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桑和夏青珞迴到了一樓,再度坐下聊天,夏青珞給玄桑講一些她以前的趣事,玄桑也給她講他小時候的趣事。無形間,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


    “我出生在大周天南州的古老煉丹世家——夏家。我的父親是當時夏家的族長,我的母親也是出身名門,我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他的天賦比我好,不僅在修煉上,在煉丹上他的天賦也是我們家族裏首屈一指的天才。但是我就不一樣了,雖然我也是天才級別的了,但算不上特別高,比我哥哥是遠遠不如,而且我在煉丹上一竅不通。在我父母眼裏,我和哥哥是一樣的,他們和哥哥都很寵我,但在家族裏,我的地位顯然是遠遠不如我哥哥的。”夏青珞講述起她的故事。


    “但我很不服氣,我不覺得我比我哥哥差,雖然我父母對我也很好,我哥哥對我更好,但我還是免不了這攀比心和勝負欲。但我不討厭我哥哥,相反我很喜歡我哥哥,我就是想努力證明我不比我哥哥差而已,我哥哥對我越好,我的想法就越強烈。我總是要和我哥哥比,雖然他一直都讓著我。


    “但無論我多努力,我都沒有辦法趕上我哥哥,不論是修煉,還是煉丹,我哥哥都將同齡人遠遠甩在身後。直到有一天,我意外發現我的天賦並不在煉丹上,而是在煉器上的時候,我知道我翻身的機會來了。我開始努力學習煉器,不斷煉器,沒日沒夜地煉器。後來,我成功了,我很快就成了一名煉器師。雖然我知道我離我哥哥還很遠,但我知道我總於有了追趕上他的步伐的希望。那一天,我高興得哭了,我哥哥也很高興,給我不少禮物。


    “我哥哥雖然不爭不搶,但他也沒有停下修煉的腳步。他進入了蒼天學府,我跟著他進了,在我進入蒼天學府的時候,他就是我們那一屆的第一人。在我是蒼天學府四年級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蒼天學府的“十聖柱”之一,並通過了那一屆蒼天學府的考核,離開了聖洲大陸,去到了蒼神天庭,蒼神天庭啊——蒼天裏多少靈元師的夢想——但我比不過我哥哥,我沒有去到蒼神天庭,沒有離開這片聖洲大陸。但我沒有放棄,我努力修煉,努力煉器,終於在三十年後,晉級了八品煉器師,成為了聖洲大陸最年輕的八品煉器師,同時也達到了渡劫神府第五劫,距離至尊不過一步之遙。那時候我沾沾自喜,十分自大。


    “就在那時,我哥哥迴來了,三十年了,他終於迴來了,我原本以為我已經可以離我哥哥更近一步了,但事實證明我錯了,錯的很離譜,我和我哥哥的差距已經大到我無法想象的地步了。我的道心在那時候崩塌了,失魂落魄的我賭氣地離開了家,我想要突破,我要成為至尊,我要成為九品煉器師,我要擁有離開聖洲大陸的實力!所以我隻身闖入三聖桃林,進入了雲中世界,沒想到雲中世界卻是這麽個鬼樣子,這一待就是三十多年了……”


    “夏姐姐你恨你哥哥嗎?”玄桑問道。


    夏青珞搖了搖頭,說道:“不恨,從來就不恨。我離家出走的時候以為我恨過,怨過為什麽我的天賦不如我哥哥,為什麽我處處不如我哥哥。在雲中世界的這麽些年,我一開始是崩潰的,想要自殺,但最終還是沒有下得去手,因為我的目標還沒有實現,因為我不想讓我哥哥失望,讓他難過。後來當了城主,時間空閑了下來,我才慢慢想明白,我其實從沒恨過我哥哥,我恨的是我自己,恨的是這老天沒有把我的天賦再提升一些。我努力想證明的,並不是我比我哥哥優秀,並不是我比我哥哥厲害,而是我沒有給他丟臉,他那麽厲害,那麽優秀,我是他的妹妹,所以我也不能差,我不能成為他的汙點。”


    玄桑不太懂夏青珞對她哥哥又愛又恨的情感,因為他沒有兄弟姐妹,無法感同身受,但他還是認真聽,因為他知道這些都是夏青珞的心裏話,她已經憋了三十多年了,雖然她早就想明白了,但她的道心卻沒有完全修複,因為她缺少一個能夠徹底敞開心扉傾訴的人,隻有讓她說出來,她的道心才能徹底修複。


    夏青珞說完了她的過往,玄桑感覺那一瞬間夏青珞有了不小的變化,那種變化是由心而生的變化,她的道心再度圓滿了起來,並且還變強了!之前的夏青珞總有一種厭世的氣質,但現在已經徹底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銳意進取的意誌!


    夏青珞看著玄桑,笑道:“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的道心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度圓滿。我的故事說完了,那你的故事呢?”


    玄桑說道:“我的故事?我能有什麽故事啊。”


    “那你就說說你娘親吧。你這麽好看,你娘親肯定也是大美人吧。”說實話,玄桑的容貌就算她身為一個美人也不免嫉妒,不,是很嫉妒!


    “娘親啊……娘親可漂亮了,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了!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娘親了!娘親可疼我了,帶我到各個世界去玩,給我買好多好吃的,還教會我很多道理,教會我怎麽生存。”一提起弦歌,玄桑就兩眼放光,十分激動。


    玄桑一講起弦歌就有了講不完的話題,說了很多他和弦歌在各個世界遊曆的故事,說了那神秘的海底神殿和美麗的海神遺珠,說了那古老的沙漠神廟和絢爛的彼岸花海,說了那悠久的萬古古林和俊逸的七色神鹿,說了那雄偉的萬裏雪山和奇異的冰火之潭。他說的這些都是夏青珞不曾想到不曾看到的美麗景色,讓她沉浸其中,難以自拔,讓她也想要去看一看聖洲以外的世界,去見識外麵的風光。


    “那你父親呢?”夏青珞聽得十分入迷,但也注意到玄桑的故事裏並不存在父親這個人。


    “父親?我沒有父親。”玄桑說道,他對沒有父親這件事倒沒有什麽感覺,他也不覺得沒有父親就很奇怪,也不羨慕別人有父親,因為他從不缺愛。


    夏青珞沒有接著問玄桑的父親的事了,因為她看出來在玄桑的世界裏估計是不存在父親的,而且也不在意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父親。


    “那說說你和你姐姐的故事吧。”


    “姐姐啊?怎麽說呢……娘親要去一個很危險很危險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裏,她不能帶著我去,所以她把我交給了姐姐,不過是在我昏迷的情況下。我第一次見到姐姐是在我七歲的時候,第一眼就覺得姐姐好好看啊,就像仙子一樣,和娘親一樣好看。當時我急著要找娘親,姐姐不答應,她那時候好冷漠,刻到骨子裏的冷漠,不管我怎麽求她都不肯,她說我太弱了,我想明白了我必須先變強才能去找娘親,所以我開始努力修煉。”玄桑眼神中透著絲絲笑意。


    “後來這些年我都和姐姐生活在桃源裏沒有離開過,每天都是修煉、看書。剛開始的那一年,除了修煉或者看書時出現疑惑她會給我解答外,姐姐其實不太理會我,她就隻是讓我修煉、看書,不過我就是每天都纏著她,時間久了,她就不得不理我了。


    “這麽多年,姐姐看起來還是很冷,但我能感覺到她有些不一樣了,至少對我是不一樣了,給我的感覺也不一樣了。


    “姐姐雖然一直都很冷漠,但她對我真的很好,她每天晚上都會用力量幫我洗練肉身和經脈,但她從來就沒告訴過我,是我自己發現體內多了一股熟悉又微弱的力量時才發現的,但我也沒有告訴姐姐我知道這件事,因為我知道姐姐既然沒有說,那麽以她的性格估計也不會去承認。但我知道我最好報答她的方式就是努力修煉,修出成績來。所以現在我努力修煉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姐姐。


    “姐姐,也教了我很多道理,和娘親不一樣,她是用書教的。她會給我準備修煉資源,會在我睡覺的時候給我蓋被子,會彈琴為我助眠。”


    夏青珞看著玄桑,他說起他那位姐姐時給她的感覺和說起他娘親時完全不一樣,她突然有些惡趣味地問道:“那在你心裏,你姐姐和你娘親誰更重要?誰更好看?”


    玄桑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說道:“娘親是娘親,姐姐是姐姐,為什麽要把她們拿來比較呢?”


    “咳啃!就是好奇嘛。”


    “嗯……她們一樣重要!也一樣好看!她們天下第一好看,我是天下第三好看。嘻嘻。”玄桑笑了,眼睛像月牙一樣彎彎,眼眸裏閃著光。


    夏青珞沒有說話了,心裏有了個小猜想,但她沒有說。


    ……


    桃源裏,一道輕笑聲響起,一下就止,動人如仙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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