下謹遵教誨。”


    忠叔恭恭敬敬的給趙熠安施了一禮,然後接過聖旨恭恭敬敬的給收了起來


    “顧大人,本王便先告辭了。”


    趙熠安看了眼顧興平,緩緩開口,說完不等顧興平有所迴答,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趙熠安走至門口時,又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在若穀耳邊低聲呢喃了幾句,然後大步流星的離開。


    ……


    趙熠安迴到府門前時,便看見斐然從寧王府,疾步匆匆的走了出來。


    眼中滿是惶恐與焦急,連走路的步子,都有些不穩。


    “斐然,府中出什麽事情了嗎?”


    趙熠安趕忙叫住斐然,緩緩開口問道。


    “五皇子來了,現在正在書房跟魚公子說話呢?”


    斐然一臉的擔憂,心裏就似有十五隻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王爺,您再不迴來,恐怕魚公子都要急死了。”


    “什麽,他來做什麽。”


    趙熠安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渾身緊張的就似拉滿了弓的弦一般。


    趙熠安眉頭緊緊的蹙著,臉上的青筋就似要暴起了般,五皇子如此危險的一個人,怎麽可以跟他的小傻子單獨在書房呢?


    “斐然,書房裏還有誰?”


    趙熠安心裏十分緊張,他唯恐斐然說出什麽他不願意聽到的一般。


    “隻有五皇子和魚公子,在旁伺候的都讓五皇子支使走了。”


    趙熠安聽到如此迴答,腳下就似生風了般,恨不得馬上就飛到魚沐白的身邊去。


    趙熠承做事如此莽撞的一個人,怎麽可以讓他單獨跟沐白說話呢?


    這些人也真是的,根本就不知道五皇子趙熠承到底是個多麽危險的人物。


    趙熠安到時隻聽到了,屋中隱隱的傳來些聲音。


    “我派你來,也隻是讓你打探消息,你怎敢假戲真做,上了寧王的榻。”


    “放肆,他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在這說三道四的了。”


    趙熠安把門狠狠的踹開,惡狠狠的盯著趙熠承,語氣不善的說道


    “原是三哥迴來了。”


    趙熠承低著頭,猛地收迴剛剛要說出去的話,臉上立刻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緩緩開口


    “趙熠承你的惠王府是不是很閑?”


    “閑的你都有時間,來管我的家事了,是嗎?”


    趙熠安走到沐白身邊,把沐白扯到自己身後,語氣不善的開口說道。


    “上次我對你說的很是明白,你少去招惹他,今日你是發什麽瘋了嗎?”


    趙熠安真的是氣急了,他的小傻子這兩天才剛剛開心了些,要是被五皇子這麽數落一頓,他的小傻子至少三天,至少三天啊?都要悶悶不樂、吃飯不香了。


    “三哥,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趙熠承有些輕估趙熠安的速度了,他還以為趙熠安要去討公道,肯定要討一天呢?


    “我該什麽時候迴來,還要由你決定嗎?”


    趙熠安把身後的沐白,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確定沐白身上沒有任何傷後,方緩緩開口。


    “三哥,我是來看你的好嗎?我還帶了東西來呢?你至少給送禮的一個笑臉嗎?不要這麽兇神惡煞的?”


    “熠安,你既然迴來了,你便跟五皇子好好的聊一下,我便不打擾了,先迴屋去了。”


    魚沐白一臉的委屈,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些。


    “沐白,你迴來?”


    趙熠安看著魚沐白頭也不迴的離開,那心中的怒火騰的一下子冒了起來。


    “趙熠承,現在你開心了嗎?”


    趙熠安眼裏閃過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就似一隻被激怒的獅子,語氣中帶著七分的不悅。


    “我給你說過了,你別去招惹他,別去招惹他,你怎麽做的,你偏偏要去招惹他,你這樣做你又有什麽好處嗎?”


    趙熠安毫不留情麵的,狠狠地質問趙熠承。


    “我看,五弟如此沒有誠意與我合作,我看不如這合作還是取消了吧!”


    趙熠安冷冷的吐出幾句話,那話就似能凍死人一般。


    “來人,把五皇子給我請出去,以後隻要是五皇子的轎攆,哪怕是走在寧王府外,都給我請的遠遠的,我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趙熠安直接下了逐客令,這人莫不是傻子吧!都給他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去傷害他的沐白,不要去招惹他,不要去招惹他。


    可趙熠承呢?次次招惹,次次把人給惹得三天不見笑臉,這趙熠承這張嘴怎麽就能那麽臭呢?


    趙熠安現在覺得跟趙熠承合作,說不定就是一個錯誤。


    “你等等,你若是現在請我出去,我馬上就去皇宮給父皇告狀,我要把魚沐白怎麽使用下作手段,怎麽卑鄙無恥,都給他說出來,我要把魚沐白說的汙穢不堪,我要讓父皇……”


    懲罰他,把他發配的遠遠的……


    趙熠承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熠安一腳給踹到了地上,摔了個大馬趴,摔的滿身的泥。


    “趙熠安,你可真夠狠的,我可還沒有說什麽髒話呢?你便如此,你可真是的。”


    “以後我不說便是了,你手下留情,唉!唉!”


    趙熠承在這講著情,終還是沒有逃過趙熠安的兩腳。


    趙熠安真的早被麵前這個,胡言亂語不知進退的人給氣死了。


    要不是這個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他說什麽都要把人給踹個腿斷骨折為止。


    “你去,現在就去,給沐白道歉,讓沐白原諒你,若是沐白不能原諒你,我看我們之間的合作真的真的沒有必要維持下去了。”


    “我想你心中那個人的仇,恐怕永遠也報不了了,這輩子恐怕是沒有希望了,你就讓他一直含冤,做個冤死鬼,讓他永遠投不得胎,做不得人。”


    趙熠安看著趙熠承就來氣,本就是兩人早就已經說好的事情,卻獨獨趙熠承一方毀約,這就讓人心中隱隱的有些憤憤不平了。


    他也要氣氣趙熠承,最好把趙熠承氣的五天不吃飯,三天不說話,半個月躺床上不動彈,他要氣死趙熠承。


    “我錯了,我去跟魚沐白道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在他耳邊,說三道四。”


    “求三哥饒了我這一次,我以後隻會敬著他,供著他,絕不欺辱他,求您了,三哥。”


    趙熠承低著頭,眼中似乎蓄了些東西,隻是那東西有些讓人瞧不出來,看不明白。


    現在的沐白似乎跟那人差不多,他真的不知道那人,是否也跟沐白一樣,受此侮辱,受此言語。


    他隻知道他對不起那人,他再堅強些的,他該堅強些的,可能那人也不會早早的便離開了。


    “沐白,剛剛我說的話,你便當做沒有聽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切勿與我這般偽君子斤斤計較。”


    趙熠承走至沐白待的那間屋子,語氣誠懇的說道。


    “無妨,五皇子,您先去忙吧!我知道你說的也是為了大家好,我不會記恨你的。”


    魚沐白聽那說話得聲音是趙熠承,他還以為是被誰脅迫的呢?可那話又不像。


    魚沐白想了想終是原諒了趙熠承,他真的不希望因為自己,把寧王與惠王的交情給破壞了。


    寧王這人向來獨來獨往,從不與人怎麽來往,相處最好的也就大皇子,卻不曾想大皇子又是那般的人。


    現在更是因為一個顧柔兒,兩人關係現在已成水火,現在又怎麽能因為他,破壞了兩人之間的合作呢?


    若真是因為自己,他們的事情因此受到任何威脅,或是任何破壞那都是自己的過錯。


    “那在下便先告辭了。”


    趙熠承低著頭轉身離開,他要去看看那個人,是否真如趙熠安所言那般,日日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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