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不知道何為死亡,隻聽隔壁病房的大姨說。


    死,就是永遠見不到了。


    李一塵趕忙上前拉住她,一手將小女孩提在半空。


    他這樣做絕不單是為了製止小女孩,更怕對方將孫淼的防護服撕破。


    孫淼一旦被感染,研究所等於少了一員大將。


    屆時少了這位病毒學博士,又要不知道浪費多長時間才能造出更好的疫苗。


    “你騙人,我媽媽才沒……”


    “嗚嗚——”


    小女孩哭泣,哭著哭著突然沒了聲音。


    李一塵一愣,他這才發現小女孩的身體奇熱無比。


    顯然,小女孩也感染了病毒。


    “孫淼,救她。”李一塵說道。


    沒有任何遲疑,孫淼急忙從一旁的箱子裏取出一管疫苗針。


    “手術室在哪?”高全朝著隨行的院長問道。


    “來不及了。”


    不等院長說話,孫淼搖頭說道:“李隊長,把她放在地上。”


    沒有任何猶豫,李一塵當即把小女孩放在地上。


    很快,孫淼手中的注射液通過針管打進了小女孩的身體內。


    可一管下去,小女孩不見好轉,直到十幾分鍾後,生命氣息消失。


    李一塵是覺醒者,對生命氣息的消失,有種近乎敏銳的直覺。


    李一塵雖然不想打擊在場眾人的信心,但還是說道:“她死了。”


    “死了。”正在做心肺運動的孫淼停下了手中動作,看著小女孩愣愣出神。


    “怎麽會?怎麽會?我們明明研究出來疫苗了。”


    孫淼不斷重複著,這一刻他道心崩潰。


    小女孩死了,代表疫苗沒有生效,他們這幾天的努力成了笑話。


    “李隊長,讓我再試試,她還有救,她一定還有救。”孫淼顫抖的說道。


    他又從箱子裏取出一根疫苗針,準備朝著小女孩經脈處紮去。


    就在孫淼準備紮針的時候,一雙大手遏製住了他的手腕。


    “她已經死了。”李一塵重複道。


    他眼睛盯著孫淼,再次重複道:“孫淼,她已經死了。”


    孫淼抬頭,厚厚的防護服中,他隻能看到一雙冷靜的有些可怕的眼睛。


    “李隊長,我們……”孫淼忽然像泄氣了皮球一般。


    他想說我們失敗了,但失敗二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疫苗研究出來時,研究所內所有人有多麽開心。


    以至於他看到小女孩打了疫苗,仍沒效果後,往日無比冷靜的他,崩潰了。


    孫淼不敢想象,難以想象,疫苗失敗的消息傳迴實驗室,同事們會有多麽崩潰。


    高全同樣默不作聲,同行的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儼然,他們剛剛得到了一個十分糟糕透頂的消息。


    疫苗,被寄予厚望的疫苗,失敗了。


    沒有人比他們這些個一線醫護人員更清楚這個病毒的傳染有多快。


    如果再得不到遏製,不出半個月,整個聯盟帝國都會被傳染。


    “我們堅持的意義是什麽?”


    在場,不少的醫護人員都生出了這個念頭。


    對於一個注定失敗的結果,過程重要嗎?


    可就在此時,李一塵一腳踩踏地麵,強大的力量讓地板為之顫抖。


    抬起腳,地麵印出了一個鞋印。


    沉寂在悲傷中的眾人,被這震動驚醒,紛紛看向李一塵。


    “孫淼,虧你還是醫博士,個例能代表所有嗎?”李一塵大聲吼道。


    “一百支疫苗,就算全部失敗,你也要把它們給我注射進他們身體裏。”


    李一塵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驚醒了孫淼。


    在病毒學中,個例的失敗並不代表所有。


    因為人體的基因不同,血型不同,甚至是年齡不同,都會影響疫苗。


    想到這裏,孫淼重拾信心,在旁邊一位老人身上,紮了一針。


    幾分鍾後,仍沒有效果,本就風燭殘年的老人走了。


    就在孫淼即將再次絕望時,一個年輕人來到他麵前。


    “能給我來一針嗎?”吳軍說道。


    他臉色慘白,戴著的口罩上浸有血液,顯然那是他自己咳出來的。


    “咳咳……”


    “聽說你這個是疫苗,反正我都快死了,還不如賭一波呢?”


    “啊。”孫淼一愣,隨之反應過來後,重重點頭。


    “可以。”


    “謝謝了,咳咳。”


    在眾人的注目下,吳軍的手腕處注射了一管疫苗。


    這一次終於起了反應,吳軍的臉上肉眼可見的痛苦,渾身開發燙,額頭滲出熱汗。


    “成功了。”孫淼一喜,吳軍此刻的反應,就是研究所內大夥推測的後續結果。


    可不等孫淼高興太久,正在掙紮的吳軍瞬間停下了動作,生命氣息全無。


    “為什麽?”孫淼再次愣住了。


    厚厚的防護服內,雙眼通紅的他流下血淚。


    眾人再次沉默,喜悲的轉變實在太快,他們實在是無法承受。


    唯有李一塵,時刻保持冷靜,他比在場的所有人冷靜的多。


    “誰是院長,把你們醫院患病不久的年輕人,全部給我叫過來?”


    李一塵命令道。


    他說完,高全迅速補充道:“按李先生說的去做。”


    片刻後,李一塵指著一排年輕人,對著孫淼說道:“給他們打疫苗。”


    孫淼照做,第4根疫苗針,失敗。


    第5根疫苗針,失敗。


    第6根,失敗。第7根,失敗…………第21根,成功。


    見到終於有一例成功,孫淼以及在場眾人,終於拾起了信心。


    很快,100根疫苗針,共計成功了23位。


    這證明,第1代疫苗針是成功的,並非失敗品。


    孫淼很高興,23位患者成功了,血液中就會出現抗體。


    從他們身上汲取抗體,來研製第2代疫苗針。


    不用李一塵吩咐,高全就已經安排了後續事宜。


    第五天,在一代疫苗針的基礎下,加上一代抗體,研究所成功研製出了第2代疫苗。


    而之所以研究這麽快,是因為研究所內,迎來了三位聯盟帝國重量級的病菌學博士。


    同時聯盟帝國總部,從各處城市向東木市送來了一大批物資。


    相鄰的兩個市,皆有一支20萬人的軍隊被派往東木市,協助負責人李一塵,市長高全處理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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