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青聽到這裏不由得手就捏成了拳頭,在麵前的案上要重重錘下去。


    婉柔連忙伸手按住了他的拳頭,輕輕落下,又輕聲道:“坐好了,別迴頭看他們,不過是一些專會嚼舌根的閑人,跳梁的小醜!


    “今天是西海的好日子,不可胡來!況且父親常說大度方能成大器,如果連幾句惡語都承受不住,你以後怎麽做一方之王!”


    素青隻得聽長姐的話,隻是自己還是氣不打一處出的憋著,這屁股底下的坐墊似乎有千根針萬根針紮著一般。


    婉柔雖然心中甚是不喜那言語,臉色表情卻坦然自若。


    這也都是磨煉出來的,婉柔外出為東海辦公之時,也聽到過不少閑言閑語,說自己的母親和舅舅在大戰的時候都是叛徒,自己也曾憤憤的問過父親。


    父親卻說:“你也不動腦子想想?如若真有此事,咱們家現在還能安然無恙麽?”


    東海乃是四洋之首,如若出來悖逆大事,恐怕早就——。


    所以沒法管不住別人的嘴,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還是別累死自己吧,自己安樂過吧。


    這也是東海這些年極其低調,一家子都久未出門的原因。


    婉柔伸手拍著弟弟的背,安撫他,敖素青隻能端起了酒杯,灌了兩杯。


    此時西海公主木槿領著兩位婢女過來了,婉柔便領著素青站起來相迎。


    木槿便與他們一起坐了。


    “公主殿下既然是與我的姑姑是同窗,我就隨著這輩分稱唿您一聲姑姑如何?”


    婉柔拉著她的手笑道:“那再好不過了!”


    童木槿遞過來五六個紫金葫蘆,輕輕說道:“這是我精煉的仙丹,紫色的是星靈丹,助女仙益氣養陰的,


    “金色的是紫金丸,有助於提升靈能。”


    說著一一給婉柔介紹功效,又選了兩葫蘆托婉柔進奉給東海龍王。


    婉柔都笑眯眯的接過來,又連著誇了幾萬聲,讓著木槿都不好意思起來。


    婉柔拉著她的手,細細的問了年齡,詢問了學藝的艱苦過程,又談及了閨中女兒的私房話,又讓木槿以後有空去東海玩耍。


    西海公主年輕不諳世事,見婉柔出類拔萃又熱情周到,真就當她是親戚長輩一般相待起來。


    婉柔問到木槿的哥哥童文柏今日怎麽不見。


    木槿便答道:“家兄在昆侖山學藝,今日未迴來,”


    婉柔做驚奇狀:“那可是跟天家兩位皇子是同窗了?”


    木槿點頭稱是。


    “以後那也是前途無量了,”


    素青在一邊早不耐煩了,聽到姐姐這句,更是覺得在諷刺自己無用,臉色極不好看。


    正在這時,有一位婢女過來請西海公主。


    婉柔早察覺弟弟久坐不爽,就對木槿道:“你快去吧,不必相陪了,我們也起身走走,那邊還有玩投壺猜謎的。”


    木槿便去了,婉柔帶著東海眾人離了席,往旁邊的花廳來。


    隻見幾位花仙正在玩投壺,與婉柔認識,就邀了她一起玩。


    這些女仙花容月貌、個個都口齒伶俐,素來越漂亮的女人越可怕。


    自己姐姐一個就夠煩了,這麽多女仙,素青怕她們調笑自己,死活不肯留下。


    婉柔就命珍珠陪著素青出去逛。


    而木槿被婢女拉開到一個人少的地方。


    “大殿下剛迴來了,在後殿文謹閣那裏等您!”


    童木槿聽了一驚,知道自己的哥哥迴來了,轉身急急的往後殿來了。


    穿過中殿,過了一片小小的海底鹽湖,便是西海的幾座後殿和後花園了。


    童木槿三步兩步的繞過朱欄,到了文謹閣門口,四下看無人,便推門進去。


    隻見自己的哥哥正在和兩位極其俊美的小仙君喝茶吹牛。


    木槿見他們兩位也來了,急了,衝著自己哥哥發火道,


    “你怎麽把他們倆帶來了,萬一被人發現,不是給咱們家惹禍麽?”


    童文柏連忙說道:“之前你學成歸家時,他們兩位閉關去了,都沒有送行,所以特意來看你,如此好意,你卻還先惱火起來了。”


    木槿急道:“血咒可不是鬧著好玩的,他們兩位六千歲之前,不可在靈界露麵!如今也就五百年光景了,哪裏就這麽急著出來?”


    來的這兩位,乃是天帝之子,長曰玄英,次曰玄玉,乃是一對雙胞胎兄弟,長相卻不完全相似,隻有五六分相似,都生的英姿偉岸,俊美異常。


    玄英看木槿急了,緩聲笑道:“木槿你別擔心,咱們四個,之前偷偷跑去凡間玩了幾次,都沒什麽事!


    “自從你出師迴家,我們都少一個伴,好不容易今日偷空來看你,你倒嫌棄我們了,早知道不如不來呢!”


    說罷就站起身來,故意拉長了臉,又拉著玄玉說道,


    “走,咱們迴去了!”


    玄玉看了一眼木槿,有些失落,兩個人站起來裝要走。


    急的木槿道:“玄英哥哥,你可真是會瞎給我扣帽子!我明明是擔心你們出來有什麽不測,你卻說成嫌棄!


    “咱們從小玩到大,我哪裏有趕你們走的道理?隻是擔心你們被認出來,有仙家恐慌,也許就激發了血咒。”


    文柏便說道:“他們兩個都帶了鎖靈環,之前也沒人見過他們,無論從相貌還是靈能,都識別不出來的。”


    木槿見玄英和玄玉腰間都係著張天師的鎖靈環,隻做成一個玉佩的樣子,十分隱蔽,自己也確實感應不到他們兩個一點靈能。


    他們的打扮,尋常水合道袍而已,不知道的人多半以為是哪裏來的散仙小童。


    於是她就放了大半個心下來,


    “父親可知道你迴了?”


    見哥哥猶豫了一下沒迴答,木槿就白了他一眼。


    “龍宮守衛肯定見過你,也有婢女為你報信,我看父親大人也快知道了!


    “不過今天人多,父親估計也沒空罰你!”木槿得意的補充了一句。


    文柏聽了,便喜笑顏開,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又舒了一口氣,對玄英和玄玉道,


    “都是你們倆鬧我的,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就好好玩玩吧,


    “我們家,你們兩還是第一次來,索性等今日客人都走了,再走也不遲,今日師尊出門,明日方迴!來得及。”


    木槿冷笑道:“你膽子不是一般大,你怕是不知道,今日姑姑也要迴來呢,東海長公主來訪,她是姑姑的同窗,


    “母親大人特地請了姑姑迴來,怕是這會子已經在路上了!你不怕她問你功課了?”


    聽完木槿說的話,文柏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原來西海長公主極其嚴厲,對長兄的一對子女視為己出,因此極其上心,從小詩書禮儀、仙界基本修為法術都是親自教導他們。


    自己的孩子有人幫著管,西海龍王夫婦也樂得自己省心些。


    所以西海龍王這一對兒女都怕親姑姑,比自己親爹媽更甚。


    文柏吞了一口口水,轉頭對玄英玄玉說:“咱們還是——還是喝點茶,吃點點心就走吧!”


    木槿不由得哈哈大笑:“也不急得這樣,今日咱們家人手,都忙著招待各路神仙,


    “所以鯉太宰派去給姑姑送信的是一隻烏龜精,姑姑那府邸,上了岸,還要走一段路,它那速度估計沒那麽快!”


    文柏伸手往要木槿臉上擰了一把,說道:“讓你嚇唬我!”


    木槿連忙躲著跳開了,正好躲到玄玉身旁。


    玄英推玄玉說道:“玄玉,你把咱們準備的禮物給木槿拿出來啊!來的時候不是說,多日不見,這會怎麽又忘了?”


    “文柏你陪我出去走走,看看你們家花園,玄玉你好好陪木槿說說話!”


    聽到這話,木槿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玄玉也有點不好意思,從自己乾坤袋中掏出幾顆靈芝和幾株龍涎草來,笑著說道,


    “這是我和哥哥這幾日特意去采的,想著你煉製丹藥應該用得上,所以今日冒險送了過來,你就別嫌我們叨擾啦!”


    兩人對視片刻,都有些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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