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得意,就必然有人失意了。


    一陣風拂過水麵,木槿從水中躍出來,坐在海中一小島的礁石上,隻愣愣的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她知道今天,是玄玉去天狼山下聘的日子。


    這些天,她心裏十分難過,因怕父母擔心,不肯露出來。


    今日已經憋得實在難以承受了。


    父親說天帝一脈劫數大,隻能做臣子,不能結為仙侶。


    自己也懂這個道理,奈何心為何如此之痛?


    此處是天宮往西海必經之路,如果玄玉要來看自己,就能提前遇見。


    木槿從太陽東起,一直等到夕陽下沉。


    看來,他是不會來了。


    看著太陽已經落了一半到海平麵下,木槿再也忍不住,捂住臉,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


    楚楚冒出水麵來,默默坐到木槿身邊。


    木槿不由得撲到她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表姐——你說這是為何啊?”木槿抽泣道。


    “表妹,我也不懂,唉——先前二殿下,明明是喜歡你的。”


    楚楚歎了一口氣。


    “他一直有婚約在身。”


    木槿啜泣著。


    想想,玄玉的婚約因西海而起。


    當初為了來看自己,惹得天狼世子葛葉在西海泯滅,天帝才給玄玉定的婚約。


    如若當初,他們兄弟沒有來探望自己,也許就不一樣了。


    可是,誰又能迴到當初呢?


    也不知道,在牙鼎山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讓玄玉突然轉變了對這樁婚事的態度。


    畢竟他曾經親口跟自己說過,要退婚的!


    木槿很想親口問一下玄玉,但是自尊心不允許。


    她幻想著,也許他還會來找自己解釋。


    隻是過了今日,就再也沒有這個可能了。


    他去夜摩洲天狼山雲慶宮下聘了,從此就是正式訂婚。


    等那狼族少君飛升大羅金仙,就挑日子成婚了。


    從此,玄玉就跟自己再無緣分了!


    木槿心中如萬根針紮一般,但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如果一路上,自己不是那麽矜持,不是一直念著父親的囑咐,也許結果不一樣吧?


    楚楚默默把木槿抱在懷裏,她知道木槿的個性,隻這樣靜靜的,算是安慰她吧!


    張天師、玄英和天狼君一番寒暄,又送上各種珍貴聘禮,堆滿了雲慶宮大殿。


    一番禮儀之後,玄玉和葛蕊二人,在眾人的見證下,以血簽下了兩份婚書。


    一份由張天師帶迴天宮,一份就留在雲慶宮。


    禮畢,張天師向天狼君笑道:“恭喜天狼君,能得二殿下為婿!”


    天狼君夫婦,臉上笑開了花,


    “我狼族,今日午後,要為他們二人辦這訂婚宴,還請天師賞臉,喝杯酒再走!”


    張天師攬著天狼君,大笑道,


    “天狼君速拿酒來,我先飲為敬!我與太子殿下等不到午後,陛下還有要事要交待,”


    “不過二殿下可暫時留下幾日,一則可以助天狼君巡視布防,休整一下這夜摩洲;


    “二則陛下有意,讓二殿下助少君好好修行。”


    狼後連忙命人取了好酒來。


    天狼家的元老們,都陪張天師和玄英喝了幾杯酒,才送了兩人離去。


    玄英臨走前,拍拍玄玉的肩膀,又看著他和葛蕊,笑著囑咐道,


    “訂婚宴上,可別喝太多!”


    葛蕊忙拱手道:“兄長放心,我定會照看他的。”


    玄英笑笑,隨著張天師迴天宮了。


    這廂,天狼君拉著玄玉,一一見過天狼族眾人。


    葛蕊走到玄玉身邊,兩人都是蓮紅色喜服。


    玄玉俊美絕倫,身姿挺拔,華服金冠,貴氣逼人;


    葛蕊烏發雪膚,麵若桃李,鮮豔嫵媚,丹唇含笑。


    眾狼族見了,心中都不免讚道:真是一對璧人!


    兩人時不時眉目傳情。


    葛蕊也上來,一一介紹自己家這些元老,親友與玄玉認識。


    玄玉都一一含笑與眾人寒暄,都隨著葛蕊的輩分來稱唿眾狼親友,十分親和。


    天狼君見狀,真是十二分的滿意。


    雲慶宮早布置的十分喜慶,懸燈結彩,屏開彩鳳,褥設芙蓉。


    宴席也早擺好了。


    玄玉與眾人廝見完畢,便同葛蕊一起入席就坐。


    天狼君夫婦坐在大殿之上,葛蕊同玄玉坐在右側一。


    天狼君的幾位叔父依次坐在左一、左二。


    眾狼按照身份年齡一一往後坐下,少說也有少百號人,十分熱鬧。


    一時竹弦管樂聲起,一眾舞姬,衣帶蹁躚,裾尾飄風而來,一眾歌姬歌喉清越,令人陶醉。


    席間更是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斷。


    一時歌舞完畢,又有狼族勇士來搏擊獻藝,十分熱血。


    節目眾多,換了一批又一批,隻看得人眼花繚亂,心醉神移。


    玄玉和葛蕊相視一笑,對飲了一杯。


    放下杯子,玄玉就在桌下,握住葛蕊的手,微微側身貼近她,眸光溫柔,低聲問道,


    “你身上的傷可好了?”


    葛蕊也朝他坐近了些許,兩人靠在一起。


    喝了一點酒,葛蕊臉色羞紅,湊在他耳邊,嫣然一笑:“已然好了!”


    玄玉聞道她身上的香味,不免心神蕩漾,心弦一顫。


    這時天狼君過來,對玄玉笑道:“二殿下,今日乃是你和蕊兒訂婚,你來同我敬各位親友一杯吧。”


    玄玉連忙起身,躬身笑道:“是!嶽父大人!”


    說著,玄玉就拿起了案前的酒杯,朝葛蕊笑了笑,轉頭跟著天狼君去給眾狼族敬酒了。


    葛蕊見人多,也是禮數,也不能攔著父親,心裏卻嘀咕著,


    “大半日忙過去了,我們才說上一句話,阿爹就把人給叫走了。”


    葛蕊的眼光跟著玄玉,在眾人的身影中穿梭。


    狼族人數眾多。


    天狼君有四個親叔叔,三個親弟弟,各有子女眾多,還有各家姐妹女眷,又有雲慶宮各大小仙官。


    上百號人,見天狼君帶著玄玉來敬酒,自然都圍了過來。


    玄玉要敬的酒自然也不少。


    狼族眾人,生性熱情狂野好酒。


    玄玉本來也是好動之人,與他們推杯換盞自然就是十分熱絡,不免就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如此一眾男人就越喝越多,喝了又觀看眾狼搏擊摔跤,叫好喝彩助興,再喝,越喝越起勁。


    一眾狼族圍著玄玉,從正殿到各個側殿花廳,直從中午喝到了夜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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