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年坐在會客廳等待唐崧嶽開完會,會議室充滿了低氣壓,門外的助理都不敢送水進去。


    唐崧嶽麵色鐵青的訓斥著各部門的主管,一個項目案安排下去已經一周了,但是還沒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加上先前在洛靜矜那碰了壁,唐崧嶽現在的心情很差,非常差!


    傅流年等了三個小時,唐崧嶽還在罵著高管,期間有一個人被罵的急了,反過來和他爭吵了一番,最終卻被唐崧嶽懟的啞口無言。


    秘書眼見唐崧嶽火氣十足的樣子,也不敢進去,隻得來到會客室找到傅流年,求情道:“傅先生,要不您去勸勸唐總,他都已經生了幾個小時的氣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


    傅流年翻了翻白眼,隨手翻著時裝雜誌。他可不傻,也沒有那麽大的同情心,現在唐崧嶽正在氣頭上,他過去不是找罵?秘書眼見傅流年不理不睬,垂頭喪氣的迴到會議室門外等待著。


    整整過了四個小時,唐崧嶽臉色鐵青的迴了辦公室,身後還跟著一群臉色通紅的主管。秘書見狀跟在唐崧嶽身後,說道:“唐總,傅先生在會客室等了四個小時了,您要不要見見他?”


    唐崧嶽身形一頓,迴道:“讓他過來,還有你轉告秘書室,以後有文件第一時間送進來,再這麽懶懶散散,都給我滾!”


    秘書連連稱是,目送唐崧嶽進了辦公室,這才如蒙大赦的跑開。傅流年走到辦公室門口,聽著門內正野蠻的砸著東西的聲音,心頭微微發緊。


    躊躇再三,傅流年推開門,正好一隻鋼筆朝他扔了過來,他見狀趕忙躲開,嘴上忙不迭說道:“老唐,你再生氣也不能拿我撒氣啊。”


    辦公室早已經被唐崧嶽砸得稀巴爛,然而這也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唐崧嶽麵如冰霜,嗬斥道:“傅流年,你給我找的什麽人?”


    傅流年見狀知道炮火轉移到自己身上,腳步不自覺的往後退,嘴上說道:“不是我找的,是周先生推薦的。再說你這臭脾氣,再不治,誰還敢在你手下做事?”


    唐崧嶽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傅流年,臉色微微好轉,說道:“行,不說這件事,說說你為什麽工作時間來這?我可記得今天你還有三條廣告要趕,怎麽,以為你和我關係好,就可以拿唐家在你身上花的資源亂玩?”


    傅流年身體輕鬆了下來,嬉皮笑臉的走到他麵前,說道:“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特意把工作全退掉了。”


    唐崧嶽聽到傅流年的話,瞪了他一眼,傅流年則是不在意的忽略過去,繼續說道:“你別這麽看著我,今天我把你的資料發了過去,明天繼續去洛醫生那裏,這次一定沒錯。”


    唐崧嶽翻閱著桌上的文件,傅流年見狀給他倒了一杯咖啡。門外的保潔人員看到傅流年笑眯眯的對著她們招著手,這才急忙走進去整理著淩亂的辦公室。


    不出十分鍾,辦公室迴歸到原來的模樣,傅流年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道:“我說老唐,你能不能理我一下,好歹我也是國際影星,你這樣顯得我很沒有存在感啊!”


    唐崧嶽這才抬起頭看向他,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還沒走?”


    傅流年猛翻白眼,知道唐崧嶽的老毛病又犯了,工作起來六親不認,肯定也把自己的話當做耳旁風。他玩弄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說道:“跟你說了,明天繼續去洛醫生那,你還沒迴答呢。”


    唐崧嶽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想到今天被冷遇的情境,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說道:“我是有躁狂症,但我不是受虐狂。她今天這樣,我還去貼冷屁股?傅流年,你要是閑的沒事幹,你就去多接幾部戲,別在我眼前亂晃悠。”


    傅流年白了他一眼,罵罵咧咧的說道:“要不是你爸媽怕你婚後一生氣家暴人家秦小姐,我才懶得理你這臭脾氣。我可告訴你,你和秦小姐的婚期隻有一年了,你已經推了三次了,這次秦家可容不得你繼續胡鬧下去。”


    一想到越來越近的婚期,唐崧嶽心頭越發不快,看著一旁正說著風涼話的傅流年,他咬緊牙關說道:“你能不能別天天把‘秦小姐’掛在嘴邊?你要是喜歡她,我讓給你去娶,別來惡心我。”


    聽到唐崧嶽這番話,傅流年的臉色沉了下來,正色道:“你說的什麽胡話?秦唐兩家聯姻,這不是你鬧脾氣的地方。老唐,我可提醒你,你們唐家除了你,還有兩位少爺。要不是唐老爺子看中你,哪裏輪的上你接手唐家的家業。聽我一句勸,以後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話。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一旦這種話傳入秦家的耳中,那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


    唐崧嶽也拎得輕重,外人隻能看到他光鮮燦爛的一麵,誰能看到他身不由己的一麵。莫說那位他無感的秦小姐,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得到過家庭的溫暖,除了算計就隻有算計。


    唐崧嶽也想的清楚,隻要他迎娶秦小姐,唐家剩下的兩個少爺,永遠都隻是少爺,再也翻不起絲毫浪花。為了自己的欲望,唐崧嶽可以舍棄愛情,這是一種交易,一個早在他小時候就注定的交易。


    ……


    翌日,靳葉秋正整理著病人的檔案,洛靜矜是一個很嚴格的人,每個病人的檔案都要整理的清清楚楚。在她的高壓影響下,靳葉秋也養成了嚴格的性格,以致於她的好友都說她法令紋越來越深,讓她有了容貌焦慮。


    待到傅流年來到這裏時,靳葉秋正專心致誌的做著筆記,絲毫沒有察覺麵前來了人。


    傅流年趴在她麵前,看了她許久,靳葉秋都沒有抬起頭。直到靳葉秋忙完工作,抬起頭伸懶腰,突然看到麵前傅流年的臉,靳葉秋驚叫一聲,不自覺的抄起手邊的書板,對著傅流年扔了過去。


    傅流年趕忙接住,書板的棱角紮的手微微發疼,沒好氣的說道:“我說姑娘,你沒必要這麽大動靜吧?我一個大帥哥站在你麵前,你就那麽嫉妒我的臉?”


    靳葉秋小臉漲得通紅,看清楚眼前傅流年的模樣,她醞釀一番大聲說道:“我嫉妒你個大頭鬼!你懂不懂禮貌啊?就不會說句話?人嚇人,嚇死人的喂!”


    傅流年尷尬的舔了舔嘴唇,自知理虧的他也沒有繼續同靳葉秋玩鬧下去,正色道:“喏,我昨天替那位臭臉朋友預約了,這一次你總能讓他去找洛醫生了吧?”


    聞言,靳葉秋哼了一聲,隨後翻閱著今天預約的名單,下午的名單上赫然寫著“唐崧嶽”的名字。靳葉秋指了指這個名字,傅流年連連點著頭,靳葉秋的臉色這才陰轉晴,說道:“既然有預約,那就可以進。不過時間快到了,如果你那位臭屁朋友再不來,洛醫生還是會取消預約的。”


    傅流年聽到今天可以進去,抿著嘴點著頭,打了個響指說道:“放心吧,這次他一定能來!”靳葉秋看著他臭屁的樣子,“切”了一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傅流年原本輕鬆的神色逐漸陰了下來,因為唐崧嶽竟然放他鴿子了!傅流年緊張的在走廊處來迴轉悠,時不時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


    “已經比預約時間晚了十分鍾,我說傅先生,你的這位朋友是不是放你鴿子了?”靳葉秋心中高興極了,看到傅流年一次次吃癟的樣子,心想要不要把這人的事告訴自己的朋友。嗯,告訴吧,我覺得這人挺慘的。靳葉秋心頭燃起一絲同情。


    不出意外,預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鍾,唐崧嶽依舊沒有出現,傅流年的臉色像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靳葉秋則是坐在值班室,手裏捧起一把瓜子,一臉輕鬆的坐在那裏磕著,時不時還拿起水杯,故意把喝水聲放大。


    房間門前的燈亮了起來,靳葉秋拍了拍自己的手,臉上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說道:“傅先生,真對不起。洛醫生又一次取消了你的預約,我友情提醒你一下,洛醫生隻給每個人三次爽約的機會。昨天你的朋友已經用了一次,今天又放了一次,也就是說,如果下次預約他再不來,今後洛醫生將不會接受他的任何請求。”


    傅流年陰沉著臉聽著靳葉秋幸災樂禍的話,質疑道:“不對,昨天我是以我的名義預約的,就算今天他沒來,也隻不過用了一次機會!”


    靳葉秋甜甜笑著,嘴上毫不留情的說道:“可能你說得對,但是我樂意,我說隻剩一次,就隻剩一次!”傅流年氣的內出血,拿起手機給唐崧嶽打了過去,準備罵他一頓。


    電話“嘟嘟”的響著,卻沒有人接聽,傅流年一向輕鬆的神色,現在陰沉的比烏雲還要黑。終於,在打了三次電話後,第四次唐崧嶽終於接通,問道:“傅流年,你煩不煩?有什麽話快說!”


    傅流年一聽這話,就知道唐崧嶽忘了今天要來這裏的事情。想到自己白白等了這麽久,又被一個小丫頭嘲笑著,傅流年的聲音也沉了下來,罵罵咧咧的說道:“唐崧嶽,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竟然放老子的鴿子,信不信我迴去就把你家給你砸了?”


    唐崧嶽聽到這話,這才一拍腦門,心頭還想著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急忙說道:“我現在就過去,等著!”說完話,還未等到傅流年繼續說話,他直接把電話掛斷。


    傅流年很生氣,非常生氣。靳葉秋看著正坐在走廊裏,怒氣值瘋狂上揚的傅流年,心中暗自竊喜,一會又有戲能看了。然後她的小手在桌子上遊走著,默默的抓起放在一旁的瓜子。


    十分鍾後,唐崧嶽趕了過來,一眼看到正坐在走廊裏的傅流年,問道:“老傅,你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噗嗤”,靳葉秋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唐崧嶽看著她突然發笑,不解其意。傅流年擠出一絲微笑,客氣的說道:“老唐,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幾點嗎?”


    唐崧嶽狐疑著點了點頭,說道:“下午兩點啊。”傅流年繼續點著頭,詢問道:“現在幾點了?”


    唐崧嶽掃了一眼,隨後看了看房間門口掛著的時鍾,猶豫了一下,說道:“兩點三十五了。”


    傅流年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拍了拍他的肩頭。突然,他的表情沉了下來,罵道:“我還以為你瞎了,你還知道現在是兩點三十五。老子第一次被別人放了鴿子,唐崧嶽,你真他娘的有種!”


    唐崧嶽自覺理虧,收斂著自己的脾氣,任由傅流年發著火。傅流年罵了幾句,隨後冷哼一聲朝門外走去。唐崧嶽翻了翻白眼,說道:“我都來了,等我進去看完病。”


    傅流年身形一頓,隨後轉身像看個怪物一樣看著唐崧嶽。靳葉秋也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讓唐崧嶽覺得後背發麻。唐崧嶽強忍心中的不痛快,對著靳葉秋好聲說道:“這位小姐,麻煩你幫我進去和洛醫生說一聲,就說唐崧嶽先前有事耽擱了,現在在外麵等著,希望她能給個麵子,不計較遲到的事。”


    靳葉秋眨了眨大眼睛,看向一旁正慫恿她進去的傅流年,強忍住笑意,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靳葉秋神色古怪的走了出來,唐崧嶽上前問道:“怎麽樣,洛醫生現在可以治療嗎?”


    靳葉秋終是忍耐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看到唐崧嶽微微緊蹙的眉頭,一字一句的把洛靜矜的話重複出來:“洛醫生說:唐崧嶽?我管他是誰,遲到就遲到了,讓他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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