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混入軍營?你開什麽玩笑!”雲恆的麵上帶著明顯的不情願,並在我的一番苦求之下,厭煩的迴到屋中,還將雲靈趕了出來,咣當一聲關上房門,說什麽也不答應!


    雲靈好似早就料到這個結果,麵無表情的看了看雲恆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我問道“怎麽?碰壁了?”


    我無語的點點頭,剛剛就在我將醉心樓的一番際遇說給雲恆聽之後,他起初還對我露出十分歎服的模樣,說我的言談能被軒轅看中,還當真是有點本事,可誰知就在我提出要繼續假借醉心樓中書生的身份,混入古龍國的軍營時他卻十分不樂意。


    言語之間,十分誠懇,直言古龍國的軍紀十分嚴明,向來隻有探望兵士的家屬能夠進入,若是女子時日也不許多留,隻用一條軍營中斷斷不能有女子就否定了我的提議,更是對我加以告誡,女扮男裝混入軍營乃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之事,如若發現必備重懲!饒是我以厭火國內藏寶洞中的金山銀山加以利誘,他也決不妥協,更是對我的那堆寶貝嗤之以鼻,說是厭火國內如今大亂,怕是有那個命要,沒那個命花,又說,這些年來,我的藏寶洞更是變成了軒轅儲藏銀錢的重地,平日裏都有人暗中看守,想拿那裏的錢?除非不要命了……


    雲靈為了她和軒轅的一紙退婚書,對我很是熱忱,見我在雲恆的房門前不走,也留下來陪我,遠遠的冰焰在遠處的山崗上好似閑庭信步般走了過來,找了山崗的最高處蹲好,“嗷嗚……”就是一聲狼嚎。糯米腳見到冰焰,舉止間很是歡快,蹦蹦跳跳的就跑了過去。


    我順著冰焰的目光望去,天邊除了漸漸大了的一輪紅日再無其他,“這也沒到晚上,也不見月亮,他這是叫什麽呢?”我疑惑開口。


    雲靈拍了拍腦門兒,嗬嗬一笑“沒事兒,習慣就好,每當幽冥不開心時,他就這個樣!走吧!”


    “去哪?”我問。


    雲靈看著我一臉不懷好意的一笑,說道“我那個大哥扭得很,你要求他答應幫忙,怕是一時半刻不能成,既然要在這守著他,我可不想就這麽在他門口站著!”


    “啊,那去哪?”我接著問。


    “諾,那不是來了個大肉墊嗎?”雲靈說完飛也似的跑開,直奔冰焰而去,就在我錯愕的目光下,她上去一撲就將冰焰撲倒在地,然後搖手招我過去。


    不過,還真別說,冰焰這大肉墊還真是不錯,光滑的毛發,在陽光下閃爍的銀光,很是絢麗,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在冰焰的肚子上拍了拍,嗯,軟乎乎的……


    冰焰“???”


    雲靈閉目養神之際對冰焰好言安慰“別生氣,就借我們依一會兒,我和你說,在我們神武部族有很多冰原狼,你若願意,我倒是可以求母親給你挑幾個美貌的媳婦兒!”


    誰知冰焰聽聞,隻翻了個白眼,把頭扭過去,鼻孔出了兩口氣,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一臉的鄙夷。更有意思的是,雲靈見冰焰這副模樣以為他同意了,哈哈一樂,坐直了身子,使勁照著冰焰拍了兩下,嗲道“如此,我今日就給母親寫信!”複又靠著冰焰的肚子依好,隻有我看見在雲靈閉上眼睛之後,來自冰焰的死亡凝視!


    冰焰衝我說了一句“你最好告訴她,此事就此打住!”我無奈的向冰焰攤了攤手,就在冰焰也向我投來死亡凝視的時候,我不得不作出一番樣子,扯了扯雲靈的一角,說道“額,這個……其實吧,狼這一物種向來忠貞,這生平呢十分秉承一生一世一雙狼的格言!”說到這冰焰看向我的眼神好似更兇惡了,我咽了口口水接著說道“其實,冰焰覺得,你大可不必這麽操持,等到你和幽冥訂親的時候,他可以親往神武氏族,挑上一挑!”


    誰知雲靈聽了這話,竟然笑的合不攏嘴,說道“我就說,我和幽冥的親事一定能成,你不知道這上古蒼狼的話一向準得很!不過你說的這一生一世一雙狼的這句倒是很有一番意境!你再幫我和冰焰問問,幽冥會不會此生隻娶我一個?”


    “這……”我原是想幫冰焰,讓雲靈不要和她母親寫信,誰成想竟然讓雲靈誤解,這她與幽冥的婚事成與不成我說的可不算啊!再說了,這幽冥會不會隻娶你一個……我哪知道啊。


    我不得不一臉求助的看向冰焰火,誰知冰焰卻挑著眉看著我?然後一把將頭砸向地麵,閉上了眼睛,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嘟囔了一句“讓你胡咧咧!”


    雲靈瞧著我尷尬的模樣,疑惑的問道“怎麽?他說了什麽?可是幽冥還會娶其他女子?”


    “不會不會!”我連忙擺手示意,然後不經意的看向別處……


    ——————


    我們兩人外加一狐一狼在雲恆的房門外足足等到日落西山,也不見雲恆出來,我百無聊賴之際,翻出了口袋裏的一小袋羊毛,想到之前軒轅留給我的那隻羊毛氈戳的金龍已經破舊,於是便照著樣子又戳了一個,戳好後,雲靈見到很是喜歡,說是之前見雲恆和雲霄腰間也帶著一個這種東西,隻是不知是在哪裏買的,如今一看見竟然是出自我手,對我大加讚賞,我開心之餘又為她戳了一隻狐狸。


    她有模有樣的捏著手裏的羊毛氈小狐狸左看右看,頻頻點頭,笑說道“你別說,這小東西,越看越像幽冥!”


    我終於被她的樣子逗的忍不住哈哈直樂,迴懟道“你又胡說,幽冥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和它長得像!”


    雲靈卻不以為意,對著小狐狸還是仔細瞧了又瞧,皺著眉頭說道“總感覺還是缺了點什麽!”說完,就在我瞠目結舌的表情中,照著冰焰的屁股就薅了一把!遞給我說道“諾,把這幾縷狼毛,戳進去,這樣戳出來的小狐狸亮閃閃的,夜裏還會發光,多好看!”


    我嗬嗬一笑,一隻眼睛觀察著冰焰漸漸抬起的腦袋,一隻眼睛看著雲靈這無知者無畏的形容,幸幸接過狼毛,如今太陽已經西沉,狼毛在我的手中泛出點點光華,我忍不住讚歎“你別說,還真挺好看!”說完,就對上了冰焰一雙兇狠的眼神,我隻能別過頭去,假作對著雲恆的屋門抱怨“這個雲恆,怎麽還不出來!”


    雲靈皺著眉頭,說道“哎,我看你的這個主意怕是要落空了!”


    我也看著雲恆的房門暗暗皺眉,心道這小子真是不開竅,若是利誘不成,那就隻能威逼了!想到此處,我打定了主意朝著雲恆的房門走去,正要敲門之際,雲恆咣當一聲把門開開,立時就彎腰作揖,嚷天嚷地的對我說道“我求你了,小姑奶奶,這事兒真不成,若是被人發現了,你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難辭其咎!”


    我看他這番形容,不禁皺了皺眉,轉而衝他邪魅一笑,操著一副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惡人口吻說道“雲恆,我本是,隻想對你好言相勸,讓你幫幫我,沒想到你這樣拒我於千裏之外!你如此模樣,就怪不得我了!想來如今,我可是應該喚你一聲……大師兄了吧?你可知,在荊沙江一段的這七年裏我已經拜了你們神武氏族的雲淩淵為師?雲淩淵身為你的師父,你又過繼到了他的名下,你對他本該奉守孝道,侍奉在側,可是誰知你,不但沒有履行身為繼子,甚至弟子,侄子,該盡的孝心,還讓他老人家險些喪命!你可知罪?”


    “這……我……”雲恆聽了我的話顯然一臉錯愕,難以置信,我知道於我這一番辨白上他很無辜,因為雲淩淵這個人本就一生一個人自在慣了,獨自躲到荊沙江上去也是他自己的主意,雲氏一族多年來,也不是沒派過人到處找他,雲恆找他不到,也屬正常,然而接下來的話,才是我要提的重點!


    我有意將眉頭皺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道“你本就知,師父他老人家對我厭火國的鍾離嬋老太後鍾情多年,多年前你假借為鍾離老太後祝壽之機,於她邀請你的晚宴上,渾說師父已經有了心上人,更是言之鑿鑿的與鍾離嬋胡皺一氣,說是師父正在與心愛之人周遊列國,雲遊四方?氣的鍾離老太後一病不起!這一病就是七年,七年來,你可知,為何鍾離老太後一直遊走於死亡邊緣,卻難以咽氣?一條本就該在七年前被你氣死的命,苦苦留了一息,撐到半年前才撒手人寰?那全是因為師父!師父他老人家,獨住於荊沙江時,聽聞鍾離老太後病重,親手為鍾離嬋雕刻了長生牌位,並每日以血養之,導致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到了最後,想要迴國與鍾離老太後見上一麵,卻已不能!那時候就連他自己都已經行將就木,險些在荊沙江長眠!幸而得我相救,才活到現在!你說……若是他此時得知,自己七年來為鍾離嬋情殤難償的一場劫難,不忍心所愛之人撒手人寰就此西去的一場執念,全是因自己最愛的徒弟,惟一過繼的兒子,骨肉至親的侄子而起,他會將你如何?”


    我這一番話說下來,雲恆已經將眉頭擰作一團,忽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說呢,死老太婆怎麽這麽命大,居然活了這麽久!原來是師父!”


    雲恆的這一番話,倒把我造了糊塗,他這一番形容叫我很是拿捏不準,迴想起剛才自己的一番神態,明明已經表演的恰到好處,沒想到他全然不在乎,在乎的僅僅是了悟了為什麽鍾離太後活了這麽久?


    我心想,他如此不在乎的模樣,這下完了,定然是不肯幫我了,誰知正想著就見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念聲細語的懇求道“哎呀,師妹啊,你師兄我啊,當年也是一時拿錯了主意,想著為師父出口氣才出此下策的呀,你都不知道咱們師父被那鍾離老太婆害的有多慘!我發誓,隻要你不把這件事告訴師父,就是打死我我也幫你保密,助你混入古龍國連隻母蚊子都鑽不進去的季南侯趙豫大營!”


    見他這副模樣,我瞬間挑了挑眉頭,隻覺得連自己的嘴角都在上揚,開心的朝眯著眼睛朝雲恆笑了笑,說道“成交!”


    ————————————


    晚上,幽冥終於從山洞裏出來,隻是臉色不太好,仿佛形容間帶著幾許悵然,幾許憂傷,我細看之下,竟發現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就好像久病之人大病初愈時的樣子!幽冥命人準備了一桌酒席,說是與我們送行,席間我們幾人剛入座坐好,雲恆拿起了一個雞腿大口啃了起來,邊吃邊拿哀怨的眼神看著我,雲靈嬌笑的看看我說道“曾經有人一直說你很有辦法,我還不信,沒想到你還真能說服我大哥!隻是,早知道你能說服他,何必咱們幾個盯著日頭在山坡上曬了一天!哎呀,瞧瞧!我都曬黑了!”


    我不經意的往雲恆臉上看了一眼,嗯……仍然十分哀怨!於是抬起手擋住雲恆一側的視線,對著雲靈說道“我這叫,先禮後兵!”


    而後便看到了雲靈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幽冥在座位上端坐好,不發一言,表情總是淡淡的,給人一種心情不佳的錯覺,發現我在看他,板了板神色,隨即報我以笑,儼然一副主人家的派頭模樣,不多時就見門口處有三五個孩童依次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酒水!


    我不禁張大了嘴巴,看了看幽冥,又看了看雲靈,一臉吃驚的說道“你們……你們……沒想道你們的孩子都這麽大了!還……還生了這麽多個!”


    那邊的雲恆一聽這話,一口雞腿當時就噴了出來……


    雲靈聽了,對著我的肩膀,上來就是一巴掌,嬌嗲道“哎呀,你說什麽呢!這些,都是風神跡的孩子!”


    “風神跡?”果真就在我一番疑慮過後,屋門外又徐徐而入了十多個孩童,先前的幾個孩童聽見我和雲靈的話,都哈哈一笑,歡快的跑開了。我看著眼前這一屋子的孩子,又看了看雲靈的肚子,想了想也是,就算是雲靈能生,她不過是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哪能生出來這麽多,這麽大的孩子!結果,就是這麽一思慮的功夫,肩膀上又挨了雲靈一下!


    晚上的這一頓飯,我們吃的很是盡興,隻是雲靈今夜向我勸酒之際,不禁又讓我想起了與她喝酒那一晚的形容,思慮再三還是作罷,心想這酒倒是個好東西,無形之間解了我的不少憂愁,如今我已將過往全部放下,重振旗鼓,但是一想到自己那晚喝到斷片的腦子,還有酒醒後的頭痛欲裂形容,我是斷斷不敢再喝了。


    晚上雲靈又教了我一些控製靈印的關竅,想到自己在天威國的鬥獸場內,百般向百鳥求救也沒一隻鳥來的情況,我聽的很是認真,更是在虛心求教了之後想拿冰焰練練手,誰知冰焰卻扭過頭去,不屑的冷冷說了一句“你那靈印也就對鳥有用!我不吃你那一套!”


    我哀怨的看了一眼雲靈,雲靈卻借機向我遞了個眼神,還往我手裏塞了一把剪刀!我瞬間意會,推拒了一番,死命搖頭,隻見雲靈用微不可見的口型向我說道“你不幫我,我這就迴去和軒轅成親!”饒是我明知她不過是說說而已,並不是真心,奈何,手上卻不聽使喚,隻聽哢嚓一聲,冰焰屁股上的狼毛就又禿了一塊!


    冰焰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我,我連忙把剪刀丟到一邊,把狼毛交到雲靈手中,擺了擺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找她!你未來的主子夫人,想要用你這狼毛做點亮閃閃的發飾!”


    冰焰卻不管那麽多,抬起腳掉頭就要朝我走來,幸好這時幽冥一個閃身,擋在我們兩個中間,一雙眼睛看著我,仿佛堆積了很多情緒,隻聽他說道“你隨我來,我有幾句話要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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