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熱帶美洲有一種糧食,叫紅薯也叫番薯。是民生旱潦兇歉賴以生的主要食物。”宋贇吃了一口肉,以往能嚐到淡淡的腥味,現在完全沒有腥味了,而且肉更為細嫩。雖說禦廚手藝占據了一大部分因素,但這肉的口感確實好了許多。以前的豬養久了瘦肉的部分特別柴,養的時間短了長不肥,最多養一年至一年半就得宰殺了。若是手藝不好,做出來的肉腥味重得很。


    他也曾翻閱過蓉大夫寫的《小豬壯壯》和《母豬產後護理》,兩本書將豬的一生都給寫盡了,還有許多疾病的預防和豬食的搭配,閹割、絞尾的方法,還有配種的時間和方式等等,極其詳盡。


    宗政越全部心思都在宋贇所說的‘番薯’一物中了,第一次聽聞有這種東西,每年夏有旱災、水災,秋有蝗災,冬有雪災,若當真有旱潦兇歉賴以生的食物,那北周必將再次繁榮昌盛。“當真有此物?”


    “我今日來便是要說此事,紅薯會在十六世紀初由西班牙水手帶到尼拉和摩鹿加島,再傳入我們這邊。我現在還不確定這個世界有紅薯沒有,即便有紅薯也不確定傳入北周沒有,陛下可以派人去找找看,先從沿海地帶出發 。”


    上一世的曆史裏,鄭成功船隊被台風困住,在澎湖下令采購糧食時,糧食官員告訴他,當地‘唯有番薯’。也許這番薯現在已經在北周某個角落生根發芽,也許還在水手手裏在海洋上漂泊,但這番薯確實是民生的重要保障。


    宋贇給宗政越夾了一筷子豬肉,“你也嚐嚐,這肉確實不錯。”


    宗政越收攏心神,這事也急不得,畢竟調派人手,配集物資還有製造大型海船,樣樣都需要時間,不是一句話就能立刻出發的。


    “先去沿海地帶去搜尋看看有沒有紅薯,這段時間便可以加緊趕製海船,海的另一邊還有廣闊的土地,有了大型海船也可以增加商貿路線。”宋贇又給宗政越夾了一塊肉,不容抗拒道:“現在,吃飯最大。”


    宗政越難得的在豬肉上多動了幾筷子,宋贇每次與宗政越一起用飯便覺得好笑,從麵前的第一道菜開始,依次夾起走,每道菜夾個兩至三次便停筷了,也不挑食,真是好養活。


    “你這用膳的習慣是哪學來的?”


    宋贇他自己是富裕的情況下挑食窮困的情況下樹皮都能啃,他有自己的喜好,喜歡的就多吃,不喜歡的就不吃,實在是沒得吃的情況下不喜歡的菜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我有記憶起就是師兄做飯菜,他的手藝十年如一日,各種苦澀難嚼的野菜糊糊,烤的山間野物。最期盼的便是師父出島後帶迴的燒雞,這禦膳每道菜都不錯。”所以每道菜都夾兩到三次,也沒什麽忌口的。


    “真是可憐的娃!”


    宋贇想著徐崖子和白鶴飛才是真正的帶娃小能手,這樣折騰都能將宗政越給養大,並且養得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


    兩人用過膳食,宋贇便躺在宗政越的龍榻上休息。午睡是刻在他基因裏的,不午休下午便毫無精神,晚上睡眠少午休能很好的補充睡眠。


    宗政越換了褻衣陪著宋贇一起躺在塌上,撐著手臂看著熟睡的宋贇,伸手細細的撫摸著宋贇的臉上的五官。宋贇微微皺著眉,一把抓住在作亂的手抱住,翻個身又睡熟了。


    他幼時情感缺乏,白鶴飛說他就是個小怪胎,從來都不哭不鬧。但白鶴飛去島外走過,每年也會被家人接迴去團聚,知道嬰兒一日三鬧才是正常的,哪有奶娃子不哭鬧的?他即便餓了、渴了也不會鬧, 白鶴飛便捉些小東西逗他,他也隻是靜靜的看著;被蚊子咬了一身包也不吭聲;大魚啃腳指頭也隻是低著頭看,好似啃的不是自己的腳一般。


    這些他都沒有記憶,是聽白鶴飛說的。他的記憶中確實沒有哭鬧過,再難吃的野菜糊也能咽下去,他對燒雞也沒有多麽期待,與白鶴飛去打獵物時也能毫不猶豫的殺死獵物,白鶴飛說他沒有善心,連懷孕的動物也殺。他很不解,即便是生了崽子以後長大了還是會被殺,與現在被殺有何區別?


    後來,白鶴飛帶迴了小蘭,小蘭隻有巴掌大,說這是三師妹,讓他養著。他跑去問師父小蘭是不是三師妹,師父麵無表情的點頭。後來他就養著小蘭了,像白鶴飛養著他一樣。


    然後他就期待師父出島帶迴的燒雞了,因為三師妹小蘭喜歡吃。


    ·······


    宋贇清醒時覺得渾身酸痛,這宗政越雙手環抱著他,高大的身軀擠得很近。一個姿勢睡久了都不會舒服,更何況還是這樣抱著,他感覺不到一點心潮澎湃,隻想將此人拍得遠遠的。


    艱難的翻身對著宗政越,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起床了,懶蟲。”


    宗政越睜開眼,僅有一瞬間的迷蒙神態,立刻便完全清醒了。“你稱孤什麽?”


    “當然是親愛的陛下。”宋贇眨巴著雙眼無辜道。


    “我聽到可不是這個。”宗政越清冽的雙眼盯著宋贇。


    宋贇無法,直接親上去,“聽到了還裝什麽糊塗。”


    宗政越反客為主,單手攬住腰,另一隻手拉著衣繩一扯,衣衫散開,清瘦雪白的軀體展露眼前。宋贇抬腿頂住宗政越,低聲道:“我現在十分後悔,怕死在床上。”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宋贇心想這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就是鬼都不會信吧!他就是就是個男人,深知其本性。


    兩人胡鬧之際,傅茵已經在尚衣局坐了許久,尚衣局的管事嬤嬤盡心伺候在一旁,端茶遞水、伏低做小,盼著盡快將這‘祖宗’送走。


    “嬤嬤,你告訴我這帝後禮服是為誰做的本宮就走,絕不多留。。”傅茵喝了一口茶,又吃了一塊點心,麵前站著十多個宮廷繡女。


    “淑妃娘娘,不是老奴不願意說,實在是老奴也不知是給誰做的。”


    “那我今個就不走了,等耽誤本宮吃藥,病發了可全是因嬤嬤而起的。”傅茵也耍起了無賴,她前些日子聽到身邊的大宮女說尚衣局在按照帝後規製繡禮服,這仁宗帝身邊也不見誰靠近啊,怎的不聲不響的就開始做帝後禮服了。


    傅茵起身,伸手摸了摸還未鑲在禮服上的珠寶玉石,比拇指還大的珍珠,幾大捆金絲銀線,這禮服真是光彩奪目啊!


    管事嬤嬤見傅淑妃是一門心思賴在這裏了也無法,隻能拿出一本冊子,“淑妃娘娘,老奴確實不知為誰做的,老奴也隻有這個了 。”


    傅茵拿過一看,是幾項身體數據:身高、頸圍、胸圍、腰圍、臀圍。


    “身高五尺三,這女子誰會長到五尺三?”傅茵扔下冊子,覺得被戲耍了。


    “這是陳總管拿來的,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絕對沒有戲耍娘娘的心思。”管事嬤嬤冤枉,道:“這禮服雖還沒製作,但這常服已經做了兩套了,都按照這個尺寸做的。”


    尚衣局平時還是比較清閑的,也就給陛下和僅剩的兩位王爺做過服飾,宮中的幾位娘娘都是按照慣例,也耗費不了多少時日。但這陳總管給了尺寸讓按帝後規製做服飾,禮服、吉服、常服、行服、雨服,都得做齊。這帝後的服飾本就繁瑣,現在也才做了幾套褻衣和兩套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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