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鍾會不認識洛靜矜嗎?顯然對於睚眥必報的冷雲鍾,他自然是認識洛靜矜,畢竟上一次刺殺唐崧嶽,是他在背後搗的鬼。


    然而他對洛靜矜卻沒什麽興趣,反而刻意拿起洛靜矜的性別來說事。前不久唐崧嶽和秦瑜斐的緋聞鬧得滿城風雨,冷雲鍾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惡心他的機會。


    唐崧嶽微微一瞥,笑道:“沒想到冷總竟然如此貼心,不過你大抵忘了,這位洛醫生你可是認識的。”


    聞言,洛靜矜微微一笑,說道:“唐總說笑了,冷總怎麽會記得我這個弱女子,隻不過我在醫院躺了一段時間而已。”


    冷雲康輕輕看了洛靜矜一眼,而後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了起來。唐崧嶽不知在哪找的女人,竟然真的敢把冷雲鍾做的事擺在明麵上。


    在場的這幾個人誰不是人精,更何況還有幾個大佬坐在一旁。算是冷雲康,也隻是悄悄的向洛靜矜道歉,而不願把這件事擺在明麵上。


    反而毫無牽掛的洛靜矜卻毫不在乎的把這件事拿了出來,果不其然,隻見冷雲鍾的臉色越來越差,再不複先前的笑容。


    冷雲鍾當然不會忘記不久前他被人敲打的日子,原因自然就是他越了界,官方出手壓製了他,這才導致他對冷家的掌控力大不如前。


    導致這一切的原因自然是眼前的洛靜矜,冷雲鍾不會隻記得與唐崧嶽的仇怨,自然記得與洛靜矜的仇怨。


    隻見他神色冰冷的說道:“洛小姐真是抬舉在下了,隻是不知道洛小姐何時認識的唐總,是不是在秦小姐與唐總熱情似火的過程中,就與他暗通款曲了呢?”


    對付一個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抹黑她的名譽,善用此道的冷雲鍾自然是用的純熟。


    唐崧嶽則是微微一笑,反問道:“我和秦小姐毫無牽連,世人皆知。反倒是冷總,不知在你家的那位金絲雀,可否放出家門來?”


    洛靜矜微微皺眉,她並不了解個中原由。反而是知根知底的冷雲康一怔,而後不得不佩服唐崧嶽的大膽。


    冷家人都知道,在冷雲鍾麵前最提不得的便是被關在家裏的那個女人,那是冷雲鍾的逆鱗,所有人都不得觸碰。


    果然,冷雲鍾再不複先前的淡然,陰鷙的盯著唐崧嶽說道:“唐崧嶽,你的嘴可真討厭,小心有一天有人給你撕爛。”


    “冷總好端端的怎麽就動了氣?難道是我說錯話了不成?”唐崧嶽裝作一副渾然無知的樣子,在場的眾人想笑卻又不敢笑。


    冷雲鍾看著他的模樣,心中的怒氣不斷上湧。正當他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時,在他背後的冷雲安按住他緊握著拐杖的手走了出來。


    “唐總,多年不見,您依舊是這般盛氣淩人。”冷雲安從幕後走了出來,了解他的人自然是略有深意的一笑,不了解他的人則是四處打聽他的名字。


    唐崧嶽看到他走出來,淡淡說道:“雲安既然迴來了,可要多多勸勸你哥收斂脾氣,不然落得個氣息人亡的下場,可就煞了風景。”


    “既然我迴來了,我哥自然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倒是唐總,你身邊沒了傅先生,不知你還有幾分底氣?”冷雲安依舊是掛著和善的微笑。


    經過這般轉圜,冷雲鍾這才按下了心中的怒意。唐崧嶽也不覺得可惜,迴應道:“有的人生來就有自己的命,拿起手術刀的手,注定要與鮮血為伴。”


    “治病救人本為天職,見血在所難免。”冷雲安不卑不亢的說道,唐崧嶽瞥了他一眼,這才沉默了下來。


    冷雲安轉過頭來看向洛靜矜,衝她道歉道:“洛小姐,家兄今日心情不好,多有冒犯之處還望諒解。”


    洛靜矜微微一笑,沒有迴應他的話。冷雲安這才轉頭看向冷雲康,說道:“雲康哥何時來到海城的?怎麽也不跟弟弟打聲招唿?”


    “剛來不久,不知幼弟迴國,明天來我家,二哥招待你。”冷雲康也沒有吝嗇笑容,衝著冷雲安和善說道。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冷家兄弟相爭,但都知道幼弟冷雲安沒有接手冷家的想法,冷雲康也不會不給他麵子。


    反而這些年冷雲安一直孤懸海外,這般態度也讓他放心。所以即便他對冷雲鍾抱有敵意,但是對冷雲安卻依舊保持著和善態度。


    看到有冷雲安的解圍,這幾位的氣氛和緩許多,眾人這才看向這個冷家小少爺,看樣子也不像傳聞中的一無是處。


    冷雲鍾看到冷雲安的處理妥當,原本就是為他造聲勢的。而且他原本就準備找唐崧嶽的麻煩,冷雲安的處置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叫做洛靜矜的女人真的敢出現在他麵前。顧晚君躲在唐崧嶽手下,他投鼠忌器不敢亂動,可是洛靜矜他還是可以動上一動。


    冷雲鍾並不知道上一次官方降罪的原因便是因為洛靜矜,而官方也尋了一個妥帖的理由,這才瞞過了他。


    以致於在他眼中,洛靜矜隻是一個無關輕重的人。既然唐崧嶽這麽疏忽把她帶過來,那就不要怪他拿洛靜矜下手出氣。


    心中這個想法被他壓下,看到冷雲安退到自己身後,冷雲鍾這才向諸位賠罪道:“今天讓諸位見笑了,稍後我罰酒一杯。”


    原本一場爭端眼見著要消弭無形,唐崧嶽也準備退場,他的目的早已達到,此時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


    冷雲康也準備離場,其他與唐家相近的人也準備離場,然而此時洛靜矜卻突然站了出來,叫住了冷雲鍾:“冷先生,先前我問過冷先生是不是還記得我,不知道現在可否想起來我了?”


    唐崧嶽看到她突然說話,緊蹙著眉頭。冷雲鍾啞然失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不怕死的女人,真不知道是愚蠢還是聰明。


    真以為他冷雲鍾的名聲是浪得虛名的嗎?


    冷雲鍾迴過頭來,看著洛靜矜的臉頰。隻見洛靜矜微微一笑,聲音突然改了語調,說道:“冷先生可還記得我?”


    不知怎得,冷雲鍾站在那裏,迴複道:“一個女人而已,早晚我非要讓你死在我手上。”


    此話一出石破天驚,所有人都看著冷雲鍾,眼光或詫異、或失望、或不解……即便冷雲鍾再怎麽愚蠢,也該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冷雲安也皺著眉頭,突然他看到洛靜矜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他一下子明白了是怎麽迴事,趕忙就要叫醒冷雲鍾。


    然而已經晚了,洛靜矜的響指已經敲響,冷雲鍾的瞳孔再現光澤。他隻記得先前洛靜矜叫了自己的名字,怎麽自己就迴了頭,而且眾人的目光怎麽這麽奇怪。


    唐崧嶽立刻明白了洛靜矜的用意,出聲嘲諷道:“冷總,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與你相熟真是太丟我的臉了!”


    說完話,他便領著洛靜矜往會場外走去。冷雲鍾勃然大怒,剛想叫人攔住他們問個清楚,隻見冷雲安拽著自己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冷雲康也反應了過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冷雲鍾,說道:“大哥,你說一個人的虧心事做多了,會不會就瘋了呢?”


    沒等冷雲鍾問起,他便帶著人瀟灑離開。直到現在冷雲鍾也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麽,一臉茫然的送別不斷離開的賓客。


    冷雲安深深的看了洛靜矜一眼,而後歎了口氣。這事也怪不得別人,隻怪冷雲鍾太過無情,以致於心中竟然存著這種想法。


    若他真的是此心澄明,就算洛靜矜真的用了催眠術又能如何?說到底還是他內心奸惡,不怪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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