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大雨已經停了,天空開始露晴。


    一支雄師在營寨中心空地集合列隊,陣容還算整齊,不過由於沒有將軍在前麵,還是有些喧鬧。


    “踏踏踏”一陣輕脆的馬蹄聲,吸引了士兵的注意,漸漸地保持安靜,不敢發一言,因為那是一頭紅色的兇獸,昂著玉角,肆意散發身上的威勢。


    紅色的鬃毛在晨陽下,如火焰燃燒,更令人恐懼的人是兇獸背上的人。


    長發飄飄帶著發箍,臉龐如刀削,漆黑如墨的暗甲閃閃發亮,手中倒提一把巨長紫黑色的方天畫戟,其戟頭如惡虎般張牙舞爪,又像霹靂的雷霆斑紋,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李應打馬上前,“爾等皆是大宋的將士,今日,向城內賊寇,看看你們的厲害。”


    “虎”“虎”“虎”士兵齊聲呐喊。


    李應伸手稍稍按壓,聲音逐漸停止,“不過,我和韓將軍打賭,我若是不費一兵一卒取得府城,他便請大夥吃酒,反之我請。”


    “喔喔喔”


    場下開始喧鬧。


    “肅靜。”一聲厲喝,打斷士兵的歡唿。


    “走,去城門。”一聲命令下去,李應便騎著赤火直奔府城。


    然後,後麵士兵分成四撥,跟在後麵。


    聚義堂。


    “報,報告大頭領,宋軍開始攻城。”


    “什麽?”王倫手上的杯子顫抖,有酒水灑落,不過很快平靜。


    “各位兄弟,管好手下,隨時準備戰鬥。”


    “放心吧,大頭領。”杜嶨幾人齊聲道。


    一行人又來城門上,觀察一陣。


    “這宋軍搞什麽鬼?不像進攻的樣子。”宋萬疑惑道。


    “確實,倒是像在演練。”杜遷點點頭。


    “酆泰兄弟可知,這宋軍在作甚?”


    酆泰眼觀鼻子口觀心,搖搖頭,李逵也有樣學樣裝著啥也不知道。


    “衛鶴兄弟呢?”


    “這個我也不知,可能單純像在這訓練吧!”


    “嗯,我也這樣想。”杜嶨開口。


    王倫也沒多想,然後接下來幾天,宋軍有事兒沒事兒就跑到城門訓練,威勢越來越大,而且城內謠言四起。


    王倫晚上左思右想,感覺不妙,終於坐不住了,召集各位頭領來到城門。


    “諸位弟兄,我知道宋軍想作甚了,當真可惡。”


    “哦,哥哥快說。”宋萬等人看著他。


    “不知你們最近聽到城內謠言否?”


    “這個?不曾打聽,怎麽了?”杜遷每日迴去青樓夜宿,怎麽打聽這些事。


    “現在城內都在說,宋軍就在城外,已經將鄆州府城給包圍了,隻待時機到了,城內好漢便裏應外合,便巧奪城門,事後還會封官加爵。”


    “啊!”幾人大驚,這不是自己當初奪城的路子嗎?


    “哥哥,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宋萬開口道,其餘眾人也是焦急萬分,至少看上去焦急萬分。


    王倫看著沒頭緒的眾人,反而沒了剛才的急迫,還出言笑道,“哈哈哈。”


    “哥哥這是作甚,為何發笑?”杜遷不解道,破城迫在眉睫啊,畢竟不知道誰會串通,消息太隱蔽了。


    王倫淡淡擺手,頗為意氣,“我笑那安撫使無謀,我笑那指揮使少智。”


    “哦,大頭領此話怎講?”公孫勝也來了興趣。


    王倫輕蔑一笑,“宋軍若是早些日子,直接攻城,我或許忌憚幾分,但攻城不去,反而攻心,說明還未開打,對麵已然懼矣。”


    此話一出,眾人皆點頭,附和確實如此。


    王倫接著道,“這段時間我等加固城牆,守城器械完備,對麵根本沒辦法短時間攻城,隻要防住城內異心士兵和民眾,無憂矣。”


    “哥哥高明,可是若一直圍著,也不是事兒啊。”


    “杜遷莫慌,所謂十而圍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此處宋軍不過區區萬數,也想圍城,癡心妄想,我已聯係柴大官人,相信不久後就有人送糧來。”


    “哥哥真乃,當世諸葛,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啊!”


    眾人拍起馬屁,王倫很是受用,“不過,不能讓他們繼續下去了,哪位兄弟願意去陣前鬥將,教訓一番,以增我方士氣。”


    “頭領,鐵牛願往。”李逵上前一步。


    王倫思索片刻搖搖頭,“區區試探,不至於鐵牛前去,杜遷你可願往?”


    “願為哥哥奮戰。”杜遷抱拳道。


    但是為了不掃李逵的性質,王倫決定還是讓其上場。


    “好,杜遷前去叫陣,鐵牛為其掠陣。”


    “是,大頭領。”兩人領了軍令,便下去了。


    不多時,兩人騎著大馬,領著一批人馬出城。


    獨留李逵在城門守著,杜遷打馬來到宋軍陣前,一聲大喝,“何人領軍,可敢一戰?”


    這時,宋軍隊伍如潮水分開一條道來,一個紅黑色的身影,慢慢出現在杜遷視野。


    坐下馬匹有些驚慌,一直蹬蹄,杜遷趕緊低頭安撫,哪想剛剛抬頭,一匹異獸如鬼魅般出現在麵前,其上人影提著大戟,居高臨下。


    “何方鼠輩,叫囂?”


    霸氣的聲音充滿磁性,杜遷一個機靈,打馬拉開距離。


    “哈哈哈”宋軍傳來笑聲。


    杜遷黃臉微紅,“你是何人?”


    “吾乃鄆州安撫使,李應,奉命剿匪,爾乃何人?”


    “江湖人稱,摸著天,杜遷是也。”


    “哈哈哈”李應大笑,“區區七尺之軀,也叫摸著天,笑話不成?吾看叫挨著地,更為恰當。”


    “哈哈哈”


    “此人當真狂妄。”


    “不錯摸著地更為恰當。”


    “安撫使威武。”


    宋軍又是一陣嘲笑。


    杜遷漲紅,在南方這個身高自然驚人,但在北方不值一提,特別是眼前軍官當真巨人也。


    “廢話少說,可敢一戰?”


    李應輕笑,“如何不敢,出招吧!”


    杜遷駕馬舉起長槍,一聲“呀啊啊啊”的大叫,直衝李應正心。


    李應微微一側,杜遷從一旁略過。


    “速度不足,力量亦不足,三流武將也。”


    杜遷聽此評價,大怒,“直娘賊,受死。”


    李應倒提方天畫戟,待其靠近,掄過周身一圈,大喝一聲,“霸戟,第一式,霸道縱橫。”


    頓時狂風大作,一股鬼神之力,從戟上迸發,周圍空間仿佛被撕裂。


    “不好。”杜遷一眼便瞧出不可力敵,趕緊收槍迴防。


    不過,萬斤重力再以霸戟之法催發,豈是三流武者能擋?


    “啊”


    “砰”方天畫戟重重砸在杜遷的槍上,鐵槍直接被瞬間壓彎,連帶著杜遷重重地摔在地上數十米遠,獨留驚馬亂逃。


    場麵瞬間安靜,宋軍和梁山皆是震驚,本以為再怎麽也交手幾個迴合,哪想一擊即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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