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棠在路上一直低著頭,沒注意到前麵有人,徑直撞了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


    前麵的人太結實,沈北棠被撞得往後退了幾步,捂著生疼的額頭。


    對麵的人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站在她的麵前沒有走。


    “姐姐。”


    隨後這一聲,她就被固定進一個溫柔有力的懷抱中。


    和顧準的奶香味不一樣,這個懷抱就像是充滿陽光的向日葵。


    “我還以為你被顧準關起來了。”


    沈北棠看著對麵小麥色的皮膚,微卷的頭發,認出來人是蘇以安。


    “蘇以安,你小子是想勒死我啊。”


    沈北棠蹲下身,剛好一個借位從蘇以安的臂彎中鑽了出來。


    怎麽感覺幾天不見,蘇以安好像又長高了一些,果然還是在生長期的弟弟。


    “我不迴來,能去哪裏?走吧,教授快著急了。”


    沈北棠往前走,手腕卻被牢牢地拽住。


    “姐姐,顧準……他親你了?”


    蘇以安抬眸,眼神悲涼地看著她,像一隻被主人的拋棄的小狗。


    沈北棠聞言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明明隻是親了一下而已,是怎麽被看出來的。


    “沒有啊,我是剛才辣椒吃多了。”


    順便掐了掐蘇以安的臉,“你一個小屁孩,腦子裏一天想些什麽呢?”


    剛好走到的旁邊有一個衣冠鏡,沈北棠轉過頭,偷瞄了一眼。


    確實比平時紅了些,如果不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她用拿出氣墊,照著鏡子在嘴唇上撲了幾下,蓋住原本比自然的紅色。


    “姐姐,你是喜歡顧準嗎?”


    沈北棠塗口紅的手頓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


    她喜歡顧準嗎?


    按理說,她應該喜歡……


    “我不喜歡啊,我們連普通的朋友都不是。”


    “真的嗎?”


    蘇以安不確定地問道,十分沒有安全感。


    “哢嗒”一聲,把口紅收起來,確定般地點了點頭。


    “真的,我一點也不喜歡顧準。”


    “這樣才是我的好姐姐。”


    蘇以安把手機放迴兜裏,拿出一顆沈北棠常吃的大白兔奶糖,撥開糖衣放在她的唇邊。


    沈北棠聞著熟悉的奶香味,想到前幾分鍾,自己的嘴唇上也是這個味道。


    鬼使神差地就著蘇以安的手,把糖吃了下去。


    “好了,我們趕緊去找李教授吧。”


    ——


    李懷的辦公室裏,有一麵牆是專門用來掛每一屆畢業學生的牆,都是他的得意門生。


    每一張的背景也是安大不同的地方。


    “蘇以安你說,我們畢業以後,在哪裏拍照片?”


    “姐姐你說在哪裏,就在哪裏。”


    學姐學長們,幾乎已經把安大著名的地標全部都拍了一遍。


    南大門,北大門,就連食堂都沒有放過,還有校徽……


    沈北棠的視線,突然被背景是校徽的那一張照片抓住。


    背景,光線,拍攝手法,和林曉筠桌子上的那一張一模一樣。


    隻是當時林曉筠搶得太快了,她根本沒來得及看。


    照片上,李懷站在中間,男生女生分為兩組站在兩邊。


    最右邊的人,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不起任何人的表情,不是顧準又是誰。


    看來這人,不論什麽年齡階段,性格都是這樣。


    真不知道李懷是喜歡他哪裏?


    左邊站到女生,靠近李懷的人笑得很甜,隻是最邊上的那一個卻低著頭。


    過長的劉海,完全遮住了女孩的麵容,身子一直往後縮,像是不喜歡拍照。


    雖然巧合很多,但沈北棠一直沒有在照片上找到林曉筠的身影。


    看來,隻是碰巧在同一個地方拍了畢業照吧。


    但很奇怪,顧準一直都是李懷的得意門生,比親生兒子還要親。


    但為什麽有顧準的畢業照,反而被擺放在最角落的位置。


    其他的畢業照每天都被精心地擦拭,而那張上麵卻落滿了灰塵。


    “姐姐,你在看什麽?”


    蘇以安見她長時間盯著一張照片看,也湊了過來。


    在看清照片上的人後,不悅地皺著眉:“顧準這張晚娘臉有什麽好看的。”


    眼看自己又要被誤會成一個花癡完單承明,現在又花癡顧準的女人。


    沈北棠馬上解釋道:“我根本不是看他,我隻是在一個同事的辦工作桌上見過類似的照片。”


    蘇以安聽見解釋,長舒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姐姐不會喜歡顧準這麽沒有品位的男人。”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沈北棠才說完就心虛地摸了摸頭發。


    ……


    “你們對牆上的照片感興趣?”李懷抱著一堆文件進來。


    沈北棠不知為什麽,還是很在乎林曉筠的那張照片。


    “李教授,照片上的人都是你的學生嗎?”


    李懷看見照片也很感慨,他一生都以教書育人為己任,每個學生都是她的至寶。


    “對啊,我記得我每一個我教過的學生。”


    沈北棠指著那張校徽前的照片問道:“教授,你教過一個叫林曉筠的人嗎?”


    李懷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原本喜氣洋洋的臉,變了顏色。


    想用手去撫摸,卻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隻是你說的這個名字,我根本沒有印象。


    我教過的另一個姓林的學生,是叫林凡,那個人……哎算了,不提了。”


    李懷像是想起什麽不愉快的迴憶,眉頭緊鎖,但很快又舒展開。


    “你們都研二,這次的研究關乎你們的畢業證書,因為我們組人丁稀少,所以學校特意批準前輩返校援助。”


    李懷把文件發給他們兩人,讓他們先定出初步研究方向,做出方案。


    李懷臨走前還神秘地笑了笑:“這次來援助的學長,可是業界有名的大佬哦,你們就偷著樂吧。”


    事關畢業,沈北棠很重視,而且顧準要求一個星期去學校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天。


    “姐姐,不用著急,這個主題我之前接觸過。”


    蘇以安拿出紙筆,很快就從資料中勾畫出重點。


    沈北棠再根據內容,整理出完整的論文大綱,兩個聰明人在一起工作就是不累。


    她伸了一個懶腰,“按照現在的進度,根本不需要外人的幫忙嘛,隻要我們兩個就好了。”


    “真的嗎?我也覺得隻要我們兩個人就夠了。”


    蘇以安杵著下巴,看著陽光下的沈北棠,是他這麽多天來最舒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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