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贇臨朝,白鶴飛也從宋府搬到了金吾衛的住所,宗政越臨走之際將王室的暗衛交給了宋贇,身邊隻帶了‘風、火、雷、電’及陳總管。


    福貴急匆匆的到內閣,湊近宋贇耳邊耳語兩句。


    宋贇近些日子都在內閣,朝政大事他並不熟練,即便有多活一世的經曆,做起來也有些畏首畏尾。他將羅成儒重新請迴朝了,頂替了榮閣老的位置,現在榮閣老全心修書,也不再過問政事。


    “各位閣老先自行商議,等本殿迴來再給個滿意的結果。”宋贇放下奏折,徑直往外麵走去。


    福貴火急火燎的趕來,是因白鶴飛將那兩個草原人請到了宮裏,讓福貴來請宋贇有要事相談。


    兩個草原人應該是烏斷和穀十三,這兩人不是在查宣武帝的寶藏嗎?難道有線索了?


    宋贇還是有一絲期待的,最近被國事煩得寢食難安,連睡覺都夢見福貴抱著奏折過來,最後被堆積如山的奏折給淹死了。


    烏斷將一本書遞給宋贇,書是古書,表麵看起來已經斑駁不堪,也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拉中找出來的。宋贇接過翻開,裏麵的字跡應該是複原過,有很明顯的新描過的痕跡。


    “這是我在書樓裏翻找到的,是一本話本子,是關於李氏王後的小故事,裏麵有一句說李氏王後是雌雄共體,武帝極其愛之,便命人修了一座牌坊,此牌坊成立之夜有金光閃爍,據傳有神佛降臨。”


    宋贇真是想翻白眼,這種話本子一看便是杜撰的,即便所寫內容為真的,那也是宣武帝給李王後造的勢。


    誰會有武帝大膽,立一男子為後?若不多加造勢,民間的譴責聲都夠武帝喝一壺,那時候江山又沒多穩當,稍不注意便會一朝傾覆。


    “你想說武帝將寶藏埋在了給李王後立的牌坊之下?”


    烏斷點頭 ,他覺得自己還是很了解中原人,“大修牌坊,才有機會修寶藏室,能藏幾百年的寶藏定修得十分穩當。”


    “那就派人去查看一番。”宋贇合上古書,將其丟給烏斷,“本殿還有要事要辦,先告辭了。”


    烏斷皺了皺眉,感覺宋贇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難道他的猜測有誤?


    白鶴飛拍了拍烏斷的肩膀,“年輕人,你還是再去找找線索,武帝寶藏應該不在李王後的牌坊底下。”


    穀十三悶悶的開口道:“我也覺得沒在那裏,我問過坊間的人,李氏王後的牌坊都修過幾輪了,要有寶藏早就挖出來了。”


    烏斷一拳捶在穀十三的胸口,氣悶道:“你不早說。”


    宋贇和福貴從中極殿出來往建極殿走去的時候,站在宮牆圍繞的廣場中朝身後的乾極殿看去,那是人人都向往登上去的‘天子堂’,有九十九層階梯。民間有人笑話這階梯也是考驗朝臣的,若是身體不健,每日上朝都是難事,那可不得早早的辭官歸鄉啊。


    ‘五門三殿’ ,從太和門進來,穿過空曠的廣場宮殿的位置便越加的往上,但也不是特別的拔高,並不顯得突兀。


    宋贇轉身朝紫宸殿走去,福貴莫名的跟上,“殿下,怎麽了?”


    “陛下給我的一箱子北周史書給本殿抬來。”


    “好的。”福貴招來兩名金吾衛,讓身後的小太監跟著宋贇 ,他到庫房清點書籍。那一箱子書是陛下送的,沒有人敢動,都完完整整的放置在庫房內。


    宋贇坐在紫宸殿中剛喝了口茶,福貴便帶著人將書給抬了過來。


    打開書箱,上麵放置的是德宗時期的曆史,盡數是寫德宗征戰天下的豐功偉績,他看過兩本。“將武帝時期的史書翻出來。”


    福貴招來幾個小太監將每個帝王時期的史書都給分類擺好,這些書都很新,應該都是由專人臨摹的。宋贇細細的翻看武帝時期的史書,大齊末年,國庫無銀,四處都在鬧饑荒,武帝是馬上天子,但也是懂民生的,早些年也吃不飽穿不暖,深知平民的艱辛,因此不會浪費國力民力大修工程。


    宋贇翻看得極快,直到看到武帝一把火燒了大齊皇宮,大火燃了三天三夜,整個大齊王朝毀於一旦。他將帝都定在鎬京,大齊的皇宮原本在洛陽。


    武帝重新修建的皇宮,無數能工巧匠被征用,各地都有進獻木材。


    “讓黃虢去祁連山腳下的最近的幾個縣城,將武帝時期的縣誌都帶迴來。”宋贇合上書籍,吩咐道。


    福貴匆匆去傳口諭,這黃虢是武狀元,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已經升為正五品鐵騎營副尉了。


    ······


    一月之後,黃虢抬了一箱子書迴來,裏麵裝的都與祁連山挨著邊的縣上縣誌。


    祁連山從嘉峪關起源,祁連山其實是從大齊時期的匈奴傳來的,‘祁連’在匈奴語中是天的意思,其實也稱為天山,或者天之山。天山上有一個門派——天山派,早些年是匈奴人來學習中原武功成立的門派,後來逐漸漢化,現在天山派中人都稱為漢人,北周朝廷還對其嘉獎過。


    天山多有動蕩,匈奴民歌‘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繁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這唱的便是河西走廊南部的山地,南麵水草豐美,是匈奴必爭之地。


    匈奴在三百多年前被當時的文帝打散,也是唿延四部和冒頓一族的前身,兩者幾百年前也是一家。


    黃虢帶人騎快馬上路,幾乎與仁宗的軍隊同時到達嘉峪關。他帶人跑了好幾個縣上,武帝時期的縣誌早已喪失,去天山派走了一遭,又再迴來的路上到縣衙內搜集了一些。


    天山派成立了兩三百年,一向喜愛中原文化,附近動蕩時便會到山下來收書,拿迴山上給孩童們看。 黃虢帶迴的許多有關武帝和李王後的話本子便是在天山派收集到的,真正的縣誌很少,隻有三五本。


    烏斷和穀十三也去了 李王後的牌坊處,掘地三尺都未找到一絲一毫有關於寶藏的痕跡,兩人灰頭土臉的迴來了。


    宋贇看到一大箱子書便頭疼,尤其是聽黃虢稟報沒有縣誌,大多是話本子時。趕緊讓黃虢抬到內閣去,讓內閣所有大人分著看,明日他要提問。


    內閣的大人也是一頭霧水,鬧不清殿下想怎麽提問?羅成儒首先去拿了兩本書,“各位大人,殿下自有用意,看兩本書也就一晚上的事。”


    眾人聽羅成儒這麽一說,也不好推辭,都拿了兩本迴去,準備通宵看書,即便不能全文默誦出來,也得知曉其七七八八。


    仁宗已經到了嘉峪關,冒頓的軍隊早已進犯了幾次,還抓了許多漢民衝鋒在前。坐鎮嘉峪關的是老榮國公及其兒子,前陣子榮國公府的大夫人與林香兒扯皮在鎬京被人看了不少笑話,但隻要榮國公不倒,嘉峪關不失守,國公府的榮耀一直都在。


    次日一早,宋贇下令休朝一日,早早的便趕到內閣中。他坐在上首位置,下麵依次坐著內閣的大臣,宋贇也不廢話,直接提問道:“縣誌上有什麽奇特之事?”


    陳閣老搖頭,“老臣拿的兩本上記載的都是無關緊要之事,最為重大的莫過於祁連山挖出一顆五百餘年的老山參。” 陳閣老還未說他看的是武帝與李王後攜手挖出來的,老山參挖出那一刻天降異象,天山上空遍布五彩祥雲,看得他也不知怎麽評判的好?


    羅成儒接著道:“老臣拿的兩本倒是未記載其他之事,除地方上的雜事,便是民間出現一種奇怪的車子,像牛又像馬,能自動行走,能拉千斤重物。”


    宋南章道:“老臣看的兩本書中也未記載其他事。”隻有武帝和李王後相親相愛的日常,看得溺牙。


    戶部尚書道:“老臣看了一本,上書一個商人為博西域美人一笑,從天山上砍了許多木材往中原運,要用天山的木頭造一所宮殿,金屋藏嬌。”


    ······


    各位老臣經過一晚上的荼毒,也鬧不明白殿下讓他們看這種語句都不甚通暢的話本子做什麽?武帝一會是生了三個腦袋的神人,一會是天上真龍下凡,一會是玉帝之子降臨······李王後的身份也多變,一會是鳳凰降臨,一會是狐狸精投胎,編得匪夷所思。


    北周不禁言論,導致這些話本子也越寫越離譜,稍有異常便往神神鬼鬼方麵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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