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靜矜離開以後,唐崧嶽便開始抽調人手為洛靜矜保駕護航,其中有一些人被他派出調查事情涵蓋的所有人的情況。


    因為在之前蒲愛林他們已經查證過,所以唐家再去查的時候幾乎沒遇到多少阻攔,當唐崧嶽和江笙吃完晚飯後,資料就送到了他的書房。


    迴家的路上,唐素心一直看著在後座上閉目養神的洛靜矜,她有很多話想問,但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唐小姐,我希望我的事你不要告訴小靳她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瞞一輩子。”沒等她開口,洛靜矜率先開口說道。


    唐素心的嘴角抖了抖,最後輕輕的嗯了一聲。洛靜矜側過頭,輕聲說道:“再過兩天,小靳就要離開了,雙雙也快要考試了,還好,我做的不算晚。”


    “洛醫生,你為什麽不多讓我哥幫幫你?你完全可以一切都交給他,他不會拒絕的。”唐素心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要是有洛靜矜這樣的機會,巴不得向唐崧嶽索要更多。然而洛靜矜卻隻是讓唐崧嶽幫忙站台,甚至連她的安全都沒求得唐崧嶽的幫助。


    “我不想依靠誰,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決,如果不是擔心什麽,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找他。”直到這一刻,洛靜矜對這件事依舊耿耿於懷。


    但是這件事是她早就想好的,洛靜矜雖然不情願欠誰的人情,但還是去找了唐崧嶽,希望他能讓自己走的安心一些。


    直到洛靜矜迴到蘇家,她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林墨在門口等了許久,看到她們迴到這裏,忙走到車前去扶洛靜矜。


    看著她的背影,唐素心突然大聲說道:“葉秋告訴我,三天後她去機場,到時候你會去送她嗎?”


    洛靜矜身形一頓,而後轉頭看了她一眼,嘴角抖了抖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看到這一幕,唐素心心中有些感傷,如果這一切能重來該有多好。


    這一次她沒有迴到自己的家,而是迴了唐崧嶽的家,她推開門就看到江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唐崧嶽則不見了蹤影,顯然母子二人剛談過話。


    “素心,你不生你哥的氣了?”看到唐素心迴到這裏,江笙微微一笑調侃道。唐素心噘著嘴,環顧四周說道:“我哥呢?”


    “他去忙了,你是想找他提那個女孩的事吧?”江笙看了她一眼,一語道破了她的心思。


    唐素心歎了口氣,接過江笙給她倒的熱茶。江笙也不說話,隻是目光柔和的看著她,這孩子哪裏都好,一點也不像唐家人,這就很好。


    至於自己的那個兒子,江笙有些說不出的氣惱。明明什麽都想好了,非要猶猶豫豫的等她開口說出他的心裏話,難道做決定是這麽難的事嗎?


    唐崧嶽去了哪裏唐素心並不知道,隻知道他一夜沒迴家,最後她迴到自己的屋裏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也沒等到唐崧嶽。


    今天的蘇家來了很多人,祁北山他們前天離開這裏以後,就去籌備事情去了。隻不過現在他們一直差個契機,而且他們相信紫海雲一定會忍不住對洛靜矜下手。


    可是如果紫海雲真的按兵不動,那他們的算盤就白打了。現在最令他們頭痛的就是紫海雲一直沒有動作,就算他們再有報仇的心思,也動不了他什麽。


    自從手下六大將折損以後,紫海雲就再也沒出現在公開場合過,也像一些人透露,未來紫家將會由他的兒子藍青赤來接班。


    知情人都知道藍青赤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不明內情的人以為紫海雲腦子壞掉了,讓藍青赤去接手紫家,明擺著就是把紫家放棄掉。


    然而林正華他們卻不這麽想,他們知道紫海雲這是在為自己謀劃退路。把藍青赤推到台上,他就可以肆無忌憚考慮逃跑的事宜。


    果不其然,當他們在蘇家商議該如何逼紫海雲出手時,蒲愛林的下屬告訴他,紫海雲開始辦理移民事宜,並且正在逐步把資產轉移到國外。


    這十多年來紫海雲一直以為自己做的事沒有一個人知道,所以他有恃無恐,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逃離海城。


    可是洛靜矜的出現打亂了他的心,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外孫女,洛行遠的親女兒,紫海雲依舊抱著最大的戒心。


    所以當他籌劃的暗殺無果後,他就開始考慮保全自己的事宜,隻不過這些年來他的資產膨脹的厲害,他又過於貪婪,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奮鬥來的資產留在國內,這才選擇了這麽一個愚蠢的辦法。


    然而即便如此,林正華他們也沒有機會逼這個老狐狸出手。就在他們頭疼的時候,於繼堯突然來到了這裏。


    林正華他們警惕的看著這個年輕人,顯然眼前這個年輕人沒那麽簡單。於繼堯沒有看這些熟悉的麵孔,而是對著角落裏的洛靜矜微微一笑。


    “洛小姐,唐總於今晚在雨璽酒店招待海城貴客,特邀您去參加。”說著話,於繼堯拿出一份請帖交到洛靜矜手上。


    洛靜矜有些錯愕,接過他遞過來的請帖後,於繼堯這才轉過頭看向林正華說道:“林先生,唐總交代了晚上可以讓令嬡陪同,至於你們幾位就不必去了。”


    “什麽意思?唐小鬼想玩什麽?”在座的幾個人都與唐聞天相識,當年唐聞天被稱為“唐老鬼”,他的兒子唐崧嶽理所應當的被稱為唐小鬼。


    於繼堯看向蒲愛林,臉色有些古怪的說道:“唐總交代,說幾位既然那麽怕死,就不要裝作義氣幹雲的樣子,讓人討嫌又讓人不快!”


    話了,於繼堯還不忘認真說道:“這些話是唐總讓我轉給三位前輩,如果你們有怨氣,朝他發火不要難為我。”


    “噗嗤!”沒等三人有所反應,坐在洛靜矜身邊的林墨笑了起來,引得洛靜矜一陣白眼。


    三人也是一怔,而後誰也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林正華清了清嗓子說道:“轉告你們唐總,既然他這麽說,我們就看看他會怎麽做。”


    話已帶到,於繼堯頭也不迴的離開這裏,至於林正華說的那些話,他不置可否。


    如果換做十幾年前,裏麵坐的那三位還能讓他有所敬畏,隻可惜時過境遷,他們現在這麽謹小慎微的樣子讓年輕的於繼堯甚為不滿。


    什麽叫兄弟義氣?於繼堯看著他們三個不禁冷笑起來,如果換做是他,絕不會做出這種令人唾棄的行為。


    隻可惜洛行遠才華橫溢,卻交友不慎,竟然會和這三個人結為金蘭。難怪唐聞天對洛行遠推崇之至,但卻對祁北山三人不置一詞。


    唐崧嶽的用意不難明白,洛靜矜自然知道這是他給自己準備好的一個台階,既然如此她就會接下,並且發揮到極致。


    她沒有理會祁北山三人,而是讓林墨帶她去醫院。自己的腿還是時不時會發抖,晚上又是這樣的局麵,她不想讓自己有一絲一毫的不完美。


    與其站不穩,倒不如直接坐上輪椅來的好。看到洛靜矜正調試著輪椅,林墨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對於父親他們三人這般沒有骨氣的行為,林墨和蒲玄機無一例外都和他們斷了關係,選擇以自己的方式陪伴洛靜矜。


    蒲玄機問蒲愛林的一個問題發人深思:人如果連自己都忘記了,那還有什麽意思?


    世界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既然洛靜矜都無怨無悔,那他們又有什麽猶豫的呢?


    難不成沒了那幾個中年人,他們就做不成了嗎?


    傍晚,洛靜矜坐著蒲玄機的車子來到雨璽酒店。林墨抱著洛靜矜坐到輪椅上,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都能抱得起洛靜矜,要知道洛靜矜還要比她高上一些,如果她真的健康的話,恐怕她怎麽都抱不動吧?


    躲在她懷裏的洛靜矜為她擦了擦眼淚,示意她自己沒事。唐崧嶽則是站在酒店門口,看到她下車他走了過來。


    當他走近的時候,首先瞥見正防備的看著他的蒲玄機。唐崧嶽微微一笑,對著洛靜矜說道:“昨天忘了告訴你這件事,你可不要怪我。”


    “怎麽會怪你,我還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洛靜矜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對著唐崧嶽輕聲說道。


    沒等二人繼續說下去,一旁的車子就來到酒店門口,下來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年人。


    然而看到他的一瞬間,蒲玄機的身體猛然一縮,習慣性往自己的槍匣摸去。隻因這個人便是他們追查已久的兇手,紫海雲。


    紫海雲的個子不高,但是在那個年代已經屬於高個,看上去也頗為慈祥,根本不像是雙手沾血的劊子手。林墨默默的站在洛靜矜身前,替她阻擋下紫海雲的目光。


    看到她這個動作,紫海雲不由得嘲諷一笑,而後背著手對著麵色如常的洛靜矜說道:“沒想到還能再見你,我的好外孫。”


    然而洛靜矜卻不慌不忙,挑釁的看著紫海雲,淡淡說道:“可我卻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的外公!”


    “哦,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外公?”紫海雲看到她神色如常,頗感有趣的說道。


    然而洛靜矜小手一揮,林墨推著她的輪椅朝酒店走去,留給他一個背影還有一句嘲諷的話:“我想念的是你的死期是什麽時候,隻是不知道時節下會不會有人願意給你燒黃紙,點香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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