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你的時候,一定是愛著你的。”


    隻是現在我們都迷茫了而已,隻不過我們失去了最初的信仰。


    你不能夠因為現在我犯的錯,而否定一開始我對你的愛。你這樣子,太過不公平。


    “那麽,現在不愛了是嗎?”


    她看著熙若塵,一雙眼睛裏麵帶著淚花,這樣子的上官皖月,是以前沒有出現過的。


    “沒有!”


    第一時間,熙若塵否定了她的這句話。


    但是他不知道,這樣子說的這些,讓上官皖月是多麽的難受。


    “你就是不愛了,若是你還愛著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怎麽會說出這種話?”


    你若是還愛,就不會這樣子了。


    淚水滑下,她漸漸的發現,自己終於還是明白了一切。


    “對不起。”


    他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了,隻是這個時候,他能說的,隻有這三個字,這最傷人的三個字。


    “我知道了,熙若塵你走吧,順便給我一張休書吧。”


    她看著熙若塵,已經累了,隻想要自由,父親說的話,最終她是做不到了。


    父親活著的時候她就不孝了,父親死後,她還會介意孝順的事情嗎?


    “不可能的,我不會給你休書。”


    熙若塵果斷的拒絕,這種事情,他是做不到的。


    隻不過,這麽大聲的說了這一句話,他這樣子的否決,隻會讓那個坐在那裏的女子更加的難過。


    如果真的不愛了,為何還要束縛呢?她現在,要的不過就隻是解脫。


    “如果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這個呢?如果這是我臨終唯一的願望呢?”


    抬起頭,她一張小臉慘白,這樣子的她,就像是很快就要消失不見。


    沒有人能夠抓住她,沒有人值得她留下腳步。


    熙若塵突然發現,這個女子,或許和莫梓言一樣,其實骨子裏麵是那麽的驕傲,那麽的殘忍。


    “你已經嫁給我了,那麽就是我的王妃,這輩子都不會改變。”


    他說的決然,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是,上官皖月根本就沒有堅持什麽,見著他不願意答應,竟然就這麽的答案了。


    見著她這般,熙若塵皺緊了眉頭,一定不會是現在表現的那麽簡單,必然是有什麽原因的。


    “王爺迴去吧,我想要一個人在這邊靜一靜。”


    臉色蒼白,這樣子的她是過去沒有表現出來的。


    麵如死灰,這樣子的女子,讓人止不住的心酸。


    熙若塵告訴自己要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可是,他竟然隻能夠站在原地顫抖,什麽都做不了,雙手僵硬的垂在那邊。


    縱然過去他的懷抱是溫暖,現在也隻剩下一片冰涼。


    “那……你好好休息。”


    他隻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這裏,上官皖月哎起頭,滿臉的悲傷,淚水滑下,她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正確的,也不知道在熙若塵的心裏,上官皖月究竟是什麽。


    熙若塵一步一步的遠離她,就像是走出了她的世界,這個時候,上官皖月竟然會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坐在桃花樹下,她雙手抱膝,靜靜的看著遠方。


    熙若塵忍住不迴頭,不給她帶來難過,不去傷害她,可是他不知道,這樣子的熙若塵,就是對上官皖月最大的傷害。


    他也不知道,這一次,卻是最後一次見到上官皖月。


    ……


    十日後莫梓言一個人坐在客棧裏麵,本來已經準備直接迴去找魑的,可是卻是坐在這裏聽到了這樣子的消息。


    “你們說……說的是真的嗎?”


    坐在那裏的莫梓言沒有任何的情緒,誰都看不出她是什麽心情,隻不過緊緊握著的雙手泄露了她此時的壓抑。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哪裏假的了。”


    莫梓言點點頭,是真的?那麽……現在熙若塵怎麽樣了?


    上官皖月死了……


    死在了上官府裏麵……


    快馬加鞭,莫梓言調轉了方向,直接往西影國的國都走去,一天一夜的時間就趕到了那裏。


    上官府內,一片雪白。


    提步進去,莫梓言就看見了熙若塵站在大廳那邊,靜靜的看著棺材裏麵躺著的女子。


    上官皖月沒有什麽多大的變化,就和那天與熙若塵分開的時候一樣,臉色一樣的慘白,一樣的帶著悲傷。


    “王爺,是我們皖月命薄,不過,既然皖月選擇死在上官府裏麵,我們是絕對不會讓她迴去王府的。”


    上官夫人被一眾丫鬟扶著站在那裏,數日之內,死了丈夫和女兒,她沒有倒下已經很堅強了。


    熙若塵也知道前些日子,他在外麵的流言蜚語讓上官府都不舒服,今天才會阻止自己帶走皖月的。


    “她是本王的妻子,就算是死,也改變不了。”


    熙若塵看著上官夫人,眼角的餘光正好看見了莫梓言站在那邊,瞧著她來著,熙若塵轉身看著她。


    這樣子的動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很快,大家都看向她。


    “你還來做什麽?我們皖月一定不願意見到你的!”


    上官夫人很是激動,莫梓言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一定是將她當做了敵人了吧。


    莫梓言走上前來,看著躺在那邊的上官皖月,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女扮男裝說是要找一份工作,那個時候,莫梓言就知道這個女子不是普通的古代迂腐女子。


    “她怎麽會在這裏?”


    莫梓言不解,依照上官皖月的性子,怎麽會選擇死在上官府?


    熙若塵低下了頭,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他現在不方便說,但是他也知道,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她也不一定會樂意去聽。


    “算了,你們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隻不過是來證實一些事情。”


    看著上官皖月躺在那裏,毫無聲息,其實她不是來看看上官皖月究竟死沒死,她來這裏,不過是以朋友的身份過來悼念一下,畢竟這個女人前些日子才告訴了自己一件大事。


    雖然說那件大事如今根本就沒有什麽,也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不過,她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她也覺得,上官皖月其實是希望她過來瞧瞧的。


    “現在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轉身就要離開,可是熙若塵卻是抓住了她的胳膊。


    莫梓言皺了皺眉頭,他還有什麽事情嗎?


    “問你一個問題。”他看出了莫梓言的厭惡,有些無助的鬆開了手。


    莫梓言沒有說話,不過準備離開的步伐卻是已經停了下來。


    “她死之前對我提了一個要求,你覺得,我應該滿足她嗎?”


    莫梓言不知道他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是她明白,這個要求對熙若塵來說,一定很重要。


    重要到當時,他根本就做不到答應。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別人幫不了你。”


    不論是因為什麽,不管是什麽事情,隻要他自己是願意的,不用去管對錯,這就是莫梓言的信念。


    熙若塵也感受到了,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別的。


    “如果你知道該怎麽做了,那麽就去做吧。”


    那個女子,為你奉獻的太多,你也是時候給她一點迴報了。


    說完之後,莫梓言走出了這裏,這個春天,明明萬物都欣欣向榮,可是她卻覺得,那顆心,怎麽都蘇醒不過來。


    走出上官府,直接就去找魑,她還記得,曾經的她答應過什麽。


    ……


    上官皖月死了,月光下,熙若塵一個人站在那邊,手裏拿著一壺酒,平時很少見他這個樣子,可是如今這個地方,隻有他一個人,他也不用顧慮太多。


    剛才吩咐了管家拿了一封休書送去上官府,他不知道明天迴傳出什麽樣子的消息出來,唯一知道的就是,現在的他終於是做到了她的要求。


    過去他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這一次,他總算是做了一件她想要的事情了吧。


    本以為,莫梓言不會來這裏,可是她還是來了,今天,他還看出了她的眼睛是真的出了問題。


    已經沒有過去的深邃通透,現在的莫梓言,是不是和他一樣,都在熬著、痛著……


    “我以為,我這一輩子,不會做錯什麽,不會很悲傷,不會太難過,不會有起伏,不會悲憤。”


    莫梓言看著月光,她得不到答案,那些本該不存咋她身邊的事情,偏偏一直在發生。


    歐陽紫暮站在歐陽紫雅的墳墓麵前,靜靜的看著今晚的月光。


    冷冽站在她的身後,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冷冽,我知道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你若是真的放不下莫梓言,你就走吧。”


    沒有看著身後的男子,她的目光一直在墓碑上麵。


    這是哥哥的歸途,可是這裏隻有哥哥的衣服,他的屍首,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低下頭,忍住不讓淚水滑下,她知道自己錯了,也知道自己不該那麽做。


    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麽,向來那麽親近的哥哥不告訴她,不解釋給她聽,隻是用自己的方式來控訴,他的方式那麽決然,她竟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冷冽沒有說話,既然她都明白,那麽為何當初還要做那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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