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成神之路下一階段的任務有所猜測。


    但真正確認後,李一塵的心還是五味雜陳。


    就如簡介裏說的,我所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誠然,十萬人,對於如今身份地位的李一塵來說,很簡單就能辦到。


    可真正過不去的,是內心的道德指標。


    成神之路,這是在逼迫自己,放棄人性,成神。


    東木市,李一塵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一動不動。


    任由冷風打在他身上,寒風凜凜。


    任由大雪將自己變成雪人。


    兩個時辰,成為雪人的李一塵突然動了。


    振臂一揮,一下子驅散了身上的冰寒。


    此時……他眼神中的迷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堅定。


    李一塵不知道,他的任務進度條,此刻正以緩慢的速度前進。


    兩個小時的時間,惡魔之手任務竟然完成了1\/20。


    這種變化源於方正。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現無所意義的,它的迴饋也在暗中悄然出現。


    李一塵或許已經忘記了,自己吩咐方正的事,將一份病毒原體送迴日裏國。


    李一塵是忘記了,可世界不會,因果不會,成神之路亦不會。


    東木市市長大廈,李一塵找到高全,和他說了自己的決策。


    “將一部分重度病毒,沒有救的人處理掉。”


    “我不同意。”


    高全聽到李一塵所說後,第一次拒絕李一塵。


    “即便為了抑製病毒,我也不同意你放棄他們。”


    “這不是放棄,而是解脫,此刻痛苦的他們,需要解脫。”


    “我不同意,我相信,活著遠比死去更重要。”


    “老高,你清醒點吧,與其在他們身上浪費,還不如幫他們一把。”


    “我不同意,誰都沒有任何資格,可以剝奪別人活下去的希望。”


    ………………


    兩人在辦公室內,又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討論。


    最終,從結論上講,李一塵勝了。


    兩人各退一步,決定成立一個清掃隊,專門清理一些重度病毒患者。


    這個提議,在之前就有過。


    因為不人道,所以卻被駁迴了。


    李一塵如今提起,雖然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但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任務自己是一定要完成的。


    這是一場天人抉擇,李一塵不進則退。


    高全很快寫好了文書,可當簽負責人名字時。


    李一塵一把奪過筆,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重重按下了手印。


    “我提出來的,當然要簽我的名。”


    李一塵看向高全緩緩說道:“以後如果有人問你,就說是我拿著槍逼迫的你。”


    “李先生,你……”高全一愣,他如何不清楚對方這句話的意義,這是要把罪責全擔在自己頭上。


    畢竟這份文書實在太不人道了。


    後續大概率會出事,


    一旦出事,就算是100個腦袋也不夠砍。


    “李先生,我高全謝過了。”高全鞠躬道。


    人到中年,高全不會被李一塵幾句話,說的就拋頭顱,灑熱血。


    鞠躬,是他對李一塵最大的敬意。


    李一塵不需要他的敬意,需要的隻是在這份文書上簽名的是自己的名字,以及是從自己這裏傳達的指令。


    起草確認發布指令,用了近一天時間,一道指令就從東木市市大廈辦公室發布。


    這份指令對於這個信息時代來講,屬實有點引起民怨。


    瞬間引起了許多官員的不滿,可不滿歸不滿,特殊時期,特殊政策。


    況且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很快,一支近千人的清掃隊成立。


    與此同時,辦公室也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孫凝雪與賀建國共同向李一塵與高全發難,兩人都對這道命令很不滿。


    對此,李一塵在辦公室喝著茶,高全就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解決了此事。


    文學出身的高全十分擅長雄辯,讓他打架,指揮戰爭不行。


    可在說話藝術上,就是十個賀建國放在一起也說不過一個高全。


    孫凝雪知道高全的難纏,於是她向李一塵求情,希望讓他勸勸高全收迴這道命令。


    可這怎麽可能,提出這件事的就是李一塵。


    讓他勸,屬實有賊喊捉賊的嫌疑了。


    “凝雪姐,這道命令是我提出的。”李一塵淡淡說道。


    “什麽,你提出的。”


    “我是東木市的負責人,沒有我同意,你認為高全敢做這種事。”


    “為什麽……”孫凝雪顫音道。


    這一刻她覺得天塌下來了。


    在來之前,孫凝雪就有所猜測,可真正確認後,大腦如遭雷擊。


    賀建國同樣的沉默,他比孫凝雪知道的更多,更了解背後的無奈和黑暗。


    “東木市的資源真的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多,聯盟有外患,拿不出那麽多財政給我們。”高全說道。


    “我不相信,網上那麽多捐款,會沒有錢。”


    “別的市也有病毒,自身的顧忌不暇,就算他們捐款,又能捐多少?”


    高全轉頭看向賀建國,“你也來胡鬧,東木市現在還有多少財政,你難道不知道嗎?”


    賀建國沉默,他是東木市郊區那處雷霆醫院的負責人。


    最清楚也是最了解,東木市為了建造它,花費了多少籌碼。


    “你以為我和李先生,願意放棄他們。”


    “市裏那群富豪,李一塵提著刀上上下下找了個遍。”


    “幾乎讓他們將能吐出來的都吐出來了。”


    高全越說越起勁,他麵朝賀建國,語速極快,口水都吐在了那張老臉上。


    “賀建國,你多大一把年紀了,還整天胡鬧。”


    “你們不容易,我們就容易了。”


    “你以為這命令是我們頭腦一熱想出來的,簡直糊塗。”


    “你以為這事我們想做啊!“


    “特殊時期還好,等過幾年時期迴暖,風向一變,我和李先生有幾顆腦袋夠砍?”


    “賀建國,虧你以前還統領全軍,慈不掌兵,這個道理讓你忘得一幹二淨。”


    被一通臭罵,即使是賀建國的這張老臉,此刻也羞紅的很。


    他有心卻無力反駁,因為理智告訴他,這才是如今最正確的抉擇。


    東木市的人口基數太龐大了,一旦病毒不能快速得到遏製,就將禍及全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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