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文生平第二次來到習家,以前藍青靛活著的時候,和習疇策的妻子關係極好,他也來過一次習家,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來過。


    唐聞天早早的在門口的等待著,在蘇逸文麵前自己是晚輩。再加上蘇逸文這一次是以洛靜矜長輩的身份前來,禮數上自然不能有任何錯失。


    蘇逸文下了車,看到院內種著的花花草草,教訓道:“似是而非!本以為你會放下心來,結果心思還是那麽浮躁,你還想出山不成?”


    唐聞天尷尬一笑,在蘇逸文麵前,他確實像個透明人一般。蘇逸文是看到他修剪的花草,看得出他這段時間心思很亂,還帶著一絲豪情壯誌在。


    唐聞天確實有被唐崧嶽激起了爭鬥之心,他這段時間和習疇策一起推演唐崧嶽的想法,也覺得唐崧嶽如果作為他的對手,一定能讓他鬥個痛快。


    唐崧嶽在身後偷笑著,結果被唐聞天發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二人陪同蘇逸文一起走進屋內,原本蘇逸文早就該來和唐聞天見上一麵。


    先是唐崧嶽他們忙著對付慕中望的事,再者也是蘇澤要配合他們演戲,自己的身份太敏感,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習疇策在江笙的幫助下來到了客廳裏,蘇逸文經曆了整整三代人的恩怨情仇。他的身份在海城也極為特殊,就算是唐劍華也不敢對他大聲嗬斥。


    這些年敢和他甩臉色,也隻有洛靜矜一個人。蘇逸文一坐下來就讓洛靜矜坐在自己身邊,淡淡說道:“你們定下的日子我也聽說了,我覺得不太好。”


    原本唐聞天他們商量的是一月十五的日子,蘇逸文聽說了以後有些不滿意。人都講個圓滿,蘇逸文這麽大年紀自然也講究圓滿一說。


    尤其是洛靜矜過得本來就很苦,他自然也想讓洛靜矜未來能幸福。如此這般就需要一個良好的開端,十五這個日子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既然都說個旦夕禍福、陰晴圓缺,十五不如十六,你們覺得呢?”蘇逸文笑眯眯的看著唐聞天他們兩個,說是建議實際上帶著些許壓力。


    來之前唐聞天可就聽說了,如果他們讓蘇逸文不高興了,他隨時隨地就把婚事退了。洛靜矜也沒發表任何意見,隻說自己聽爺爺的。


    “那就聽蘇老的吧?”唐聞天朝習疇策使了個眼色,習疇策也在那裏說了半天怎麽怎麽好,巧舌如簧大抵就是他這樣的。


    蘇逸文又和他們商量了一些別的事,並且隻說文婉可以邀請,但是唐劍華絕對不能邀請,這一點讓唐聞天犯了難。


    畢竟唐劍華身體不差,就算他不喜歡洛靜矜,也該出席婚禮吧?然而蘇逸文見到他們不鬆口,直接拉著洛靜矜的手轉身就走。


    唐聞天趕忙把他們攔了下來,隨後哭笑不得的答應了這些條件。隻是和習疇策的視線交織時都看到了彼此的無奈,誰想到蘇逸文越老越強勢。


    洛靜矜在一旁默默聽著蘇逸文和他們討價還價,說是他們兩個的婚禮,他們兩個好像都插不上嘴,以致於唐崧嶽都說這次就結給他們看。


    私底下唐崧嶽跟她約定了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婚禮,完完全全聽洛靜矜的。隻不過該有的儀式,他們兩個誰也逃不掉,隻好硬著頭皮接受了。


    聽著他們說的那麽麻煩,洛靜矜不由得說道:“要不就不辦了吧?”誰知道這話說完,唐崧嶽一怔就算了,蘇逸文直接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就閉上了嘴。


    她是真的很討厭麻煩,自己對婚禮倒沒那麽執念,就算不穿上婚紗也沒什麽。隻不過蘇逸文則不這麽想,他一直都盼著參加洛靜矜的婚禮,怎麽會隨她的意。


    車上,蘇逸文白了一眼洛靜矜,說道:“我知道你怕麻煩,但是婚禮該辦還是要辦,不管是唐家還是我都需要看到你們的婚禮。”


    “我就是覺得好麻煩,聽你們說的我都頭大。”洛靜矜撇了撇嘴,她可是見證了林墨當初結婚時是什麽場景。


    聽她說自己好幾天都沒睡覺,被各種事情煩的沒時間睡覺。洛靜矜越想越頭大,甚至迴到家還跟唐崧嶽說要不不辦這個婚禮了。


    “你不想辦?”唐崧嶽有些驚奇,洛靜矜微微頷首,吐槽道:“我就覺得事情太麻煩了,真的是不想辦,要不就不辦了吧?”


    “不行!”唐崧嶽翻了翻白眼,洛靜矜幽怨的看著他。唐崧嶽揉了揉她的頭,說道:“你隻需要當好你的新娘就夠了,剩下的有我操持。


    而且就算你不在乎這些,我也希望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的。唐夫人,好好享受最後的這段時間,以後你可就要好好賺錢養家了!”


    洛靜矜白了他一眼,心裏也對先前他的稱唿有所動容。唐夫人,她傻傻的笑著,以致於唐崧嶽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被她白了一眼。


    “所以為什麽你要是唐夫人呢?他也可以是洛先生的呀!”林墨聽到洛靜矜的話,在一旁打趣道。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走出了林正華離世的陰影,再加上洛靜矜說她的婚事將近,原本她正在國外散心,隨即就訂了機票飛了迴來。


    李瀚閔依舊是沒什麽地位的坐在一旁,最近林墨心情不好,他一直陪著林墨散心。現在他幫著林墨在公司裏工作,肩負著林正華曾經的責任。


    這也是林正華去世前給他的安排,看了李瀚閔這麽長時間,他能看得清李瀚閔的為人,確認他能對女兒一心一意,這才給他這麽安排。


    他不希望林墨太過勞累,他的女兒隻需要好好當一個富家小姐就夠了。這也符合他從小對林墨的安排,做她想做的事情不需要承擔那麽多責任。


    自從接手林家的事情後,李瀚閔就常常向唐崧嶽求教。不過唐崧嶽也說他的性格有些優柔寡斷,實在是不適合從事管理崗位。


    還好林家的體量不大,林正華似乎也沒有想為難李瀚閔的意思,真正管事的還是一個年輕人,是林正華曾經收養的養子。


    林墨有一段時間沒有迴到海城,洛靜矜跟她有很多話要說。二人趁這個機會一起去逛街,唐崧嶽他們也跟在身後,因為她們想要把禮服確定了。


    唐崧嶽對她們非要來看這個想法很不理解,他一向衣服都是定做,或者是服裝設計師直接上門,除了小的時候和江笙一起逛過街買衣服。


    聽到他的想法後,洛靜矜直接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知道你每次定做個衣服,我都要拿出去幾百萬,想想我都心疼!”


    唐崧嶽立刻閉上了嘴,李瀚閔在一旁略帶深意的看著唐崧嶽。顯然他也聽明白了,他們兩個的財政大權在洛靜矜手上,這讓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對此,唐崧嶽也頗為無奈,自從上一次他的私人設計師來到家裏以後,洛靜矜就把他的主卡和副卡都拿走了,家裏就由她管賬。


    洛靜矜覺得唐崧嶽實在是太敗家了,以前一氣之下直接橫掃拍賣會的事還曆曆在目,如果照此情景發展下去,說不定唐崧嶽又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即便他們兩個人的賬戶有著這輩子怎麽揮霍也揮霍不盡的資本,但是洛靜矜還是節省著他們的開支,有這些錢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更好。


    隻不過去了海城各大地方的婚紗店,洛靜矜都沒有選中自己喜歡的婚紗。最後她索性隨便換了換,問唐崧嶽怎麽樣。


    唐崧嶽看著這副一看就頗為廉價的婚紗,欲言又止。洛靜矜翻了翻白眼,隨後默默換迴了自己的衣服,林墨在一旁直搖頭。


    “我說靜衿,你不是自己以前設計的有一個婚紗嗎?怎麽不用那一個?”林墨看洛靜矜走了出來,說出來的話讓唐崧嶽也是一怔。


    他早就知道洛靜矜其實繪畫也很不錯,隻不過不如林墨。洛靜矜瞪了她一眼,林墨嬌笑著毫不畏懼的迴瞪著她,顯然這個秘密洛靜矜讓她保密。


    “什麽婚紗?我怎麽不知道?”唐崧嶽在一旁問道。洛靜矜俏臉有些不自然,林墨則是似笑非笑的說道:“那你怎麽可能知道,又不是給你設計的。”


    “小墨!”洛靜矜恨恨的威脅著林墨,林墨這才閉上了嘴。隻不過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唐崧嶽已經猜出來是怎麽一迴事,沒好氣的白了洛靜矜一眼。


    那是洛靜矜在大學時候參加的一次設計大賽,當時洛靜矜憑借著自己手繪的婚紗拿下了冠軍,隻不過當時她身邊是司雲潮。


    她一直沒有提過這件事,就是怕唐崧嶽因為這件事生悶氣。她可是清清楚楚唐崧嶽可是一點也不喜歡司雲潮,甚至不想讓自己提到他的名字。


    自從上一次司雲潮在自己家門口鬧完事以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司雲潮,也沒留意過他的消息,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唐崧嶽對他做了什麽。


    但是洛靜矜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又和司雲潮脫不了幹係。如果不是司雲潮拋棄她,她也不會變得這般冷淡,以前她的性格與現在截然不同。


    迴到車上二人的氣氛有些尷尬,唐崧嶽一直看著窗外不語,洛靜矜想說什麽可又覺得他在氣頭上,自己還是少說話的好。


    “我聽別人說過,每個女孩都會有自己夢裏的那身婚紗,如果那是你夢想的那副婚紗,我現在就讓人抓緊時間定做,時間應該還夠。”唐崧嶽沒有讓氣氛一直僵硬下去,隻不過說出的話讓洛靜矜有些意外。


    “你不生氣嗎?”洛靜矜微微咬唇,唐崧嶽白了她一眼,而後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說道:“要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可是我沒有資格生你的氣。”


    他對著洛靜矜微笑著,笑容很溫暖,柔聲道:“在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未來自己身邊的人會是誰,你不知道未來會遇到我,我也不知道未來會遇到你。


    誰的年輕時都會有過後悔的事情,你有後悔的,我也有。如果我們最開始就知道未來會遇到誰,那倒可以做不後悔的事。


    可是我們不是先知,我們無法預料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麽。所以過去的就過去了,我不會計較那麽多,隻要是你喜歡的東西,我也一樣會喜歡。”


    二人在一起後,唐崧嶽就很少說一些長篇大論。用他的話來說,如果兩個人在一起還經常說一些充滿哲理性的話,那一定不會為了過日子而選擇。


    洛靜矜喜歡波瀾不驚,恰好他也喜歡。既然選擇了歲月靜好,那麽還在乎什麽風雨兼程?如果他早一些見到洛靜矜,或許一切都能改觀,二人也可能沒有那麽多誤解與不滿,隻不過什麽時候見到也不是他能選擇的。


    他很慶幸自己當時選擇了洛靜矜,而不是另外一個看上去更有經驗的醫生。隻不過他這麽想,不代表洛靜矜就能這麽想。


    洛靜矜早就說過,女人在愛情裏往往是最不講理的那個,她也是。她促狹的看著唐崧嶽,問道:“所以你後悔的那件事是什麽?”


    “打個比喻,打個比喻……”唐崧嶽默默擦了擦汗水,洛靜矜衝他微笑著,突然變了臉說道:“你要是再不說,這個婚我就不結了!”


    唐崧嶽歎了口氣,要是被外人看到他在家裏的地位會不會被驚愕的說不出話?到最後唐崧嶽也沒說是怎麽一迴事。


    這並不代表洛靜矜放過他了,相反從那天開始他做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家務,最後他扛不住了,終於說了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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