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丞正進來,趙大山這才坐了下來,看向洛靜矜的臉若有所思,問道:“我聽丞正說過,你姓洛?我跟洛思壽有過幾麵之緣,但是不熟。”


    洛靜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隻是看到趙大山臉色有些厭煩的神色,她抿唇道:“這是一位名為蘇逸文的老先生交給我的,讓我務必轉交給趙老。”


    “蘇……”趙大山皺著眉頭,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麽,哈哈大笑道:“什麽狗屁蘇逸文,不就是蘇二愣嗎?丫頭你早說他的名字不就好了,白誤會一場!”


    洛靜矜看到趙大山如同變臉一般的態度有些沒反應過來,趙大山這才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摸了摸應該是一封信還有一塊圓鼓鼓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信上會寫什麽東西,但是他猜得出那塊圓鼓鼓的東西是什麽了,唏噓道:“當時他跟劍華在戰場上把我救下,緊接著就中了一槍,我還以為他死了,正要哭,這二愣子就從懷裏拿出一塊懷表,子彈好死不死的被擋了下來。


    後來我們從戰場上退了下來,劍華就轉業去當了商人,當時蘇二愣跟我們說去見他老婆,我們還沒問他是哪的人,就被他灌多了酒,第二天醒的時候他就走了。”


    這些往事即便是唐崧嶽都不知情,更何況是從未聽蘇逸文說過的洛靜矜。從迴憶中抽離出來,趙大山看到洛靜矜的臉龐這才恢複了柔和。


    “丫頭,一會兒你就跟老頭子坐在一起吧,我正好也想知道知道你爺爺這些年的事。”顯然對當初不辭而別的蘇逸文,趙大山依舊沒忘記他的恩情。


    如果當初沒有他和唐劍華,趙大山早就在戰場上倒下了。隻是後來唐劍華和他還有聯係,蘇逸文卻早就消失不見,成為了他的遺憾。


    唐崧嶽微微一怔,而後也明白了趙大山的意思。趙大山雖然足不出戶,但是以他的地位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這些小輩的事情。


    隻是他地位高懶得管,但既然洛靜矜是蘇逸文的後輩,那趙大山就沒有讓她在自己麵前受委屈的道理。


    不然真到二人再見麵時,或者是在九泉之下相見時,他可真的沒顏麵去見自己的救命恩人。


    “小子,我說過我隻保她一個人,你的事你自己去解決,一會兒他們會來的,你自己應對。”趙大山瞥了一眼唐崧嶽,但是也提醒了他一下。


    洛靜矜欲言又止,看著唐崧嶽遠去的背影。趙大山見狀打趣道:“丫頭,要對自己男人有信心,這小子不是傻子,別人想賺他便宜沒那麽容易。”


    洛靜矜俏臉上布滿了紅霞,小聲在趙大山耳邊說著什麽。趙大山爽朗的笑了起來,引得所有人側目,尤其是看到他身邊的女孩時,更是一臉迷茫。


    按理說現在坐在趙大山身邊的女孩該是趙柒梓,怎麽會是一個陌生的女人?隻是他們的目光大多數被麵如冰霜的趙丞正吸引了,鮮有人看向趙大山這裏。


    史密斯看到趙丞正一出麵,自己找的這些人立刻噤若寒蟬,不由得暗罵一聲。趙丞正瞥了他一眼,史密斯身份特殊,就算他知道是他做的,也不能做些什麽。


    但是這不代表他沒火氣,趙丞正中氣十足的說道:“老劉,這些孩子們交給你了,今天是犬子的大喜之日,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來鬧事。”


    劉康生不知從什麽地方走了出來,隨後他的動作讓洛靜矜眼前一亮。隻見他手上的動作快的讓人眼花繚亂,頃刻之間鬧事的人就被他一一踢了出去。


    趙大山看到她異彩豐呈的模樣,頗有些自矜說道:“康生當初是曾經大內高手的關門弟子,後來跟我一起走南闖北,尋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知道爺爺你厲害,也不能整天掛在嘴邊吧!”不等洛靜矜說話,趙柒梓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嬌憨的逗著趙大山。


    看到自己的孫女,趙大山老臉頗為無奈,教訓著她:“你這丫頭,你就不能好好聽你媽的話?非要到處亂跑,迴頭怎麽嫁人?”


    “爺爺,你又封建了不是?誰規定了女孩子就不能亂跑的?靜衿姐這麽年輕就帶領著初墨,我怎麽就是胡鬧了?”趙柒梓衝他張牙舞爪,在趙家也隻有她最不怕趙大山。


    聞言,趙大山微微蹙眉,疑惑道:“初墨不是姓藍的小子鼓搗的?怎麽……”洛靜矜也沒隱瞞,隻是神色有些黯淡:“藍青赤是我舅舅。”


    趙大山這才理清她的身世,突然他想到了海城前不久的報告,如果他沒記錯,藍青赤已經死了,紫海雲的案情他也看了一次,原來當時檔案上說的洛家那個遺女,就是眼前的洛靜矜。


    說實話,老一代的人都對洛靜矜這種身世的人有些抵觸,他們總會覺得洛靜矜命薄,而且容易克死丈夫。


    趙大山自然沒有這般態度,隻是想到自己的老朋友,想要讓他接納洛靜矜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可是他似乎也不能改變什麽,唐劍華也不能。趙大山歎了口氣,趙柒梓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趕忙關切的看著爺爺。


    洛靜矜卻沒什麽反應,她看著遠處唐崧嶽的背影。在這個世界上她留戀的人和事不多,如果唐崧嶽出了事,她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活下來。


    上一次活下來的希望,是因為她心中對唐崧嶽有著朦朧的好感。可如果唐崧嶽出了事,她一個人活在世界上還有什麽意思?


    趙大山朝周翠雲使了個眼色,周媽不著痕跡的站在洛靜矜身後。常人都隻知道她的丈夫劉康生是個高手,卻不知道她也是一個高手。


    他們夫婦本就是一對師兄妹,真要說起來,她才是師父的關門弟子。隻是這些年她從未動過手,把所有的風光留給了丈夫。


    趙丞正不講道理的壓製完所有有異樣心思的人,看到唐崧嶽站在他麵前,麵色有些古怪:“我先迴來是要接他們幾個人,你確定要出現?”


    “躲也躲不掉,既然如此還不如坦誠點相見。”唐崧嶽淡淡說道。趙丞正微微頷首,而後走到自己父親麵前,趙大山神色有些疲倦:“等他們來到了就開始吧,午飯我吃一點就要迴醫院了。”


    聽這話,趙大山的身體確實不太好,趙丞正沒有說話,隻是看了女兒一眼說道:“跟洛小姐好好坐在這裏陪你爺爺,再亂跑就算你母親答應了,我照樣不答應。”


    趙柒梓敢和楊白鴿偶爾頂上幾句,但是她絕沒有勇氣反駁父親的話,趕忙點了點頭。


    趙丞正這才迴頭,隻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出現在禮堂門口,隻是他身邊跟著一個身穿戎裝的年輕人,他看到唐崧嶽先是一怔,而後臉上充斥著慍怒。


    “靜!”老人淡淡說了這麽一句,趙丞正大步走了上前,微笑著說道:“皇甫老,犬子小小婚宴驚擾您老,實在是過意不去!”


    “丞正你這話說的,他比老趙還小上幾歲,身體硬朗著呢!拿個拐杖裝神弄鬼的,真是個老不死!”不等皇甫方略說話,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進來。


    “怎麽,韓佳林,你這半隻腳都快埋進土裏了,還要裝年輕?”皇甫方略瞥了他一眼,隻見韓佳林身邊跟著韓風聲,這般姿態自然是韓家老爺子。


    趙大山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似乎是沒注意到那兩個老人,自顧自的和洛靜矜說著話。


    皇甫展看著唐崧嶽,臉龐帶著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唐崧嶽微微一笑:“怎麽,皇甫少爺現在就忍不住了?”


    “好多年沒見唐少爺了,要不趁現在打一架?”皇甫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皇甫方略也沒有按下孫子,而是和韓佳林說道:“你看趙老頭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是不是忘了我們兩個老頭子了?”


    韓佳林笑眯眯的沒有說話,皇甫方略也沒繼續說下去,隻是也沒阻攔皇甫展要和唐崧嶽決鬥的打算。


    趙丞正在一旁微笑著:“皇甫老,今天是犬子的大喜之日,打架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吧?”


    說著話,劉康生往前邁了一步,皇甫展沒有正視趙丞正,而是看向自己的爺爺。


    皇甫方略沒有退讓,淡淡說道:“哪有這麽多規矩?再說要是把人打出血來,正好見紅更是大喜。”


    趙丞正微微蹙眉,心想這老鬼是篤定了要和唐崧嶽過不去了。他沒有繼續多說什麽,一旁的韓佳林更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既不勸阻也不落井下石。


    “唐崧嶽,上一次你跟我打架差點要了我的命,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身邊還有沒有女人幫你。”皇甫展猙獰的笑著,顯然對於上一次唐崧嶽和宿雨蕉把自己逼入死境的事情依舊耿耿於懷。


    唐崧嶽歎了口氣,剛要動手就看到門外來了一個中年人,看到他身邊的年輕人,他不由得一怔,自己今天運氣真就這麽背?


    趙丞正也留意到了,看到那人的臉也不由得搖了搖頭,走上前打招唿:“姬兄,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別來無恙啊!”


    “趙兄客氣了,今天世侄大婚,世兄有言在先某才沒有備禮,就讓犬子和皇甫世侄一起,就依皇甫老的意思,打出血來權當衝喜!”姬義山揮了揮手,身後的姬百道扭了扭脖子,站到了皇甫展身邊。


    皇甫展撇了撇嘴,雖然和姬百道不對付,但是比起和唐崧嶽的仇怨,他更趨向於讓唐崧嶽走不出這裏。


    韓風聲在一旁看戲,他選擇冷眼旁觀絲毫不意外,韓家本身就是後發製人的高手,局勢不明朗之前他們絕不會輕易站隊。


    劉康生看到他們二人對一人,剛要邁出腳步,隻見他麵前突然出現一個和他相仿的人,見到此人他訝異道:“冷慈安,你還活著?”


    “今天不是你我能插手的,唐崧嶽能不能過這個劫全看他自己。”冷慈安麵無表情的說道,隻是他的姓氏頗為玩味。


    他姓冷,冷雲鍾的冷,他是冷家人,但不是冷太嶽一脈,而是冷太嶽的親侄子,隻不過他早就離開海城入贅到皇甫家。


    雖然早已說和冷家前塵已斷,但是看到冷家被唐家欺壓到這種地步,他還是沒有忍住決定出手。


    唐崧嶽絕不能這麽走出四九城,這不僅是皇甫家和姬家的共識,也是他的心裏話。


    皇甫家是戎甲大族,姬家也是不弱於趙家的政治豪門,即便趙家再怎麽強勢,也不可能得罪這兩家硬保一個唐崧嶽。


    更何況他們小輩們各有私仇,皇甫展差點在試煉之地死於唐崧嶽之手,姬百道也被唐崧嶽陰了幾道,當然這也是建立在他們準備坑死唐崧嶽之後。


    看到這一幕,洛靜矜終於明白趙大山為什麽對唐崧嶽態度這般冷淡,甚至要把自己留下來,不讓她跟著唐崧嶽。


    正如林正華事先說的那樣,唐崧嶽來四九城可謂是九死一生。洛靜矜剛要站起來去到唐崧嶽身後,隻見唐崧嶽衝她微微一笑,笑容似乎在要她安心。


    “既然今天都在這裏,那我也來摻和一腳如何?”穆承疇突然出現在禮堂裏,洛靜矜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認識。


    皇甫展看到他,哂笑道:“就你那孱弱的身體,能扛得住我幾拳?”穆承疇也不動氣,擺出一副令人發笑的馬步說道:“皇甫老剛說了,見血就夠了!”


    皇甫方略皺起了眉頭,沒想到唐崧嶽的影子穆承疇也會出現在這裏。唐家有本尊和影子同利相死一說,唐崧嶽有難,穆承疇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這是早在唐崧嶽被唐劍華看中的那一刻,就注定的。


    “可惜,我不會武,不然和你一起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也算不錯。”劍拔弩張之下,穆承疇拍了拍唐崧嶽的肩頭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趙大山突然睜開了眼睛,洛靜矜也看了過去,隻見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笑著說道:“這麽熱鬧啊?丞正,怎麽還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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