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得到寧王被賞賜的消息時,已是三天後。


    “你說什麽,父皇給了寧王一座府邸。”賢王咬牙切齒的問道。


    傳話的小廝被嚇的麵如土色,身體打著顫,戰戰兢兢的開口說道。


    “是,陛下不僅給了寧王一座府邸,還給了二十位暗衛,那些暗衛個頂個的都是高手,我聽說比您前幾天得的都要強些。”


    “什麽時候的消息。”


    趙熠臣心裏著實有氣,寧王他是這件事情的受害者,難道自己就不是嗎?


    去了趟顧府,搞的自己身敗名裂,去了趟皇宮,被皇帝急赤白臉的給訓了頓,關鍵還被禁了足,自己的母妃也受到了牽連。


    自己不比寧王還要慘嗎?除了個奸夫的惡名,自己啥都沒得到,寧王可倒好,啥也沒做倒是白白得了一座府邸,得了那麽多武功高強的暗衛。


    趙熠臣心裏充滿怨氣,語氣不善的問道。


    “三天前”


    小廝的身子抖得就如篩糠般,語氣中帶著七分膽怯。


    “砰”


    砰的一聲,剛才抖如篩糠的小廝,被趙熠臣踹翻在地。


    “廢物,你們都是廢物嗎?我怎麽被算計的你們查不出來,現在連宮裏的消息,我都不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你說,我要你們有什麽用,要你們給我添堵嗎?”


    趙熠臣現在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從那天的遊園會開始,倒黴事不斷,事事開始不順,現在倒好,連打聽個消息,都要費那老鼻子勁。


    三天後,三天後,什麽概念,打個比方就是新皇都登基了三天,你竟然啥都不知道。


    三天後你突然得到消息,但你也無力改變任何結局,即使你想說句話,你都無從說起。


    “王爺,您被算計,完全是因為顧姨娘,在顧家的探子說,那天他親眼看見了……”


    小廝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跪正,但那聲音還在打著顫,他根本就不敢再往下說。


    “看見了什麽”


    趙熠臣沒有再去踹小廝,而是往後退了一步,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口,然後緩緩開口問道


    “顧姨娘的貼身侍女秋月,偷偷摸摸的找人買了好多的合歡散,聽說那些合歡散量大藥力強,恐五六個大漢也能輕而易舉的拿下,就是不知道,她們買這麽所謂何用?”


    那小廝說的含蓄,有人看見顧柔兒的貼身侍女,專門找了人,買了足夠量的合歡散,若是隻來應付三皇子大可不必買這麽多,但偏偏買了這麽多,這嫌疑就有些大了。


    趙熠臣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廝,用冰冷的聲音說道


    “你的意思,那些多出來的就是專門為我備的唄!是嗎?”


    小廝那身子抖得如篩糠般,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更小了些


    “我覺著這個局,就是為了您與三皇子做的,一方麵是對付您,另一方麵是為了對付三皇子。”


    “恐怕三皇子也中招了,也未可知,或者說顧姨娘沒有得手,所以才又對您動了手。”


    小廝這話說的分明,恐怕在這場鬧劇中,三皇子跟自己都是顧柔兒的獵物而已


    自己更倒黴更不幸些,是哪個中招的,而三皇子是哪個幸運的,沒有中招,躲過了一劫。


    “聽你此話的意思,這件事與三皇子並無幹係了?”


    趙熠臣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的小廝,緩緩開口。


    “迴爺,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顧家的嫌疑更大些而已。”


    那抖如篩糠的小廝使勁的搖了搖頭,那話也說的委婉含蓄,令人找不到一絲破綻。


    小廝心中懼怕,他的主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自己真的替寧王說了什麽話,恐怕下一刻自己就要身首異處了。


    他的主子看起來溫文爾雅,行事有度,那心卻是顆黑的,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若是生氣了,便會對下人拳腳相加。


    並且他的這位主子,記仇的很,麵上說的好,原諒你了,不生你的氣了,但他背後裏衝你下刀啊?


    即使這個顧家嫡女,也是他的主子先去招惹人家的,他想著讓人家姑娘心裏有了他,就能時時刻刻的為他辦事,時時刻刻的拿捏寧王。


    不曾想竟然被一位姑娘,算計了,到最後不得不娶,並且自己先前的計劃全部被打亂了。


    他本想著一點點的拿捏寧王府,卻最後反而被個顧府拿捏了,心裏能沒氣嗎?那不得氣死啊?


    趙熠臣坐於書案前,暗暗的思忖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心中也不免疑惑起來。


    這件事情若是真如他的小廝所言,那他娶進家門的可是位心思深沉的毒婦。


    這毒婦若是安分守己好好待在內院,他還能放她一條性命。


    若是不能安分守己,天天淨做些汙七八糟的事,那他可要想個好的辦法把人打發了才是。


    總不能為了顧念親戚間的這點情份,把自己撇出去吧!


    雖說顧府還有用的到的地方,但也不能被顧家人牽著鼻子走,更不能受到任何威脅。


    今日他竟然還要去娶那個讓他身敗名裂的女人,恐隻有兩個字來形容了,就是晦氣。


    “你著人備一頂小轎,把人直接抬進府就可,人安置在側院,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


    顧府


    顧柔兒身穿正紅色長裙,袖口上繡著大紅牡丹,金絲線勾出幾片祥雲圖案,下擺繡著鴛鴦石榴圖,說不出的高貴典雅。


    顧柔兒隨意梳著大婚髻,發際上插著鳳簪,眉心一點朱砂,淡掃蛾眉,蓋著大紅的蓋頭,就那麽坐於床榻之上。


    顧家嫡女雖是大婚,但看起來卻是說不出的冷清。


    顧府門前絲毫看不出家有喜事的樣子,也就顧家嫡女所居的梅園內掛著幾匹紅綢。


    園內更是蕭條,院內侍女婆子都少了近半數之多。


    賢王府的一位嬤嬤帶著兩位侍女來迎接姨娘。


    “夫人,我受賢王之命特來迎您過門,那我可要進屋了。”


    這位老嬤嬤穿著平常樣式的衣衫,衣衫倒是幹淨整齊,隻是那衣衫顏色,卻令人看不出有一絲喜慶之感。


    老嬤嬤一臉的鄙夷之色,嘴角更是勾著一抹諷刺之意。


    屋內之人卻是欣喜的很,他的心上人終於來娶她了。


    秋月打開門,便見一張有些兇神惡煞的臉出現在眼前。


    “怎麽是你,不應該是賢王嗎?”


    秋月看了眼老嬤嬤,心中著實忿忿不平,自家小姐為了嫁給大皇子,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到頭來了,區區一個老嬤嬤來迎親。


    “姑娘說的哪裏話,賢王現在正在府中收拾,小姐還是趕緊跟著我走吧?”


    老嬤嬤這話透著隱隱的鄙夷,話裏話外更是說的分明,賢王很忙,哪有時間親自來迎親呀?


    這迎親都是有時間的,要挑吉時,若是現在再不走,恐要誤了時辰,即使你在這裏一直等下去,也不會等到賢王親自前來的。


    顧柔兒還沒有說話呢?就聽見老嬤嬤繼續說道


    “咦,小姐怎麽能穿這身衣裳呢?這可不合規矩,這般打扮也是越了禮製了?小姐去了賢王府隻是位姨娘,其實就是位妾,連個側妃都算不上,怎麽能穿王妃的規製呢?這不妥當吧?”


    老嬤嬤這話說的極是,區區一個妾,怎麽能穿的跟正妃大婚時,一樣呢?禮製是不允許的。


    “我看小姐還是換一身衣裳吧!若是讓人知道了賢王的一個妾都穿的跟正妃似的,那以後那家的大家閨秀敢嫁進賢王府啊?”


    顧柔兒雙眼慢慢噙上水漬,那老嬤嬤說的清楚,自己隻是區區一個妾,若是穿了正妃大婚時的衣裳,那誰家的姑娘,敢嫁給賢王殿下。


    顧柔兒哭的傷心,那淚珠劈哩叭啦的落下,也不知是哭自己的辛苦籌謀,還是哭自己識人不淑。


    最後顧柔兒很是識趣的,換了一身衣裳,一乘小轎便那麽匆匆入了賢王府,隻是那小院竟然還沒有梅園寬敞明亮。


    隻是新婚那夜,新郎官連院都沒進,顧柔兒就那麽蓋著蓋頭在床榻之上坐了整整一夜。


    隻是這夜後,深宅大院又多了一位怨婦,京都又多了些茶餘飯後的談資,其他的好像也沒有什麽改變。


    ……


    趙熠安坐於書案前,沐白斜斜的躺在趙熠安的腿上,說不出的舒心暢意。


    “聽說了嗎?本來要成為咱們寧王妃的那個顧家的嫡女,現在已經是棄婦了,聽說新婚夜賢王連洞房都沒入,那棄婦在床榻上坐了整整一夜。”


    一個打掃院子的小廝,對著修剪花草的花匠輕聲的說著。


    隻是那聲,卻入了沐白的耳。


    沐白坐起身,低著頭,用餘光偷偷的看著趙熠安臉上的表情。


    趙熠安看著剛剛還躺在自己身上的人,突然坐了起來,微微皺了皺眉。


    這府中的下人就是不行,一個個的跟個長舌婦一般,外邊有個什麽趣事都要說出來品品,關鍵還說的這麽光明正大。


    不知道還以為這些話都是從寧王府傳出去的呢?


    趙熠安看著沐白瞅自己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動,他的小傻子不會又在瞎想吧?


    趙熠安給若穀使了個眼色,若穀會意,悄悄的退了出去。


    片刻


    剛剛還在窗前嘰嘰喳喳的聲音,消失不見。


    沐白看著趙熠安的一舉一動,從皺眉到給若穀使眼色他都看了個分明。


    “熠安,你是不是有些擔心顧家小姐啊?”


    魚沐白這話問的直白,但那話裏話外都透著醋意。


    “我為什麽要擔心他,我是你的夫君呀?又不是她的為什麽擔心她?”


    趙熠安看著自己的小傻子,出言安慰道


    “沒事的,熠安,你若是擔心也無妨,你若是想去看看,可以去看看的,我是不會攔著的。”


    魚沐白這話像是試探,又像是吃醋。


    “哈哈”趙熠安笑了笑緩緩開口


    “我去看她做什麽,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就在身邊坐著,我為什麽要去看個無關緊要的人?”


    趙熠安這話說的清楚,自己心裏的人就在身邊,那還有閑情逸致去管別人。


    “熠安,你心裏真的不難過嗎?”


    “我該難過嗎?”


    趙熠安有些想不明白沐白為什麽要這麽問。


    “我以為你會難過的。”


    魚沐白這話說的可憐,他以為趙熠安心裏還有那個顧柔兒。


    “沐白,難道你不相信我嗎?那我可真的要難過了?”


    趙熠安語氣中帶著三分祈求,三分可憐,三分動人,三分不悅。


    自己的小夫君竟然讓自己去關心別的人,誰聽了這話能不生氣啊?


    “我,我,我當然相信你了?”


    這話問的魚沐白有些舌頭打結,話都說不明白了。


    “既然你相信我,那你怎麽還會覺著我心裏有顧柔兒呢?”


    “我,我隻是覺得。”


    魚沐白說話的底氣越來越小,最後連聲音都變得小了些。


    趙熠安伸手把人攬進自己的懷裏,在沐白耳邊低聲呢喃。


    “我可怎麽證明給你看呢?要不,今日我們做些什麽,好不好?”


    魚沐白這話聽得麵紅耳赤,他的趙熠安現在越來越食髓知味了,每日都要索取不斷,搞得他日日頭都抬不起來。


    “哎呀,我還有事情,出去看看?”


    魚沐白掙開趙熠安的禁錮,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趙熠安笑著看著他的小傻子,那傻傻的樣子,著實令人心裏癢癢的。


    不過他的小傻子還是那麽不禁逗,隻要說上兩句,便會麵紅耳赤的。


    似乎那天兩人把心結說開之後,他的小傻子似乎更開朗了些,似乎更愛笑了。


    他的小傻子天天的依偎在他的懷裏,搞的他現在更不想去上朝了。


    不過那種睜開眼,便能看見喜歡的人,在身邊那感覺還是不錯。


    “虛懷,把暗衛全部召集起來,我有事情要說。”


    虛懷收到命令轉身離去。


    這兩日他也好的差不多了,若是那些暗衛他再不安置安置,恐怕他的父皇真的要說些什麽了?


    剛開始老皇帝給他的暗衛,他沒有做任何處置,都隻是給安排進了後院,倒是也沒有分派任何事情。


    這些暗衛也被涼的差不多了,若是自己再不收手,恐會失了人心,以後新府內的防衛還要靠這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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