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書老當益壯,雖然餓得肚子咕咕叫但也沒有暈倒,腳步虛浮的被人扶著迴府了。家中備好飯菜,連添了兩碗飯,吃飽喝足召集家中子弟開會了,“成立錦衣衛是皇帝這兩天的想法,我們內閣並未收到任何風聲。”


    何止是沒有收到風聲,簡直就像仁宗無意間興起的念頭,也太突然了。


    若是有風聲傳出,他們也好早想對策,定不會是仁宗的一言堂。


    宋贇當然知道是這兩天的想法,幽說過穿越者都是同一批過來的,他昏迷了一天,昨天又睡了一天,今天就搞出這麽大的事,老鄉們也太敬業了。


    【幽,每個穿越者都會綁定你們玩家嗎?】


    【不一定,綁定到穿越者的概率很低的,現在多數玩家都在蟄伏,有些宿主也根本不知道‘借宿者’的存在。遊戲上也沒有新的分享,成立‘錦衣衛’的想法我們玩家也不清楚。】


    宋贇懂了,純純是老鄉搞事。


    宋平文恭敬道:“父親有何想法?”


    宋老太爺一錘定音,“少陽和少筠去參加選拔。”宋少陽本身就是要走武舉路線,去參加選拔錦衣衛也合適;宋少筠科舉一事應該是行不通的,學問太差,上台了也丟人現眼。去試試錦衣衛選拔,選上自然好,選不上就當見世麵了,以後再行捐官事宜。


    宋贇裝模作樣的思索一番,“爺爺,我也去參與選拔。”


    宋老太爺皺著眉頭,“你學問尚好,該走正統的科舉之路,等考上秀才再進國子監求學。”


    宋贇現在就怕考科舉,他拿什麽考,這個時代的文字看得懂一小半,僅限於看得懂,不會寫毛筆字,文字也認不全。幸好此地的官話與上一世普通話相近,若是跟他上一世的史書上所寫的古代一樣,說的官話接近閩南話,那他就不止是文盲了,身在鎬京連官話都不會說,早晚得被人當成‘妖魔’附身燒死。


    “我落水後對記憶造成缺失,現在考科舉很難,還不如進錦衣衛。”


    宋贇不想考科舉,也不想進錦衣衛,兩害取其輕,還是去錦衣衛吧。讀書真不適合他,上輩子已經親身實踐過了,更何況古代的書本全是‘之乎者也’‘嗟乎’‘子曰’,還得對仗工整,前後銜接,現代的風是風,雪是雪,梅花是梅花。古代的風是扶搖,雪是寒酥,梅花是疏影,雖然好聽,但對他是折磨。


    他也想像老父親一樣去馬廠養馬,大不了養雞、養鴨也可以的。


    宋老太爺歎息一聲,憐惜道:“那你也去吧,盡力即可,不必強求。”


    宋少陽看了宋贇一眼,兩分茫然三分愧疚五分不可置信的眼神,好複雜。宋贇迴以一笑,看我真誠的雙眼,心想多久把嫡係夥食標準給提上去啊?


    商量完大事,紛紛告辭離開,迴自己院子待著。


    剛走到半路,宋贇看見蹲在地上戳螞蟻的老父親,流下了羨慕的淚水,“父親啊,你在等兒子嗎?”


    “兒啊,別用這種語氣跟老父親說話,老父親聽著起雞皮疙瘩。”宋平之起身拍了拍手,拉住宋贇的手臂往前走,“你這兩天修養得怎樣?”


    “還行,能跑能跳能吃。”


    “那就好,我們去醉香樓吃一頓慶祝,快去把銀子帶上。”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兒啊,你要餓死你老父親啊!虧得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要把老父親給餓死了。”說著說著眼淚還流下了。


    宋贇震驚,此地驚現一朵大白蓮,還是個老樁大白蓮。


    “府中有吃的。”


    “吃夠了。”宋平之委屈,“想當初我問你要銀子,你都是二話不說就給老父了,現在長大了,一點也不體貼了。”


    “父親,我們出去吃醉香樓。”宋贇深吸一口氣,再默默吐出來。


    宋贇去取了銀子,讓鬆墨吃中午取得飯菜,他得帶老父親去外麵打牙祭。


    京城酒樓很多,醉香樓以一道烤乳鴿出名,宋平之最愛的也是這道烤乳鴿,點了兩隻烤乳鴿,巴掌大小,父子倆一人一隻。還有其他菜肴以及一壺酒,宋贇聞了一下應該是米酒。


    “我要去參加錦衣衛的選拔。”


    “好樣的,男兒誌在四方,父親支持,等我兒飛黃騰達了,父親後半輩子也有著落了。”


    宋贇豎起大拇指,已經無力吐槽,幼時至中年靠父母兄長,中年至老年望子成龍,一輩子躺平!這才是真鹹魚、真本色!


    兩父子父慈子孝的吃完一頓遲來的午餐,這時一個蓄著兩撇胡須的中年男人過來,拱手道:“宋大人,沒想到在這遇見,實在是有緣,你們這桌我已經結過賬了,吃好喝好啊!”


    “原來是老王啊,兒子,這是你王叔。”宋平之介紹道。


    “王叔好。”宋贇起身行了個晚輩禮。


    “賢侄當真是一表人才啊!”


    “王叔過譽了。”心裏美滋滋,表麵謙虛。


    互相客套一番,互相告辭,宋贇省下了銀錢,心情頗好。


    “老王是太仆寺馬廠委署協領,你老爹正好是他的頂頭上司。”宋平之自豪,他這人一輩子無任何大誌向,能混個七品官已經不錯了。


    “嗯,托父親的福,兒子才免費吃到正宗的烤乳鴿。”


    “知道就好,等我老了就全靠你了。我兒儀表堂堂,以後功成名就娶個大戶人家的,老父親也辭官當老太爺。若一無所成,靠這副樣貌也可以入贅富貴人家,老父親就辭官含飴弄孫。”


    說來說去,無非想辭官。


    想靠兒子的心態之迫切!


    “父親,等我功成名就絕不忘父親的大恩大德。”


    “兒啊,父親等著的。”宋平之眼眶紅紅,靠過來悄聲道:“昨天陛下和淑妃去了馬廠挑馬,老父親聽到了傅軒、錦衣衛指揮使等字眼,老父還未聽過有錦衣衛這個官衙。”


    宋贇眨了眨眼,握住宋平之的手,“父親啊,爺爺說陛下要成立新衙門,就是錦衣衛。”


    仁宗帝的後宮很空,具體有多空。前朝有個皇帝光是妃子就有六百多人,還不說才女、嬪、昭儀等,後宮擴建了幾番才住下。到了北周時期,也不知是不是宣武帝未開好頭,後麵的皇帝妃子都很少,德宗在位時後宮就很空,零星幾個妃子,連個女兒都沒有生下來,隻好傳位給自己親弟弟。仁宗好歹多了幾個妃子,賢、良、淑、德四妃是齊全的 ,兩位美人,已經有兩年沒有選妃了。


    淑妃出身於晉武侯府,也稱為傅侯府,封侯可是當官者一生的追求,他讀書少也知道“當年萬裏覓封侯,匹馬戍梁州”。封侯是事業的頂峰,超品階級。北周的爵位不能世襲,要承爵位得降一級。


    宋贇不知道宋平之跟他說這事是什麽意思,也可能是為了兒子好?也有可能是玩家的試探?誰知道呢。


    “淑妃肯定想讓傅軒就任錦衣衛指揮使,我們迴去給爺爺說說。”


    “別去,我們和晉武侯府有過節。”宋平之別扭道,“你爹當年退的親就是侯府的。”


    宋贇大驚,侯府的親都敢退,自己這個爹很勇啊,“爹,你厲害啊!”


    宋平之拍了宋贇一巴掌,“小兔崽子,要是我不退親,你爹我一輩子就完了。”


    “此話怎講?”宋贇好奇心達到頂峰。


    “傅姑娘很好,你老父親我配不上。她跟你姨奶奶一樣,要強得很,你爹我好逸惡勞,娶了她,一輩子得跟個牛一樣,累死累活,死勁鑽營,還不如一個人輕鬆自在。”


    “爹的想法很通透啊!”佩服自己老爹,活得夠清醒。


    迴府躺平,在床上聽幽收集的八卦信息,連倒夜香的老婆有個相好,屁股上還有顆痣都知道;還有秋三娘的發家史,她有一個特別會做燒餅的婆婆,聽說早年間還被人擄走了一年多時間去做燒餅,老家遭了難,被好心人接到鎬京定居,盤了個鋪麵做燒餅,秋三娘的婆婆打下根基,現在把燒餅鋪子傳給了秋三娘;還有傅老侯爺生了七個‘葫蘆娃’,沒一個中用的,唯一一個尚且可以的命薄早死了;仁宗的賢妃比仁宗大了接近二十歲······整個鎬京的八卦幽都知曉一二,宋贇也著實開了眼界。


    他爹的愛恨情仇也聽了,他老爹當初退親的是傅侯爺的庶女,一個十分奮進的小姑娘。幽說那女孩身上有‘借宿者’,當初要宋平之考上狀元再去娶她,考不上狀元她不嫁。宋平之哪是考狀元的料子,秀才都考不上,一不二不休,幹脆的把婚退了。


    次年,如那姑娘的意願,真嫁了個狀元。科舉狀元一入官場從五品翰林院侍讀起步,榜眼和探花是從六品翰林院修撰。不過不是每個狀元都能走到高位,她嫁的狀元從翰林院侍讀降到了翰林院修撰,已經幹了十多年了,看樣子還得繼續幹下去。


    【你們綁定的宿主又完不成王者之路,為什麽還在這裏浪費時間?】宋贇好奇。


    【宿主,你可就錯了,這一點都不浪費時間,我們種族壽命太悠長了,你們人類長壽者也就我們十分之一壽命不到。而且分割一半靈魂也不耽誤我們生活啊。一半靈魂是入場券,玩哪個遊戲會收迴入場券的?】


    宋贇無言,能剁一半靈魂的‘遊戲’,肯定不會如此簡單,他也不反駁誰,反正沒有什麽事業心,以後子承父業,沿著父輩的腳步繼續當條鹹魚。


    八卦聽了,準備睡覺。


    【啊啊啊,有個穿越者發明了肥皂,正在找人合夥售賣。】幽驚叫。


    垂死病中驚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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