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二十分鍾時間,許遠到了三盲縣內。


    先給賈少飛迴了電話,告訴他自己坐車迴到三盲,不管他鬼哭狼嚎逼逼逼叨叨的就掛了電話,又給姑姑許誌芳也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的位置,然後就地坐下,等車來接。


    不是跑不動了,而是自己現在光腳蓬頭,衣服條條縷縷的形象太羞恥了,如果路上遇到熟人,這妥妥的社死節奏!許遠又不是真的智障,自然不會去做這種腦殘行為,畢竟三盲是自己的老家,注意點形象還是很有必要的。


    唐齋和許誌芳看到許遠這副慘樣全都大吃一驚,還以為他在省城遭遇什麽變故連夜逃難迴來的。


    許遠看到夫婦二人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樣子引起了誤會,急忙解釋道:“沒有什麽事!我隻不過是在煆練時刹不住車了,生生從省城跑迴來的!”


    “遠遠,你可不能騙我!到底出啥事你跟姑姑說一聲,咱們一起想想辦法。”許誌芳的聲音都帶上哭腔了。


    “真沒什麽事!”許遠苦笑著強調,“不信你問問賈少飛,你就問他我為啥要坐車迴來,不就好了?不要提我是硬跑迴來的就行!”


    唐齋撥通電話,和賈少飛通了話,說了幾句後對許誌芳說道:“沒事!少飛說許遠羊癲瘋犯了,別的就是還有一件好事,估計遠遠就是為這件事才迴來商量的!”


    許誌芳拎起手中的包包就向許遠砸去,口中罵道:“你媽的成天不讓人省一點心,好好的迴個家也要弄得跟逃荒似的……”


    唐齋把許遠拉到一間賓館,洗澡更衣後又領他去做了頭發,忙活完畢都十點多鍾了,這才在唐樓內給他安置了一桌晚飯。


    許遠一邊吃著一邊把商震和他見麵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末了說了一句,“他說無論能否合作,都希望我們把招商停了!我也不知他是啥意思,不過我答應他先把招商給暫停了。”


    許誌強這時也到了場,聽到許遠這麽說就接著說道:“看來他也是想做青澀的總代理了。”


    唐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他的民豐企業你知道多少?”


    “按網上介紹的說主要從事的是海運和糧油貿易,在國內也是頂級企業。”


    唐齋加了一句,“他還是林名書的嶽父,是嗎?”


    許誌強點頭道:“我問過大伯了,方援疆出事前他和林名書通過電話,不過他並沒開口求他幫忙。”


    唐齋說道:“有些事你並不知道!當初方援疆逼咱們的時候正在接受調查,你還真以為與他無關?”


    “那他為啥要幫咱們呢?”許遠不解地問道。


    “或許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吧!你不是一直免費讓你大爺喝酒嗎?你覺得不算什麽,人家心裏在記著呐!”唐齋猜測道。


    “咱們現在根基淺薄,說實話經不起什麽大風大浪的!如果能讓出一部分股份和人家搭上關係,我覺得還是合適的!許遠,你怎麽看?”


    “其實我無所謂!”許遠點頭道,“最低商震比方援疆和那個九天的周世豪順眼的多!人家也沒有一點仗勢欺人的樣子,明天咱們和他談談吧!”


    “那你打算讓出多少股份?”唐齋看著許遠,“少了誠意不夠!多了以後怕要多生事端,你可要想清楚了!”


    “多了能生什麽事端?”許遠不解地問。


    “隻要你股份少於五成,就會有人想辦法讓酒廠改姓,到時候一地雞毛,廠子也可能垮掉,這樣的例子社會上可是太多了!”


    “沒事!”許遠大大咧咧的說道,“早晚都會有人找死的!不在乎多上一個兩個。”


    “你咋不上天哩?”許誌芳沒好氣的說道,“要是由著你的性子來,我看你這酒廠還是別開了!”


    唐齋按按自己的額頭,“算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省城一趟,我怕你一個人把事情弄砸了!”


    謝絕了唐齋夫婦的留宿,許遠執意要和父親一起迴家,在路上又買兩箱上好的純奶,打算明天去許還山大爺家裏坐坐。


    上了許誌強的麵包車,許遠問父親道:“廠裏現在怎麽樣?”


    “怎麽說呢?”許誌強歎了口氣,“按說也是挺好的,加上你在省城賣的酒,廠裏這個月的迴款估計能有兩千多萬,在咱們縣應該是第一了。”


    “那就是怪好哇!還能有什麽問題?”


    “除了市裏陽光商貿的高峰和你三叔外,其他的都還是在賣第一批的貨,有幾個經銷商還想撤貨不幹了!商量著想讓咱們退貨退款呢!”


    “青澀會賣不動?”許遠很是驚奇。


    “在小縣城裏,沒有頂級的酒樓資源,要是再沒有太好的官場關係,三千一瓶的酒確實難賣!青澀也不行!”許誌強解釋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恁好的運氣,到哪裏都有人幫你。”


    許遠不服氣了,“我在省城賣的可全是憑自已本事,沒依靠別人!你知道我現在賣多少錢一瓶嗎?瓶裝四千,罐裝四萬,不還價,不批發!多少都是這個價!”


    說話間車子已經到家,許誌強停車熄火道:“我聽賈少飛說了,棒子買四百箱酒你三千五一瓶一分不少,惹你不高興你還要揍人家。日你媽你這是做生意呐還是在搞黑社會,你這不是在賣酒,是在賣毒品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許遠拎著牛奶下了車,隻說了一句話,“明兒個到廠裏通知經銷商下午開會!務必都要參加!”


    “媽的,還翻了天了?想退款退貨?想的到是怪美!”許遠坐到床上忿忿不平,一迴家竟然碰上這等爛事!


    仔細想想想當初合同好像是有這麽一條,若乙方經營不善,甲方有權收迴產品並承諾全款退迴款項,合同隨之作廢。


    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許遠傻眼了!


    這他媽的生意做成從口袋向外掏錢了,這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開口即是因果,既然答應人家,總不能反悔吧!


    當初設立此條款時是為了保證青澀售價不低於三千三一瓶,可現在不但價格低到了三千一瓶,還有人不想幹了?


    想想許遠真的是頭大如鬥,最終還是牙齒一咬,退吧!喚來的狗不吃屎,強扭的瓜也不會甜,與其勉勉強強,還不如好聚好散。


    商震不是讓自己暫停招商嗎?這下好了,自己不但把招商給停了,反而收迴幾個招商指標,這下算得上超額完成任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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