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我說你現在可真夠清閑的,在家裏一住還真習慣了?是不是真準備窩家裏不出門了?”傅流年看到唐崧嶽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氣不打一處來。


    這段時間他忙的焦頭爛額,唐崧嶽可倒好,當一個甩手掌櫃天天跟在洛靜矜身後,還時不時給他發照片嘲諷他。


    說什麽自己現在陪著媳婦逛街或者秀恩愛,他倒是把秦瑜斐丟在一旁不管不問。好家夥,這不是你把我拽到這個位置上的嗎?還反過頭來說自己?


    傅流年這次來到唐家,說到底就是來砸場子的。這段時間他過得就不是人過得日子,唐氏百廢待興,在公司內部還有唐崧峙掣肘,讓他不痛快。


    好不容易把唐氏拉迴來吧,秦瑜斐則是因為他一直不管自己,鬧了小脾氣。要不是洛靜矜替他說好話,現在秦瑜斐指不定怎麽生他的氣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從唐崧嶽甩手不幹的那一天說起。傅流年當然看到唐崧嶽閑下來很不爽,他現在就想把唐崧嶽拉迴唐氏去主持大局。


    “你這才哪到哪?我這些年一直忙著唐氏的工作,我和你訴過苦嗎?你這才擔了幾天擔子,這就不行了?”唐崧嶽嘲諷的看著他。


    “我們不一樣!我是個人,你是嗎?”傅流年毫不留情的吐槽道。唐崧嶽突然對著正沏茶的洛靜矜說道:“小矜,把掃帚拿過來,我要趕人!”


    什麽話?以前要錢的時候把自己當成金主爸爸,現在不要錢了翅膀硬了?敢罵自己了?唐崧嶽可不縱容傅流年這臭脾氣,傅流年則是一下子垮了下來。


    唐崧嶽看到他蔫兒了下來,得意的揚了揚眉毛,就在這個時候洛靜矜把掃帚給他扔了過來,把兩個人都看懵了。


    唐崧嶽看到洛靜矜認真的神色,賠笑道:“我開玩笑呢,老傅畢竟這麽久沒來了,我們把他趕出去是不是也不太好?”


    傅流年小雞啄米般在那點著頭,然而洛靜矜卻不管那麽多,幽幽說道:“今天家裏的衛生還沒打掃,昨天你輸了三天家務,不認賬了?”


    唐崧嶽立刻站了起來,趕忙做起了家務活。洛靜矜這才輕哼了一聲,隨後在傅流年不斷閃爍的目光下坐在沙發上。


    隻見她品了一口茶說道:“哦對了,你現在也走不了了,剛才我跟瑜斐說你來我家蹭吃蹭喝了,現在恐怕她在路上了。”


    得,傅流年立刻乖乖的坐在沙發上,默默等待著秦瑜斐過來審判他。要知道傅流年可是找了一個開會的理由,這才從秦瑜斐那裏批了幾個小時的假。


    現在所有的計劃都泡湯了,能不能哄好秦瑜斐還是個問題。想到這裏,他就瞪了一眼正做家務的唐崧嶽。


    找個誰不好?非要找這麽一個精明的女人,現在他們兩個都毀在了洛靜矜手上,這讓原本在外界叱吒風雲的二人瞬間啞了火。


    唐崧嶽馬上做完家務活,秦瑜斐就氣勢洶洶的殺到了他們家,看都不看在玄關處打掃的唐崧嶽,直衝衝的走到傅流年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疼疼疼!”傅流年趕忙求饒道。秦瑜斐悶哼了一聲,說道:“你還知道疼啊?當時騙我的時候怎麽不記得前不久你是怎麽跪搓衣板的?忘了?”


    洛靜矜二人在一旁看著熱鬧,傅流年捂著臉頗有一種英名盡失的感覺。秦瑜斐確實是與之前截然不同了,但與之同時她的智商怎麽也低了呢?


    他有理由懷疑steven是故意讓秦瑜斐減智了,要是這個想法被steven知道了,一定會給他一個大白眼。


    秦瑜斐能被洛靜矜輕易哄騙,原因自然還是關心他。如果真是和秦瑜斐毫無關聯的外人,你看她會不會變得精明。


    說到底,女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麵前總是顯得笨拙甚至有些愚蠢的。教訓完傅流年以後,秦瑜斐這才拍了拍手,拉著洛靜矜的手跑到屋裏說著悄悄話。


    對於秦瑜斐的轉變,不管是唐崧嶽還是傅流年都有過不放心,他們總覺得秦瑜斐變化的太多,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就連秦磊也有著這種隱憂,直到洛靜矜和他們解釋完他們才明白。steven的催眠術不說獨步天下,隻要雪琳不出手,他就是最棒的催眠師。


    他為了還傅流年人情,也有為了照顧洛靜矜,自然在給秦瑜斐催眠的時候,一定是下了心思的,用了四次催眠就是在她的潛意識中埋下種種防備。


    秦瑜斐本身心性就很純淨,隻是大多數時候她不屬於她,而是屬於心靈深處那個不斷被分化出來的負麵所操控。


    以前這種負麵壓抑著內心的純真,steven的催眠也很精巧,保留原有純真時,選擇把負麵驅散出去,然後在潛意識中給她加上防護機製。


    這種防護機製能防止過去的人或事情把這種負麵重新調動起來,同時在她迴憶著往事時,能起作用,給她進行她想要的記憶畫麵。


    說白了,秦瑜斐現在腦海裏有關過去的記憶是截然不同的。即便是在唐崧嶽麵前,還是秦磊麵前,她都不會迴想起過去的種種。


    能想到的,是她一直認為的過去的迴憶,這個認為自然是根據她現在的心性決定的,她內心純淨無暇,自然過去也都是美好的。


    傅流年看到秦瑜斐像個蝴蝶似的飄來飄去,他臉上流露出淺淺笑意。現在的秦瑜斐才是他想見到的秦瑜斐,曾經那個滿是心機的秦瑜斐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想看你可以進去看。”唐崧嶽瞥了他一眼,傅流年也不客氣的迴懟道:“你媳婦把我媳婦拐走了,你還有理了?”


    “你怎麽不當著她的麵說?”唐崧嶽促狹的笑道。傅流年輕哼一聲,而後和他聊起正事,這也是秦瑜斐知道他們有話要說,故意給他們留下空間。


    屋內,洛靜矜坐在一旁看著秦瑜斐正給她演奏著她新寫的曲子,曲子很甜蜜帶著一絲浪漫,與之前她寫的古典深沉的畫風截然不同。


    “靜衿姐,聽著怎麽樣?”秦瑜斐粉撲撲的小臉看向洛靜矜,眼睛裏帶著期待,希望能從洛靜矜這裏聽到好的評價。


    洛靜矜閉著眼睛坐在琴前,而後憑借著自己的記憶演奏出剛才的一段和弦,說道:“都很好,隻有這麽一段和弦有些亂。”


    秦瑜斐微微頷首,她寫曲子的時候在這個地方確實覺得不太好,可是到最後怎麽也沒想到該怎麽修改,這才帶著曲子來找洛靜矜。


    以前她以為洛靜矜的音樂才能真的像她說的那樣一般,可是直到後來她才發現洛靜矜是謙遜,如果她專心於音樂,成就不會比她低。


    秦瑜斐是從小就接觸音樂的,洛靜矜其實也是,隻不過後來洛靜矜才選擇放棄音樂夢想,選擇了與音樂毫無關聯的催眠與心理學。


    其實她心裏一直有個遺憾,她從來沒有真正自己演出過。在十六歲那年,其實是她離個人音樂會最近的一次,可是後來卻無限期擱置了。


    她從小就跟著各種樂團演出,唯獨沒有個人演奏過,這也是她直到現在的一個遺憾,隻不過這個遺憾她誰也沒告訴過就對了。


    在洛靜矜的建議下,秦瑜斐把曲子改了出來。隻是迴到家以後,秦瑜斐想到編曲的事情後,就把洛靜矜的名字添了上去。


    秦瑜斐也不想剽竊洛靜矜的點子,再說她也知道洛靜矜是喜愛音樂的,這才沒有想到這一切,就直接把她的名字添了上去。


    當時的她不知道後來因為這件事,洛靜矜苦惱了好一陣,不少人給她發各式各樣的演出請柬,讓她深感頭痛,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洛靜矜看到唐崧嶽正坐在沙發上思索著什麽,顯然傅流年和他說了不少情況,有的情況他自己都有些不太能理解。


    “事情不在你的掌握之中?”洛靜矜給他端了杯咖啡,唐崧嶽反手把她攬入懷中,“倒也不是,隻是在想他為什麽會這麽做。”


    唐崧峙雖然他沒正麵對抗過,但是他並不害怕這個大哥。唐崧峙對於自己了如指掌,自己對他也照樣是了如指掌,隻不過兄弟二人誰也沒有主動出過手。


    這一次唐崧峙原本是想用自己掌控的十幾名股東彈劾自己,但是卻被他主動辭職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一點從他匆匆上任後的幾個小失誤就能看出來。


    他先是想把於繼堯召迴唐氏,但是不僅傅流年反對,雲喚雨也反對。於繼堯的地下市場絕對不能和唐家有什麽牽連,這是唐家的底線。


    唐崧峙太想削弱唐崧嶽在唐氏的地位,一時之間才犯了這個錯誤。不過這也恰恰證明了一點,他對自己能不能掌握唐氏心中不堅定。


    畢竟他從來沒有掌握過這麽大的企業,想過和實際做過又是一個差別。這也是唐崧嶽把傅流年留為副總的原因,唐崧峙一個人一定會帶垮唐氏。


    隻有傅流年看著他,不要讓他犯錯,這才能讓唐氏在波雲詭譎的局勢中安定下來。這一點唐崧峙看出來了,所以這些天他才有些不安分。


    唐崧嶽猛地睜開眼睛,發現懷中的洛靜矜就這麽睡著了,他哭笑不得,輕手輕腳的把她抱到床上,然後這才走到陽台上。


    唐崧峙不想和慕中望他們拚上一拚,這可不是唐崧嶽想看到的。慕中望給了唐崧峙這麽長時間,他還沒有把唐氏控製下來,這讓他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所以唐崧峙需要添把火,給一個人打完電話後,唐崧嶽推算著現如今的情勢,看來需要親自去一趟唐崧峙的家了。


    隻是他也沒想到,在他掛斷電話的同時,洛靜矜原本布下的局也打開了。等到第二天股市開張時,人們發現初墨開始瘋狂購進慕家和唐家的股份。


    作為海城新貴,初墨的資金鏈隻弱於常年保持著上千億流動資金的唐氏。互聯網企業的吸金能力讓初墨的資金鏈極為充盈,再加上這些年初墨從未做過虧本買賣,每個項目都取得成功,也讓初墨的資金鏈達到了令人咂舌的境地。


    所以在初墨瘋狂收購兩家股份的時候,兩家同時開始了龜縮,想要暫避鋒芒。在當天晚上股市關門時,初墨已經買下了慕家5%的股份,還有唐氏1%的股份。


    雖然看上去不多,但是為了這些股份,初墨大手砸進了一百億的資金。原本以為初墨的瘋狂舉動會停下來,結果第二天這種瘋狂的舉動依舊在進行。


    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天,直到初墨在慕家占比15%和在唐家占比6%時,才徹底收手,這一次和任何商業原則都不符的行為讓海城有些動蕩。


    要知道這三天,初墨一下子投出了上百億的資金,隻是為了在兩家收買股份。如果是對唐家股份認領,可以說是看中了老牌豪門的發展前途。


    可是對慕家聯盟的收購股份,就有些別的意味了。難道初墨要徹底坐穩中立的地位?這一點讓海城所有商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紛紛動用人脈打聽著。


    這幾天發生的事唐崧嶽自然知道,隻是每次當他詢問洛靜矜時,都沒有得到任何迴答,看到洛靜矜的態度,他也明白了。


    “這些錢是舅舅留給你的嫁妝,你就這麽花了?真敗家啊!”唐崧嶽看到唐氏統計出來的報表,痛心疾首的對洛靜矜說道,隻得到了她的一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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