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為民的話才是真正的圖窮匕現,因為現在的他,不想再聽這個白少球在這裏一味的訴說他自己的無奈和苦衷而不肯透露出一點對自己這方有用的消息。


    混社會的哪個沒有自己的難處?你又憑啥認為你的難處就能讓我原諒你對我的冒犯而對你沒有任何懲罰?


    一味的賣慘或許能哄過商義晨這樣涉世不深的世家子弟,但要想瞞過高為民這樣多年的官場混子,那隻能說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


    白少球尷尬的笑笑,本來自己也沒指望能這樣簡單的蒙哄過去,索性直接全說算了這樣還顯得自己光棍一點。


    媽的舔誰不是舔呐?總不能說舔正職是愛國舔副職就是漢奸叛徒吧?


    自己可沒那麽幼稚,再說許遠那個殺人魔王哪個敢去惹他?


    給自己做好充分的思想建設之後,白少球一開囗就把屋內之人嚇了一跳。


    “其實我們今天來檢查本來也沒打算怎樣!鄭經濤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阻攔的。今天原本的計劃也隻是讓廠子停產而已!”


    “他真正的想法是在你們廠子的上遊建一個大型的造紙廠,到時候廠子要一建成,你們不答應他的條件都不成!而且那樣還沒人能以抓住他的把柄,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


    什麽?在酒廠的上遊建個造紙廠?


    眾人還在震驚期間,商義晨慢悠悠的問了一句,“這個造紙廠是誰投資的?不會是你們縣吧?”


    “米國佛瑞企業,就是生產芯片的那個佛瑞!”


    不待眾人消化完全這句,白少球又拋出另一個更加讓人震驚的消息。


    “佛瑞還將同時在重港市建立一條具有當前先進水平的芯片生產線來滿足國內市場!”


    什麽?這條消息才是真正的震住了眾人,如果白少球所說為實的話,那在青澀上遊建立的造紙廠將是沒法改變的事情,不為別的,現在的中國太缺乏先進的芯片生產!而那個佛瑞本身正是看準了這一弱點,才這樣有恃無恐的要把造紙廠建到酒廠的上遊方向。


    一個在當前世界領先的芯片公司,莫名其妙的要跨界在個偏遠的小山村裏建造紙廠?


    這他媽的都能上這個世界的年度新聞了!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所謂的騎在脖子上拉屎,也不過就是這樣吧。


    屋內一片沉寂!


    商義晨拿出手機,在上麵忙忙碌碌的操作了一通,抬起頭來對白少球說道:“謝謝,你今天說的都很重要!我記住了!”


    “高叔叔,如果鄭經濤倒了下來,三盲有誰最有可能接他的位子?還有那人和你關係咋樣?”


    高為民的臉難得的紅了一下,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唐齋卻說話了。


    “小晨你問的是什麽話,全三盲能有再比老高合適的人麽?你出去隨便找人問一下就知道三盲的經濟主要是誰弄起來的,要不是他這個人當兵出身脾氣不好,現在最低也是市一級的官員幹部了!”


    白少球一個激靈,趕緊連聲附和,“對,對!高縣長在我們縣那可真的是德高望重,實至名歸!再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了!”


    商義晨看著高為民道:“高叔,我想聽你自己說。”


    高為民端起酒杯自飲一口道:“除了人際關係,這個三盲的確沒有比我更合適的!”


    商義晨也端起杯子一口飲盡,“那現在的你什麽也不缺了!省裏的巡視組馬上出發,最遲明天一早就會來到,作好準備吧!”


    唐齋一聽真是喜出望外,端起酒杯說道:“來,都幹一個,大家盡興!”


    “盡興!”


    眾人紛紛起杯,全都一飲而盡。


    唐齋放下杯子,這才問道:“那個造紙廠的事,又該怎麽辦?要是讓他建成,廠子可真的完了!”


    商義晨搖了搖頭,“我剛才和家裏聯係了,對方用的是陽謀,要拿我們急需的芯片技術來換青澀的配方工藝,造紙廠不過是用來惡心我們的,估計就是做做樣子,不會真建!家族的人,已經和京城的人在商討此事,短期之內,毫無辦法!”


    “不過嘛……”商義晨的臉色悠地冷了下,“從中牽線的有關人員,這種行為已經觸犯了某種底線,若不殺一儆佰,誰知道他們以後還會做出什麽事來!這個鄭經濤隻是個小卒子而已,用來殺雞儆猴,雖說是廢物利用,但也算是死得其所!有點價值!”


    白少球聽的身上直冒冷汗,雖說明知人家說的死得其所不過是指其職場生涯死得其所而已,可是商義晨身上不經意露出那份隨意操縱他人生死的漠然之意還是讓他感到一陣驚懼和後怕。


    想想自己就在幾個鍾頭之前,還在神氣活現的對著人家耀武揚威的,白少球這下更加坐不住了,當即站立起來,對著高為民說道:“高縣長,我今天下午想跟你一起學習學習,熟悉熟悉!你看怎麽樣?”


    高為民自然知道他這是為了什麽,點了點頭道:“很好,下午正好有個鄉鎮安全生產的工作會議,你參加一下。”


    這些高端談話聽的許誌強一陣雲裏霧裏暈暈乎乎的,聽了半天唯一讓他記在心裏的就是人家要建紙廠,自己這邊並沒有太好的辦法應對!


    造紙廠的汙染有多厲害,許誌強心裏是一清二楚,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個廠子建成投產之時,那也就是青澀酒廠關門倒閉之日。


    自己貧苦半生,臨到老時托兒子的福才過幾天揚眉吐氣的日子,難道這一切都會像是黃粱一夢那樣夢醒成空?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謀略,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方法!


    自己沒有給孩子創造任何有利條件,但也不能拉孩子後腿不是?再說,這個青澀,誰說是自己單單一家的企業?


    廠子周邊這些新建的樓堂館舍,四下裏忙著著倒騰差價的酒販黃牛和他們沒有一點關係?


    窮苦之人,驟然暴富,當忌己心之貧,不能潤之四鄰則禍不遠矣!


    這句話是族譜上寫的,也就是那個把王家嶺改為許寨村的先人說的,許誌強一直記得很是明白,而且自覺在遵守先人遺訓這一方麵,自己也做的也是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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