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沒有起色呢?”冷月瞥她一眼。


    “任憑穀主處置。”韓嫣答得倒也爽快,把旁邊的匿莫聽的心裏一怔,不覺暗道:“虎父無犬子,隻是不知這丫頭擔不擔得起這份口氣。”


    “好,倘若你真能教的了十步,我予你三枚高階清石,反之,你便去思過堂半月吧。”


    韓嫣愣了愣,思過堂於她還是個陌生的名詞,但想著就半個月而已,韓嫣立馬上前一步跪拜道:“謝穀主!”


    韓嫣走後,匿莫忍不住上前:“這丫頭奇怪的很,感覺與先前在北穀時的樣子跟換了個人似得。”


    冷月看一眼韓嫣離去的方向:“既知書達理,又豈會輕易狼狽人前。”


    “穀主覺得她可有目的?”匿莫不覺皺眉:“三枚高階清石,她還真敢開口。”


    冷月淡淡一笑:“有所求便有所用,不管她什麽目的,若是她能教的了十步便罷了,教不了的話,思過堂也夠她反省一陣子,後麵稍稍盯著些,丞相府出來的,別出事。”


    “穀主指的是丞相?”


    “愚蠢。”冷月瞬間皺眉:“我說的是清穀,你別忘了,北穀還有一個禁地。”


    “是,屬下愚鈍。”匿莫後知後覺地低頭:“屬下會派人盯緊北穀,以及任何對北穀有異想的人。”


    冷月沒有說話,良久:“十步那丫頭雖然難以教誨,但畢竟是閣主指派來的,不可讓學員們玩過了,尤其不可越線。”


    “是!”匿莫點頭:“以地牢為界,一貫由屠長老把守,還有他的那頭獅毛獸。先前有兩個學員誤闖,險些成了它的腹中餐。”


    “讓屠庸看緊些,這些學員雖說是簽了生死狀的,但我們也付出了心血,別白白浪費了。”


    “是!”匿莫應下,卻顯得有些猶豫。


    冷月看她一眼:“你想說什麽?”


    “屠長老嗜酒,屬下是擔心酒多誤事。”


    冷月微微皺眉:“他是月閣的人,雖說為清穀辦事,人畢竟是閣主的。”


    “屬下明白。”匿莫繼續道:“隻是若穀的‘斷懾’、幽穀的‘清神’都是閣主指定的穀中長老在把守,唯獨這裏的‘妄海’,閣主派了人。”


    冷月不語,當初閣主在各穀之中加設禁地,明著是為了震懾穀裏的學員,遵守穀規,實則全為月閣私用,就連冷月,也不得擅自踏入半步。


    見冷月不語,匿莫又接著道:“屠長老的口風緊的很,屬下曾旁敲側擊過多次,竟無一絲所獲,就連那隻獅毛獸也是怪異的很。”


    “其他二穀呢?”


    “據探子所報,說是一樣,但屬下總覺得哪裏不對。”


    “你覺得閣主在關注清穀?”


    “不!”匿莫說著湊近冷月壓低聲音道:“是‘無妄’!”


    冷月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但很快湮滅。對清穀,她付諸了一切,對閣主,她更是傾心以待,可至今,她卻仍未被月閣留用。她猜不透是哪裏出了問題,是閣主不信任她還是她的能力得不到閣主認可,所以她才努力想要拉攏師兄蒼梧,進入月閣,因為隻有進入月閣,自己的修為才能繼續突破,自己的計劃才能實現。


    “穀主?”見冷月長時間不語,匿莫去木施拿來鶴氅:“天涼了,穀主該添衣了。”


    思緒被打斷,冷月攏了攏衣領,天涼了,是該做些什麽了。


    九世來找溫婆的時候,溫婆正擺弄著她的花花草草。


    “姑姑!”九世嬉笑著從花叢裏探出腦袋,順手牽一枝紅梅湊於臉旁:“好看麽?”


    溫婆被九世突然放大的臉給嚇了一跳,待看清是九世後隨即別過頭去沒好氣道:“別來煩我!”


    “這麽兇?”九世繞過花叢跳坐在一旁空置的花架上,震得花架顫了幾顫。


    溫婆見狀大吃一驚,撈起手邊的花肥就朝九世扔了過去:“臭小子,趕緊給我滾下來,我昨個剛修好的,別再給我坐塌了。”


    九世嬉笑著側身避開投來的花肥,歪著腦袋看向溫婆:“姑姑今天素麵朝天的,不準備出去見人啦?”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在這裏你是你,我是我,別一口一個姑姑的,你還嫌禍害的人少麽。”溫婆怒瞪著九世,雙手叉腰,說的義憤填膺。


    “好醜。”九世欠抽地拚命憋笑:“姑姑好歹是個教引長老,這形象叫人看得,不怪爹娘怨我沒長進,這能怪我麽?”


    “兔崽子你欠抽是不是?”溫婆氣的眉毛直顫,撿起手邊的花鏟就朝九世扔去。


    九世也不避讓,啊呀一聲朝後仰去,然後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溫婆嚇一跳,趕忙跑上前去:“臭小子你沒事吧?”


    “現在知道心疼了?”九世眯著一雙鳳眼躺在地上,手裏握著鏟子:“下手夠狠的,迴去告訴我娘去。”


    “你敢!”溫婆忍不住失笑:“鏟子給我!”


    “幹嘛?毀屍滅跡啊?”


    “少廢話。”溫婆一把搶過九世手裏的鏟子:“怕了你了,趕緊給我起來。”


    瞧著溫婆舒緩了心情,九世忙一躍而起,屁顛屁顛地跟在溫婆身後:


    “姑姑心情可好些了?”


    “好個屁。”溫婆一把揮開湊過來的九世:“都快被你氣死了。”


    九世轉過身子,換個方向繼續粘著溫婆:“姑姑別惱,我已經幫你教訓過那個丫頭了。”


    “胡鬧!”溫婆剛平息下去的血壓瞬間又竄了上來:“你去惹她作什麽?”


    “哪有胡鬧。”九世故作正經:“敢惹姑姑生氣,活該她漲點記性。”


    溫婆聞言不覺輕歎一聲:“枉我活這麽大歲數,原以為閱人無數,授人禮儀不在話下,卻不曾想定力如此之差。”溫婆說著放下手中的活看向九世:“那丫頭是生性如此,並非有意捉弄於我,你不許再去針對她了。”


    “好唻,聽姑姑的。”九世答地爽快。


    溫婆狐疑地看他,總覺得哪裏不對,這小子一貫的我行我素,自打哥哥將他送進穀來,自己就沒少折騰過,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裏是清穀,該有的規矩還是得有,你爹送你來這裏,不是認親的,以後不準叫我姑姑。”


    “好的,姑——婆婆!”九世一轉口,差點咬到舌頭。


    溫婆瞬間被氣笑,扭過頭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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