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第一次遇見顧景天的時候。


    她在台上跳著脫衣舞,顧景天是台下的消費者。


    她在台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帥氣的男人,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端著一杯香檳,去沒有入口。


    看得出來男人的地位決然,所有人都上前敬酒,但男人卻一口都沒有喝。


    “顧總,我把她叫下來?”


    有人注意到顧景天從剛才就在看台上的舞娘,於是大著膽子來問問,小心就對口了呢?


    顧景天沒有說話,隻是把背靠在沙發的椅背上微微揚起下巴。


    “你,去吧台上的雲蘇給叫下來。”


    雲蘇很驚訝,因為台上的舞娘眾多,她隻是長相最普通的那一個。


    領班常常說,她長相不夠嫵媚,倒像是一個大學生。


    領班低聲警告她:“好好伺候顧總,這位爺可得罪不起。”


    雲蘇害怕地點點頭,領班視似乎覺得她衣著不到位,又把本來就地的衣領往下拽。


    雲蘇想用手遮住,卻被領班一個兇狠的眼神給勸退了。


    等她走過去的,顧景天似乎正透過鏡片看著她,但又不像是在看她。


    “過來坐。”


    顧景天隨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雲蘇因為不會伺候人,受不了其他男人的動手動腳,所以陪客的次數很少。


    她僵著身子,把香檳重新給顧景天續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請顧總喝酒。”


    顧景天隻是看了她一眼,沒有接過杯子,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厭惡,但很快就轉瞬即逝。


    “衣服拉上去。”


    顧景天的聲音不大,卻讓她聽得身子一抖,手忙腳亂地把衣領往上拉。


    “今年多大。”


    “19.”


    “嗯。”顧景天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19歲很好。”


    雲蘇聽了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19歲好在哪裏,但還是習慣性地迎合著。


    “顧總,你覺得好就行。”


    “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說話。”


    顧景天把整杯的香檳澆從頭到腳,澆在雲蘇的身上。


    “因為她不會像你一樣。”


    “好,好的顧總。”


    雲蘇剛說完話,又是一杯加冰的香檳澆在自己的身上。


    顧景天的歪著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說話,你的聲音真難聽。”


    雲蘇這次徹底學乖了,驚恐地點了點頭。


    從始至終,顧景天和她沒有任何的互動,隻是讓她坐在沙發上。


    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她,時不時就會出神。


    雲蘇也像個雕像一樣,坐在沙發上,生怕姿勢不對,又是一杯香檳。


    直到最後,雲蘇感覺自己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直到領班來搖醒自己。


    抬頭才發現,顧景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桌麵上放著十遝現金。


    “顧總今天可真大方。”


    領班很大方的分給雲蘇一遝,其他全部塞進了自己的腰包。


    “對了從今天起,你不用在上去跳舞了,隻要顧總每次來的時候,你去陪著就好了。”


    雲蘇的內心難言喜悅,高興地點了點頭。


    平時隻見過其他姐妹,被客人打賞包養,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雖然領班分的錢不多,但也是她兩個月的工資了。


    雲蘇的原生家庭並不好,她從小就被親生父母賣給其他人,從小到大輾轉了多少家庭都不知道。


    她隻想努力賺錢,在安市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


    接下來的幾日


    顧景天都會讓人送來一些衣服和鞋子。


    但大多都是素色的,有的甚至都不是什麽精貴的牌子。


    款式更是她從來都不會買的樣式。


    “那個顧總不會敷衍你吧,那麽有錢,一個名牌包包都舍不得給你買。”


    “對啊,我想啊,他一定是在逗你玩兒呢。”


    周圍的姐妹本來就嫉妒雲蘇被顧景天包養,誰不想包養自己的人又帥,又有錢。


    但現在看見顧景天送的這一堆東西,她們的心裏完全平衡了。


    看來顧景天根本就沒有上心,可能隻是圖個一時新鮮,養個小貓小狗罷了。


    雲蘇看著送來的白裙子滿心的怨恨,其實她最討厭的就是白色。


    因為在這個世界裏摸爬打滾,她早就髒了。


    “雲蘇,你穿好衣服沒有,顧總來了!”


    領班見她半天沒有出來,不耐煩地進來促催著。


    “來了!”


    雲蘇極其不耐煩地穿上裙子,在按照把頭發放下來,用直發梳給梳直。


    突然,她覺得鏡子裏的人似乎不是她……


    “快點!”領班又進來催促,打斷了雲蘇的思緒。


    當雲蘇穿著一身白裙,披著黑色長發出去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景天的眼神似乎變得很溫柔,竟然主動去拉她的手。


    雲蘇心中大喜,決定把醞釀了很久的話說出來。


    “顧總,你能不能帶我走。”


    顧景天點煙的手一頓,把煙拿了下來隨手放在桌子上。


    “你確定?”


    雲蘇心中大喜,顧景天竟然沒有拒絕,原以為迎接自己又會是一杯酒。


    “我確定,我這輩子就跟定顧總了。”


    顧景天嘴裏叼著一根煙,雲蘇很有眼力勁地點了一根火柴。


    顧景天深吸一口煙,朝著雲蘇的臉吐了出來。


    “隻要你敢,那就跟我迴去。”


    當晚,雲蘇跟顧景天迴家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俱樂部,原本嘲笑她的人,現在都上趕著巴結。


    俱樂部的東西,雲蘇一樣都沒有帶,想不到自己這麽快就可以在安市有一個自己的家。


    ……


    迴到顧宅,裏麵有一個美麗的抑鬱少年,在看見她的時候,眼神也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清明。


    雲蘇認出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顧家大少爺顧準。


    她從兜裏掏出一個糖,塞到少年的手中。


    “要多吃糖,人生才會甜哦。”


    少年躲開了自己的手,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說道。


    “你會後悔來到這裏的。”


    於是怒沒有把小孩的話放在心上,隻當他是怨恨自己搶了親生母親的位置。


    但這句話很快就在接下裏的日子裏得到了印證。


    顧景天喜怒無常,隻要自己說話的口氣語調,沒有按照他的要求。


    或者自己穿了白色以外的衣服,就會被帶進一個小黑屋裏,關起來,或者是遭到一頓毒打。


    直到有一天,顧景天死了,從自己四樓的窗台上,跳下去死了。


    雲蘇站在窗台前,第一次笑出了聲。


    隻是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穿那身顧景天為她準備的白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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