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行姐姐一行人隻準備了一架馬車,便趁著軒轅早間離開後,從定北王府的後門悄悄離開,並未知會任何人。按照我的吩咐,這一次離開也並沒有告知廖濟芳。我想著,如今廖濟芳既然已經做了軒轅的入幕之賓,便不適合再跟在我的身側,饒是他總拿我當作厭火國的公主看待,可現在到底厭火國已亡,我們各自都已經有了新的身份,他已不需要再對我如此看重。


    據行姐姐說,自銘錠山的演武結束後,古龍國內就下了一場大雨,自那以後的半個月以來一直都陰雨連綿,可謂是把整個古龍國的土地都下了個通透,各地百姓都歡欣雀躍的很,甚至各地的府衙都紛紛上表,對著當今的皇上一陣溜須拍馬,直道是當今皇上勤政愛民,感念民間疾苦,這才上達了天聽,求來了這場甘霖。可隻有我,聽到了這些事後,想起了曾於雲霄的馬背上昏迷前,緊握著雲霄的手,隨即看著行姐姐問道“自雲霄他們離開古龍國後,這雨便再未下了吧?”


    這時隻聽行姐姐答道“嗯,自他們離開後,這雨便就停了,這幾日隻是陰天。”


    輕輕打起馬車的簾子一看,果真,行走的盛都城的官道上,被精心鋪墊的青石子路已經被風吹的幹爽,隻有道路兩旁的土地,仍舊稍顯泥濘。隨著馬車緩緩前行,約莫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馬車便在一座府邸前停下,這時行姐姐笑著對我說道“我們到家了!”


    因著我兩邊肩膀上的傷,想要自己下馬車有些吃力,行姐姐專門為我準備了轎凳,此刻站在偌大的府邸前,抬頭看著府門上方高高掛起的牌匾,隻見上麵用赤金描摹著兩個大字“鳳府”,我隻不停地感歎,古龍國的皇帝老兒果真有錢,這麽大的院子,說賞就賞了!


    不遠處,看門的小廝,看著我們的陣仗,趕忙上前查問,隨著行姐姐亮出了我的腰牌,鳳府的大門也隨之打開,雍華郡主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在此時迴來,隻等我們進了院落,便見她才在一個嬤嬤的攙扶下,匆匆忙忙的從裏院趕了過來,見到我的那一刻,麵上一愣,道“那日從我從銘錠山上先行離開,隻到了府中才聽聞你為救解憂公主身受重傷的事,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在昭煊哥哥的府中修養,沒料到你今日會迴來!所以沒來得及準備!”


    我聞言隻是淡淡的看著她道“無妨!我隻隨意撿個院子居住便好,你可以一切如常,全當我未曾迴來過!”


    雍華君主可能沒想到我會如此客氣,見我如此說,緊忙開口道“哦,好好!那個……如今正院我正住著,府中的西院住的是幾個為你新納的妾室,東院的格局倒是和正院一樣大小,下人們不敢怠慢,每日都有清掃,可以直接居住!”


    聞言,我隻衝著雍華君主點了點頭,隨後便示意行姐姐一起離開,這時隻聽雍華君主又說道“那個……,這半個月以來,皇伯伯因為你解救解憂公主有功,又賞賜了不少金銀器物,都被我收入了庫房……主……主君,可要……查點?”


    主君……我聞言,不禁一愣,沒想到她會如此稱唿我。聽到此處,我不禁細看了雍華郡主一眼,這個平日裏跟在大皇子和軒轅身邊時,金尊玉貴的皇家郡主,沒想到她也有如此對人恭謹謙虛的時候。隨即,我輕輕笑笑,說道“不必了……在下並不擅長管理錢財賬目,郡主既然已經將府中一切打點妥帖,那便一切如常便好!隻是……一會兒,我可能會讓人去支取一些銀兩,好讓人去采買一些筆墨紙硯,還請郡主知會賬房一聲!”


    我如此說完,隻聽雍華君主說道“是……,我一定安排的妥帖!”


    話音一落,行姐姐扶著我轉身便要離開,隻是沒走幾步,卻聽見身後雍華郡主小聲說道“切,我還以為有什麽大不了的,也不過如此!早就聽聞,他在軍中曾經放出話去,說要多納幾房妾室,如今迴了府,沒想到竟如此不避嫌疑,帶迴來這麽多來曆不明的女子!傳令給賬房,一會他的人去取銀子,不必對她們太過客氣!嘔……嘔……”


    雍華郡主的這聲幹嘔,不可謂不讓我心驚,這時隻聽那嬤嬤小聲說道“哎呀,郡主還有時間操心這些個,他不過是個鄉野小民,何須你對他這樣客氣,這些都是小事,奴才們心裏都有數的很!如今,你最重要的是保重身體要緊!”


    那嬤嬤說完這話,隨即便攙扶著雍華君主轉身離開,然而我卻是身形一頓,和行姐姐互相對視了一眼,眼見著行姐姐此時也是一怔,霎時間等她反應過來,鬆了我的手就要轉身,卻被我及時製止。等到身後的腳步越來越遠,我慢慢迴了頭,看著遠處被嬤嬤攙扶著的雍華君主的背影,不由的皺緊了眉頭,隻不確定的拉著行姐姐的衣袖問道“行姐姐,你看她這個形容……是不是……”


    這時隻還沒等行姐姐開口,就聽我身邊的站著的另一個婢女說道“哎呀,這個形容,正和我娘家的嫂子,當年剛剛懷孕時候的情形一樣!那一窩小狐狸崽子,生的可是形容俊秀的很,聽說,懷孕的時候孩子越鬧騰,生出來的孩子就越健壯!”


    喔,這個小婢女的的迴答,倒是瞬間解了我心中的一大疑難,一時間,我隻不自覺的又往雍華君主處看了一眼,這時倒是行姐姐忽然而來的一聲怒喝,嚇了我一大跳,隻聽她衝著那小婢女大聲吼道“瞎說什麽!從太阿宮出來時,難道爻心姑姑沒有知會過你們不能胡言亂語嗎?怎麽學的規矩!”


    行姐姐的這一聲怒喝來的不可謂不突然,我隻不解的拉著行姐姐道“這是生的什麽氣,她們不過是來幫忙的,我該謝謝她們才是,若是你覺得她們不適合這裏,可以讓她們迴去。”


    言罷,我衝著剛才說話的那個小婢女說道“你別怕,一會兒幫我整理一下房間,你們就還迴太阿宮去,不過你剛才說你嫂子生了一窩小狐狸崽子,倒是當真有趣,想必是你嫂子生的多,才引得你如此比喻。”


    那小婢女聽我如此調侃,隻又拿眼神瞄了一眼行姐姐,隨即便低下頭去,這時就見行姐姐笑著說道“嗬嗬,是生的多,一胎生了三個!咱們走吧”


    如此,我隻不再理會她們,但卻覺得行姐姐好似又趁著我不注意,用狠戾的目光瞄了那個小婢女一眼,隻等我一迴頭,她的麵上卻又換上了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一時間,我隻搖頭一笑,不再理會。


    鳳府的東院,收拾的很是規整,庭院中已經有了應時開花的草木,我隻道雍華郡主到底是大家閨秀,饒是她言行再怎麽不能讓人如意,但是她從骨子裏帶來的皇家之氣,到底不允許自己居住的府邸太過破破爛爛,慘不忍睹。


    行姐姐隻在東院觀察了一圈,便開口說道“一般一般,這可比咱們從前的玉鳳苑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我聞言隻是笑笑,道“我隻是個將軍,又不是個公主,如何能在古龍國內再住得上玉鳳苑那樣的宅子!如今,我倒更喜歡鳳府這樣的小宅院,總算是能有個家了……”


    一時間,行姐姐帶著幾個婢女將房間打掃了個仔細,而我隻自顧自的躺在床上休息,時至晚間,我讓行姐姐給了這幾個婢女一些錢財,放她們迴了太阿宮,說到底,我現如今是一個男子身份,能有行姐姐在身邊照顧已很是惹人非議,若是再有她們幾人在身邊,隻恐是有些太說不過去……


    晚飯過後,隻見行姐姐煞有介事的關好門,然後拿出了一個木箱,我隻道是什麽稀奇物件,心中好奇。下一刻就見行姐姐將木箱一開,我就看到了一箱子的舊物,原來裏麵裝的都是我從前的東西。


    曾經軒轅給我精心製作的幾個沙袋,一把稍短一些的木質長槍,一枚雲中寄的金龍腰牌,一本《霽月飛霜》的秘籍殘本,雲霄送給我的神武部族的腰牌,還有百裏長戈送給我的鳳鳴劍和我從善不來那裏偷來的兩條金繩……而除了這些,剩下的就是我的一些金銀首飾,和一枚公主印信。我看著這一箱子的東西一時心有所感,隻聽行姐姐說道“從前這些都是都是我給你保管的,如今有了自己的府邸,不如鎖了收起來。”


    我聞言隻衝著她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好!”


    ——————————————————


    時間到了夜半子時,行姐姐因為照顧我多日操勞,已經早早睡下。她睡下之前,我給了她一袋金子,隻叫她明日醒來後直接上街為我買一些筆墨紙硯,那時她疑惑的開口問道“不是說需要用錢直接去賬房那裏領錢就好了嗎?”


    而我終是在想起了白日間雍華郡主說的那番話後衝著行姐姐搖了搖頭,說道“你何時見我因為錢財受過旁人的氣?那賬房的銀子不領也罷!”


    此刻,我自顧自的在東院的院子裏閑庭信步,如今正是六月中旬,頭頂上的一輪明月圓的正好。而我卻輕輕歎了口氣……想到我與軒轅如今這一別就是半月,這個月以來因我一直傷重昏迷,行姐姐安全起見謝絕了所有人的探望,雖然我知道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一想到這半個月以來,行姐姐不但不避嫌疑的貼身伺候,還調來了太阿宮的女子到近前,我隻怕……軒轅……此刻……已經起疑……,而我卻不知,事到如今……我自打來到軒轅身邊之後所做下的所有事情,到底足不足以抵消當年的一樁罪過……“當真要讓我將功折罪嗎?”我如此默念道。


    皎潔的月光傾灑在遠處的樹梢上,一縷清風吹過,夜色不知不覺的又涼了幾分,天邊此時傳來了幾聲烏啼,卻聽的不大真切,也不知那烏鴉在叫個什麽……


    此刻我想著氣溫既然已經漸涼,多思無益,不如先迴去睡下的好,但隻一轉身的功夫,卻直直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裏,我因一時不防,被撞的後退了幾步。沒成想下一刻一抬頭,就看見了軒轅一張如夜色般深沉的臉,沒想到不過是半個月的功夫沒見,他竟然好似變得更沉著穩重了幾分。


    一時間我隻驚訝地看著他道了一聲“王爺!您這是從哪裏進來的!”


    直到此時,軒轅才好似收了落在我麵上的目光,開口道“翻牆!”下一刻就聽他長歎了一口氣道“這個半個月以來,我每日早出晚歸都會問你一句是否醒來,你昨夜既然已經醒了,為什麽不告訴我,還在今早我出府之後悄悄離開!你可是……生我的氣了?”


    生氣……生氣嗎……可是我又以什麽身份去生氣呢?我若是南宮花期,或者可以因為與解憂公主爭一時的長短而生氣,可是我如今是古龍國皇上親封的飛鳳將軍,跟在主上跟前,隨行護駕,本就是臣子們的本份……


    思至此處,我隻衝著軒轅輕輕拱手一禮,稍稍頷首道“保護解憂公主周全,是臣子們的本分!在下怎會生氣?王爺客氣了!在下說過,解憂公主是未來的定北王妃,在下身為臣子與定北王妃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多有不便!這才離開!”


    “你!”隻聽軒轅如此開口後,便好似有些氣結一般,繼而說道“我知你心中有氣!那日在山上,你是不是知道那香料有問題?為什麽不告訴我?在那棵樹前找到你和阿鸞後,我也曾帶著阿鸞要離開,是你出言製止了我,那是我便已經覺察出那香料有異,隻不過下一秒想要上前查探是卻又遭了暗算!這才將你扔在了那裏!”


    “我知道……你那時已經覺察到了……”又一縷微風吹過,我隻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更冷了幾分,繼而又開口道“我不過是覺得那香料既不能要人性命,又不能傷人身體,隻不過是讓人的意誌集中在自己所關心的事物上罷了!所以當時並未聲張,想著當時那個情形若是香料的事情暴露出去,不免會讓解憂公主和大皇子心得的寵妾遭人恥笑,何況……那時……還有天威國的使團在場……,如此一來,丟的更是古龍國的顏麵!”說道此處,我再次退後了兩步凝望著軒轅,繼續說道“而……王爺你……之所以會在聞了那香料後棄我而去,不過是因為心中更加惦念解憂公主的安危罷了!”


    一縷冷風急急的從我腳邊吹過,不經意間卷起了細細的沙塵,隻因我將一雙看著軒轅的眼睛睜得老大,一時未察竟有些迷了眼睛,隻微微抬起了左手遮擋,忽而,我隻覺得身旁一暖,所有的風便已戛然而止,一迴頭,便發現軒轅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我的身側,隻不過他此時的一雙目光變得諱莫如深,觀之不透!


    下一刻,就見他低頭衝著我開口道“我承認,我在心底在意阿鸞要比你多一些,隻不過我之所以會如此在意,不過是因為有些不得已的緣由!但並非男女之情!我知道你聽說過鳳星的傳言,那正是我舅舅為我與她定親的原因!從小到大,我都一直遵照著舅舅的囑托,在尋找她的事情上從沒有鬆懈,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將她找到,自然不願意輕易失去,所以……所以才會如此在意……”


    “我知道……”此刻我偏著腦袋看著他,依稀能夠聞見自他身上傳來的風塵仆仆的味道,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可正因為什麽都知道,我才會選擇放棄。須知,人一旦認清了自己的位置便再沒有那麽多好計較的了,不管是什麽原因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不如解憂公主的重,總之,在他心中,我不如他的阿鸞就是不如了,是什麽原因並不重要……因為……結果都是一樣的……,可是至於是否生氣……我在心中默默的問了自己一句後,便否定的搖了搖頭,心道,既然人的心中,第一的位置不能同時給兩個人,那麽隻能是感歎自己不如人罷了,可能會有些許失落和遺憾……但是生氣……卻是沒有……


    想到這裏,我隻定定的看著軒轅道“王爺……不必對此事如此介懷!在下生來閑散,活的逍遙,才沒有王爺這麽多的煩心事,一生所圖,不過是個縱情恣意,樂觀灑脫。須知,此刻就是讓在下為救君主們而死,也會覺得是劫數所致,說不得還算得上是一份榮光,如今我既無恙,又蒙王爺如此看重,深夜探望,豈不是美事一樁?這就是在下心中所求……一切隨緣便好……”


    我如此說完,隻見軒轅好似用一副琢磨不透的表情看著我,片刻之後,隻見他的那雙眼好像逐漸恢複清明,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衝著我說道“沒想到……你的所求竟如此簡單……是不是隻要能在我的身邊……便好?”


    這句話,軒轅說的風輕雲淡,語氣飄搖……,但卻好似既篤定又自信……,不知何時軒轅的雙手已經握住了我的雙肩,隻見他此時衝著我略低下頭,目光在我的麵上轉了一個來迴,下一刻就聽他疑慮的開口道“我知道……有一種方法可以改變人的容貌!你曾在銘錠山上,於我為你拔出箭羽之時喊我軒轅!你可知在這古龍國中,從沒有人如此稱唿過我?你於我和單鴞比武之時,所使出的那一招叫做霽月飛霜,是從前我贈予你的一本秘籍殘本……對不對?行覓水之所以會對你如此照顧,甚至不惜調來太阿宮的人!是因為她知道你的身份,她曾經在荊沙江照顧了你七年之久!而廖濟芳之所以如此護著你,完全是因為他本就是你的隨行將軍,負責保護你的安全!你是……花期……對不對?”


    此刻看著近在眼前的軒轅,有那麽一刻我多想妥協,可是我不能!不論是於公於私我都不能承認,因為一旦承認,我將再次失去我現在手中所得到的一切!於我與軒轅的私事上,他已有解憂公主在側,我已是再無機會!而於公,古龍國曆來不曾有女子在朝為官的先例……,一旦我承認……那麽我將會失去最後的棲身之所……


    如此思慮了片刻鍾的功夫,我隻故作輕鬆的看著軒轅開口迴道“在下不知,王爺說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廖濟芳是在下的義兄,行姑娘是在下的嫂子!在下之所以在山上對王爺那樣稱唿,是怕王爺抱著解憂公主跑掉!至於容貌……在下生來如此……不知……如何改變……”


    “你說謊!你是花期對不對?你是花期!”隻聽軒轅此時聽了我否定的話,立時出聲怒吼,雙手的力道也不由得將我的肩頭抓緊。


    而我眼觀者軒轅如此激動,終是忍不住憤怒出聲道“王爺對從前的花期執迷太深!如今你既然已經有了阿鸞在側,還請王爺徹底將花期放下!想來即便是花期活著,她也是不會和別人共侍一夫的!這是厭火國多年來傳下的規矩!而在下!從今以後隻會是王爺的入幕之賓,茵席之臣!”


    “你承認了!你承認了對不對!不然花期會如何,你怎麽會知道!”此時軒轅不止言語激烈,就連握著我肩膀的手,力道都又重了幾分!一時間,我隻覺得肩頭一疼,隻因我此刻是家中養病,並不像平日裏的穿著,衣裳顏色稍淺一些,不多時就見肩頭滲出了血來。


    這時就見軒轅麵色一怔,緩緩地鬆開了手,隨即擰著眉頭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再次說道“還說你不是個女子!哪個男子身子像你這般孱弱!”


    而我此時則是隻盯著自己的肩頭,稍稍一動,就感覺疼痛異常,隻心道,傷口怕是已經裂開!下一刻則是不悅的看著軒轅道“王爺若是想試試,在下倒是可以給王爺的肩上放上一箭!”


    “你!”軒轅道完這一聲後,想是還要說什麽,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眼看著他這副不確認我的身份誓不罷休的模樣,一時間心中百轉千迴,隻想著到底該如何做,才能打消他的念頭?


    正在此時,遠遠的隻聽一群人胡胡咧咧,群擁而至的聲音傳來。我和軒轅一轉身,就見雍華郡主在一群丫鬟和小廝的簇擁下,急急的倒著小碎步走了過來。一時間我隻心中起疑,心道,這大半夜的她怎麽過來了?


    那雍華郡主遠遠的看見了我的身影,便高聲喊道“主君,剛才府中小廝發現有人翻牆而入!特來稟告。我這才領著他們過來看看主君是否有事!”


    聞言,我詫異的看了軒轅一眼,下一刻就見雍華郡主郡主已經走到了我們兩個近前,隻見她也好似詫異的看著軒轅,隨後道了一聲“昭煊哥哥?”


    然而,隻等她對軒轅稱唿完這一聲,下一刻便“嘔……嘔……”的幹嘔了起來,我眼見著軒轅的目光從剛才的自信滿滿,變得詫異,然後變得黯然,複又變得憤怒,隨即就見他指著雍華郡主看著我問道“雍華這是怎麽了!”


    而我此刻,也並沒有料到會有這麽一個狀況,當真是一時間始料未及!隻結合著雍華郡主這個幹嘔的情況,和白日間那個太阿宮的小婢女所言,愣愣的迴道“應……應該是……懷孕了……”


    這時隻聽軒轅好似變得更加憤怒了幾分,開口道“就這,你還說你和雍華郡主之間清清白白?還說那夜在本王的大帳內什麽都沒有發生!”說罷就聽軒轅衝著雍華郡主憤怒地問道“你這孩子懷了幾個月了!”


    雍華郡主聞言則是在看了我一眼後,小心翼翼的答道“剛……剛好一月有餘……”


    雍華郡主如此說完,下一刻就見軒轅已經複又冰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衣袖一甩,憤然離開!而我此時還懵懵的愣在原地,隻盯著雍華郡主的肚子一陣出神……


    這時隻見行姐姐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看著軒轅離開,趕緊走到了我的身前,我見到了行姐姐後則是心中大是不解的開口問道“我有孩子了?”


    這時隻覺得行姐姐拿個胳膊衝著我的腰上就是一懟,隻杵的我腰上生疼,而我也終於迴過神來,眼見著已經沒有了軒轅的身影,隻十分不解的看著雍華郡主沉聲道“夫人既然有孕在身,更應該好好休息才是,這深更半夜的著了涼可不好!”


    說罷,我衝著府中小廝和丫鬟說道“快點送夫人迴去!”


    眼看著雍華郡主已經離開,行姐姐擔憂的看著我肩上的傷口道“剛才你們兩個爭執時,其實我就已經在一旁觀察了,隻是不好過來,怕越解釋越糟!沒想到,倒是雍華郡主為你解了圍,我們快迴去吧,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


    隻是行姐姐此時雖然如此說,我卻並沒有聽進去,隻不敢確認的拉著行姐姐問道“行姐姐……你說……那雍華郡主的孩子,會不會真是我的?”


    這時隻見行姐姐抬起了手,衝著我的腦袋就是用力一敲,道“你傻了不成!你倆生個屁的孩子!快,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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