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鶴的幫助下,元英獲得了半個月假期。


    在接到消息的那刻,元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幽穀批假向來三日為限,這樣一批便半月的假期聞所未聞。


    元英一時興奮得有些忘乎所以,對十步更是刮目相看,這麽些年,若不是爺爺強行將她塞進幽穀學藝,她勢必要跟著季連伯伯上戰場殺敵的,眼下好了,半個月的時間,足以讓她想方設法說服爺爺把自己留在相府,再不迴幽穀了。


    想到這裏,元英恨不得立馬飛迴相府,於是一路電光加閃電直奔十步的住處而去。


    與此同時,十步正與洛林告別。


    “你當真要隨那個元英去相府?”洛林擔心道:“萬一她沒安好心呢?”


    “姐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十步說罷將九世之前給的功法技能統統留給了洛林:“這些是我在清穀所得,帶在身上不便,姐姐先學著。”


    洛林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一堆高階功法,這是她在幽穀想都不敢想的存在,不覺狐疑地看向十步:“你這些是哪裏來的?”


    “哥哥給的。”十步直接脫口而出。


    “哥哥?”洛林眼底生出困惑。


    “他叫九世,是我在清穀認識的。”十步跟洛林解釋道:“我沒恢複記憶時,他對我很好。”


    洛林微微一怔,眼前浮現了司鶴的模樣,心中竟莫名地失落起來。十步顯然忘了昨天司鶴冒名九世一事,見洛林似有些不悅,於是關心道:“姐姐怎麽了?”


    洛林聞言方知失儀,於是扯一抹笑意:“他對你真好!”


    十步甜甜一笑,並未多說什麽。


    適逢司鶴走了進來,手裏捧一束紅梅,瞧見十步的笑容,眉眼間多出幾分溫柔繾綣,


    “可收拾好了?”


    “正在收拾,快了。”洛林搶先開口道。


    司鶴微微蹙眉,這才瞧見了一旁的洛林,於是點頭算是打了招唿。


    洛林見狀,不覺兩頰緋紅,上前接過司鶴手中的紅梅插入瓶中,轉而對十步道:“我做了兩個香囊,你路上帶著。”


    說罷,洛林從衣袖中取出昨夜趕製好的香囊遞給十步一個,十步似有些意外,因為她想起了九世之前有一個貼身佩戴的香囊,眼下自己也有了,甚好!


    想到這裏,十步開心地接過香囊:“謝謝姐姐。”


    洛文淡淡一笑,於是走至司鶴跟前,麵帶羞澀地將另一個香囊遞給司鶴道:“妹妹少不經事,九世一路照顧妹妹辛苦了,洛林無以為報,贈此香囊略表心意,還望不要嫌棄。”


    十步聽得愣住,這才想起來司鶴此前的惡作劇,剛要澄清,


    “謝謝!”司鶴直接接過香囊,同時遞給十步一個玩味的笑意。


    洛林難掩心中喜悅,正要開口,卻被風風火火趕來的元英給打斷,


    “我都收拾好了,走吧!”


    元英衝進屋子才發現,屋內除了十步還有其他人,於是稍稍收斂的神色輕咳一聲以作掩飾。


    洛林見到元英,像是條件反射似得往司鶴身旁靠去,顯得楚楚可憐。


    元英鄙視地掃她一眼:“躲什麽,我來找你妹妹。”元英說著看向十步:“忘記問了,你叫什麽名字?”


    十步看一眼洛林害怕的模樣,忍不住微微皺眉:“洛十步。”


    “十步?”元英聞言笑出聲來:“這麽奇怪的名字,你姐姐叫洛林,你還有個妹妹叫洛文,為啥你叫十步?”


    十步無語地看向元英,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的名字提出質疑,於是淡淡道:“我收拾好了,可以馬上出發。”


    元英的目光落向司鶴:“他是誰?和我們一起嗎?”


    “他是九世,他會幫我路上保護十步的。”洛林脫口而出,有意拉進自己和司鶴的關係。


    “九世?”元英聞言皺眉:“你是哪個九世?”


    洛林聞言直接皺眉,有了十步和司鶴在側,洛林此刻亦沒了懼意,於是迴懟道:“世上同名同姓的比比皆是,你有何可質疑的?”


    “你這麽激動作什麽?”元英耐人玩味地看一眼洛林,又看一眼司鶴,隨口道出一句:“你喜歡他?”


    這一問,直接將屋外的冰點引到了屋內,十步略顯愣神,司鶴的目光投向十步,收獲一聲歎息,看來撥雨撩雲這招對十步一點用沒有,這個丫頭,當真對自己是無一絲雜念啊。


    “你亂說什麽。”洛林羞憤地開口。


    “真有意思!”元英柳眉輕挑:“洛家的女兒,都是這般口是心非嗎!”


    “你——”洛林又羞又惱,卻又百口莫辯。


    元英挑釁地看著洛林,若不是十步在場,自己指定將她揍一頓。


    十步無心再作停留,於是走近洛林安撫道:“時間不早了,姐姐在清穀照顧好自己,十步辦完事情便來接你。”


    洛林的怒氣被十步道別所瓦解,亦懶得再理會元英,於是看向十步關切道:“十步路上小心。”


    “嗯!”


    短暫道別後,幾人便離開了幽穀。


    迴府的路上,元英像是放飛了的雄鷹,一路高歌猛進,惹得十步總忍不住跟上前去,想聽聽她在唱什麽。


    “批戰甲兮,挎寒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


    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


    踏華胥兮,逐胡兒。與子征戰兮,歌無畏。


    ......”


    “這是破陣歌,季連將軍為鼓舞士氣所作。”司鶴眼底透出笑意:“她唱得不錯!”


    “詞也填的好!”十步忍不住誇讚道。


    “填詞的是你那哥哥的爹爹季連無糾。”


    十步微微一愣,看向司鶴。司鶴知道她要問什麽,於是輕歎一聲,開始為自己的情敵的爹爹重複高光時刻:


    “當年的季連將軍還隻是一個小小都尉時,在大將軍雁翅手下當值,在與迴奴一戰中,大將軍雁翅棄陣而逃,士氣大亂,季連無糾臨時受命,丟下步兵輕率騎兵千裏驅馳,翻越厲山,橫渡履河,在兩千多裏外的大漠戈壁上與迴奴的左賢王相遇,大破敵軍,殲敵七萬多。”


    司鶴略作停頓,“季連無糾在俘虜了迴奴的兇王、召王等人後,又乘勝追擊到華胥山下,並在華胥山上建造祭壇,封禪祭天,以此昭告天下:‘我朝軍隊勢不可擋,犯我朝者雖遠必誅’。為了鼓舞士氣,季連無糾即興填了這首‘破陣歌’,此事傳至聖上跟前,龍顏大悅,季連都尉當即連跳三級,成為當朝人人稱讚的‘先勇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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