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斐對蘇逸文的問話對答如流,期間她還一直保持著微笑,看上去她就像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可是蘇逸文在做完必要的問話後,他看了一眼秦瑜斐,說道:“小姑娘,你累嗎?”


    秦瑜斐一怔,她可以完美應付所有的問話,可唯獨這一句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迴複。


    因為從來沒有人在意她累不累,她所有的培訓都不會在乎她累不累,就連她的父母,也從來沒問過她累不累,而是隻在乎她飛得高不高。


    秦瑜斐腦海中不斷迴蕩著蘇逸文的問題,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她累嗎?她當然也會累,隻是從未有人在乎她會不會累,就連她自己也不在乎。


    打開人的心防有時不需要太多的言語,有時隻需要短短的一句話。蘇逸文捕捉到了秦瑜斐心中對感情的缺失,以一種最簡單的方式打開她的心防。


    整場下來秦瑜斐對蘇逸文也沒原本那麽抗拒,隻是當蘇逸文問她想不想吃藥的時候,被她斷然拒絕了。


    在她眼中,自己沒有病,病的不是她,而是這個虛偽的世界。蘇逸文沒有強求,而是和她又聊了幾句,隨後他便起身離開了。


    對於每個人的情況,選取不同的治療方法。雖然秦瑜斐的病情有些嚴重與複雜,但是蘇逸文還是充分尊重她的意見。


    不過為了怕她再做什麽瘋狂的舉動,蘇逸文給秦磊拿了一些藥與鎮定藥,如果秦瑜斐出現這種情況了,再讓她服下。


    隻不過在他走後,等秦磊送完他迴到家的時候,他想去看看女兒,才發現女兒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秦磊歎了口氣,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該為了心裏的那點私欲,出賣女兒的一生,現在落得父女決裂,這讓他很不好受。


    秦瑜斐迴了自己的家,不是與唐崧嶽很近那個家,而是選擇去自己購置的地產,除了秦英外,秦家人都不知道的那個家。


    秦瑜斐不甘心自己會失敗,她的心態全然扭曲。她從未想過是自己犯了錯,而是把錯都歸咎於唐崧嶽身上。


    秦瑜斐大概忘了,早在十幾年前她就犯過錯,隻不過這個秘密或許沒有人知道了,畢竟現在的她早就不是曾經的她。


    在秦磊答應把婚事退了以後,秦瑜斐就已經徹底絕望了。她這麽多年都是為了得到唐崧嶽的認可,得到唐家的認可。


    現在唯一的目標沒了,秦瑜斐又怎麽會保持冷靜。她眼睛微微泛著紅,那是剛剛哭過的痕跡。


    她的腦海中不斷迴蕩著一個低沉的聲音,蠱惑著她要去報仇。她不知道要找人報仇時,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人的臉。


    唐崧嶽、江笙、秦磊,在最後她的腦海裏閃過洛靜矜的臉。她腦海中的聲音不斷暗示著她,自從洛靜矜出現以後,她的人生便越發坎坷起來。


    可憐的洛靜矜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莫名其妙上了秦瑜斐的黑名單。秦瑜斐此時緊緊盯著身旁的照片,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複仇。


    唐崧嶽忙完事情以後,他走出辦公室路過休息室時,他一瞥看到了正躺在沙發上休息的傅流年,皺眉問道:“他一直都沒走?”


    周周趕忙上前,說道:“我勸了傅先生好久,他都不願意走,非說要等唐總您忙完,和您好好談一談。”


    唐崧嶽微微頷首,而後揮了揮手,身旁的助理退了下去,他這才推開門走進休息室,一開門就聞到了濃重的煙味,這讓他皺起了眉頭。


    他走到沙發旁,朝傅流年拍了一巴掌。傅流年被驚醒,看到是他這才揉了揉眼睛,說道:“你就不能好好叫一聲?”


    “不迴家在這裏幹嘛呢?不知道這裏不讓抽煙嗎?”唐崧嶽看著滿滿當當的煙灰缸,歎了一口氣說道。


    傅流年哂笑一聲,點了根煙遞給唐崧嶽,然而唐崧嶽隻是搖了搖頭,傅流年自嘲道:“我忘了,你早就戒了,現在戒不掉的可能就我一個人了吧。”


    傅流年的話蘊含別的意味,在他心裏,戒不掉的可能不止是煙吧,或許還有一個讓他魂牽夢索的女人。


    “據我所知,你沒那麽脆弱,怎麽這段時間這麽多愁善感了?”唐崧嶽抱著胳膊,看著傅流年頹廢的樣子,他不由得緊蹙起眉頭。


    傅流年微微一笑,說道:“你什麽都不用做,好歹也是唐家的少爺,我一個養子和你能一樣嗎?唐聞天說的對,我終究不是唐家人,即便唐家把我從小養到大,我也不是唐家人。”


    傅流年還有後半句沒說,如果他是唐家人,當初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去爭取機會,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秦瑜斐被人操縱。


    “老頭子說話一向難聽,你不用離他。其他人怎麽說我不管,在我這裏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唐崧嶽沉默片刻,說出這句話來。


    對於唐聞天的話,唐崧嶽很不讚同,在他眼裏,如果傅流年不是他的兄弟,恰好他又對秦瑜斐一往而深,唐崧嶽一定不會放過秦瑜斐。


    現如今的局麵說不上太好,但起碼唐崧嶽替傅流年保住了秦瑜斐的尊嚴,也替他掃平了橫亙在二人心理上的一道牆。


    雖然他的做法有些傷人,尤其是對秦瑜斐來說,但是唐崧嶽已經做的很仁慈了,換做是其他人,膽敢動他的母親,他一定不會放過那人。


    若不是看在傅流年的麵子上,唐崧嶽也不會選擇放過秦瑜斐一馬。傅流年自然也是清楚的,隻是他依舊渴望著會有別的不傷人的辦法。


    “以前我總是嘲笑素心天真,現在看來真正天真的人是我自己。”傅流年不禁感歎道,他又想保護秦瑜斐的尊嚴,又想維護唐家的利益。


    然而到最後他誰也沒有保住,反倒是把自己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但他並不後悔,誰讓他喜歡上了秦瑜斐,在很早之前。


    唐崧嶽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別想那麽多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替你解決了,今後她的事便再與我無關了。”


    傅流年微微一笑,是啊,她終於是自由了,可是他也注定沒了追求她的可能。傅流年很清楚,秦瑜斐一定對唐家充滿恨意,也連帶著自己。


    他的喜歡終究隻是隱藏在波濤之下,即便唐崧嶽與秦瑜斐一別兩寬,他也沒有追求她的可能。


    在感情上唐崧嶽無疑是一個小白,他以為隻要他解除了婚約,傅流年和秦瑜斐就有可能。


    卻不知在他解除婚約的同時,秦瑜斐就已經對唐家充滿了怨恨,所有的唐家人在她眼裏都將會是敵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傅流年。


    隻不過傅流年並不傷感,不管怎麽說,秦瑜斐終究從這個牢籠中走了出來。未來她會遇到自己真正愛的人,即便那個人不是他,他也會衷心祝福。


    “我走了,短期內我不準備迴國了,有事的話告訴我。”最後,傅流年撂下了這麽一句話。


    唐崧嶽站在窗台前,看著傅流年的車漸行漸遠,現在的他似乎才明白,原本感情中不是一個人的成全就能換來另一人的幸福。


    對於傅流年的選擇,唐崧嶽也沒有幹預。他知道傅流年沒有那麽容易墮落,早晚有一天他會迴到這裏。


    傅流年離開了海城,對於他來說,或許再迴來可能就是多年以後。唐素心沒有趕上他的飛機,等到她到了機場,卻發現傅流年的航班已經離開了。


    她走出機場看著天空,對著站在遠處的唐崧嶽說道:“哥,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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