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搖搖頭,怎麽明明已經在這裏禮佛那麽久了還看不穿這些。


    “貴妃娘娘,人生的每一天,都要當做是最後一天,這是曾經你說的,如今,隻能夠這麽還給你了。”


    說的容易,做到的又有幾個人?


    如今,她這般對待自己的孩子,將來,她必然是會後悔的,就算是她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


    左依依站了起來,看著那個思左離去的方向,她過去是打了一個賭,這場賭注裏麵,沒有帶走思左。


    這一次,她再次打賭,可是依舊沒有帶走思左。


    她確實明白,戰火連連,若是他出去的話,恐怕……


    想了許久,在師太轉身迴去之後,她瘋狂的追了過去。


    一樣的道路,思左是怎麽下山的?


    岔路太多,他走的是哪一條路,今天的左依依才知道,她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


    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個也是喜歡佛理的陌生人。


    “若!若兒!”


    這是他的乳名,是她離開之後,皇帝才將他的名字該做思左的,借此來思戀自己。


    可是,他是一個人啊,一個活脫脫的人,不該是思念的寄托。


    那麽多年一來,他是怎麽熬過來的,她不用去想,都能夠明白其中的艱辛。


    “若兒!”


    大叫一聲,如今已經是夜裏,山路狹窄還岔路太多,漆黑一片,他是去了什麽地方?


    加快步伐,她越走越是擔心。


    “若兒!”


    若兒你在哪裏?你不要懲罰娘親好不好?


    就算是我們之間隻剩下血緣,我們還是全天下最親的人。


    過去雖說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左情,但是她還是會思念自己的另一個孩子的啊。


    “若兒,你在哪裏?”


    走累了,步伐越來越緩慢,漸漸的,她坐在了地上。


    “傻孩子,全天下,哪裏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你就算是質疑別的,也不該質疑這一點啊。”


    不該怎麽質疑不是嗎?


    可是,帝王家的事情,她怎麽說的清楚呢?


    皇上最不缺的就是孩子,所以他可以傷害自己的任何一個孩子,是不是就是因為在那個深宮裏麵長大,你才會深深的體會到,人間是什麽都不可以相信的?


    皇帝的做法,是不是已經讓你心涼了?


    他可以一步一步的逼死東璃洛,他可以設計讓自己的兒子東璃夜蕭條,他可以奪迴東璃修的一切,可一圈禁太子。


    所以,你更加的覺得悲傷,所以你很是清楚,在你的心裏,人間已經沒有什麽是可靠的了。


    閉上眼睛,她坐在了地上,越來越頹廢,越來越覺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錯誤的。


    淚水滑下,她坐在那裏感歎著上天,感歎著自己做錯的事情,隻是她不知道,隻要再多走幾步,隻要再向前看看,就會發現那個土坡之下,昏迷的思左。


    ……


    莫梓言坐在帳篷裏麵,早就分了心,一個人看著麵前的那把匕首,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時候,熙若塵走了過去,看著她坐在那裏失神,心裏微微的歎息。


    “你要在這裏坐多久?”


    眼中帶著疲倦,這些日子越發的不能休息好。


    莫梓言抬起頭,眼中一樣是充滿了疲倦。


    “我不在這裏坐著,還要去什麽別的地方嗎?”


    反問,這軍營裏麵,她還能去什麽地方?


    隻能夠在帳篷裏麵,或許說,其實她也是懶得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除了血腥氣濃重了一些,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倒是也不用去別的地方,隻是,你這樣子也不行啊。”


    她隻是一直坐在這裏,一直看著帳篷,要麽就是看看書,她來這裏確實是不用她做什麽事情,隻是這樣子的她在這裏了無生氣。


    “你也坐。”


    莫梓言往一邊挪了挪,空出了一個地方讓熙若塵坐,熙若塵看了看,皺著眉頭還是坐了下來。


    “要和我說什麽?”


    勾著笑容看著她,莫梓言每次這樣子稍微馴服一點,那麽必然是有事情相求的,或者是要說什麽心裏話。


    他倒是越來越好奇了,時隔那麽就,這一次她要說的會是什麽。


    “熙若塵,若是我們知道自己有什麽遺憾,也知道這次不去做就沒有機會了,那麽我們該不該做?”


    這個問題,很是深奧,深奧到,熙若塵也不是很清楚。


    她這麽說,是在暗指什麽事情嗎?


    她和東璃夜,還是說,她和西影堇?


    熙若塵不知道,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猜到,莫梓言的心事,不是難以猜測,而是變化的太快。


    “該不該做,是要看心。”


    看你自己,是不是非要做不可。


    誰都不可能給你這個答案,誰都不能夠讓你知道,怎麽做才是對的,但是你要知道,這個人生是你自己的。


    若是你要把握,你就要把握住,若是其實你不願意把握,再多說什麽也隻是徒勞。


    名偵探看著他,見著他依舊是皺著眉頭。


    “你還是沒有給我答案。”聳聳肩,這就是熙若塵,他是不會給答案的吧。


    “莫梓言,去吧。”


    第一次,他那麽準確的給了一個答案,莫梓言壓抑的看著他。


    “去……?”


    真的要這麽做是嗎?你也是這麽覺得的是不是?因為的莫梓言的性格在那裏,是不準許自己有遺憾的。


    但是,你可是明白,莫梓言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人,有自己的無能為力,也會難過,甚至是比你們還要難過。


    “不,我不去,不迴去的。”


    不要這麽做,因為莫梓言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一次次的給了機會,一次次的說是最後一次,可是最後得到的都是一樣。


    這一次,就應該讓她抱著僅有的自尊活著才是,怎麽去做呢?怎麽可以去做呢?


    “你瞧,其實你是有答案的。”


    熙若塵轉身看著莫梓言,其實你自己早就有了答案,你又為何還要去問別的人呢?


    莫梓言從來就不是沒有主見的人,所以莫梓言的人生就該是獨一無二的。


    “突然,我似乎是知道你的用意了。”


    莫梓言笑了笑,熙若塵就是熙若塵,是斷然不會讓她為難的,他一直都是旁敲側擊的提醒自己。


    隻是,若是你真的是這般的為了我好,為何你還是要選擇拋下我?


    “熙若塵,你說,若是我們迴到了當初,是不是會不一樣?”


    不會變成現在這般,不會一個人坐在這裏,這般的淒涼。


    “不會,因為莫梓言就是莫梓言,而熙若塵就是熙若塵,不會因為重新來了一次,就改變當初的自己。”


    畢竟那個時候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做過思考的,既然已經是決定的事情,就算是再迴到那個時候,依然是會那麽去做,這便是我們之間的默契。


    “對,就算是迴到當初,還是這般。”不會變,過程不會變,結局依然是不會改變。


    她說這下的時候,熙若塵點了點頭,莫梓言就是不一樣,一點就知道,很是聰穎,隻是希望她能夠一直保持下去,畢竟很多的事情,不是怎麽說就能怎麽變的。


    見著她坐在那裏,低唿是還想要說什麽,熙若塵看著她,感覺到了她的猶豫。


    若是連怎麽做的這種事情她都能夠問自己,那麽是什麽事情讓她這般的猶豫呢?


    “怎麽了?你問吧,我會給你答案的。”這一次的熙若塵不會逃避的,他會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


    “算了,不說了。”


    站起來,她卻是感覺到了一陣眩暈,閉上眼睛來緩解,隻是還是緩解不了這突然而來的暈眩。


    眼看就要倒下來了,熙若塵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莫梓言?”


    伸手就搭上了她的脈搏,沒有什麽明顯的惡疾,隻不過是身子一直沒有調養好而已。


    隻是真的隻是這般嗎?若是真的隻是這樣子的話,為何她會這般的虛弱?


    難不成,她真的有什麽身體上麵的事情,不告訴自己,隻是深深的知道,就算是熙若塵,也沒有任何的把握是嗎?


    見著她左手搭在眼睛上麵,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過去的莫梓言,不就和自己說過眼睛的事情嗎?那個時候,他找遍了所有的醫術,還約了很多眼睛上麵有造詣的朋友,隻是大家都束手無策。


    這麽久都沒有聽她說過,而且她也沒有表現出來,熙若塵一直一起她的眼睛已經沒有問題了。


    不過想來也是,這麽嚴重的事情,就算是中間迴去了一趟她的國家,她的國家也不一定有這麽高超的醫術。


    想著這些,熙若塵更加是皺緊了眉頭。


    “莫梓言你告訴我,你的眼睛究竟怎麽樣了?”


    聽著熙若塵的問題,莫梓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皺緊了眉頭看著他。


    “我的眼睛早就好了,隻是這些日子以來很是勞累,身子之前就沒有調養好,才會這麽虛弱。”


    睜開他的懷抱,這種被看穿的感覺,莫梓言不喜歡,不論是誰看穿了,她都一樣的厭惡。


    若是東璃夜看穿了呢?她皺緊的眉頭更加緊皺,東璃夜啊,他是永遠都不會看穿的。


    “我不信。”怎麽會好了?她這般究竟是為了什麽?都說了,諱疾忌醫是不好的,但是莫梓言怎麽這般的不清楚其中的道理呢?


    “我說好了就好了,難不成你是希望我永遠都不好嗎?熙若塵我還不知道你是存了這樣子的心思呢?”


    勾起唇角,她低著頭閉了閉眼睛,剛才朦朧一片,不知道是不是熙若塵已經看穿了什麽,但是莫梓言是不會認輸的,她自己一定是可一找到好的方法,就算是找不到方法,她依舊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依舊是能夠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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